然而這等在孃胎修行的機遇可不是尋常人能夠奢望的,翁傑明的父親翁福身為九駝五代弟子,雖然少有露面,威名不顯。
可卻架不住他那位強勢到離譜的哥哥“九駝白四爺”!
有此強人相助,矮銼佬不僅迎娶了壽光閣裡的美嬌娘,更是不惜萬千靈藥加以孕養,打造了名副其實的“麒麟兒”。
“酥娘,現在你需要靜養,宗門事務就交給師弟和聶師妹處理,當下你的重任便是要好生安胎!”
秦一歌愛戀的撫摸著酥娘微微隆起的小腹,可忽然感到手邊赫然多出一隻小手。
驚慌一瞥!
險些要爆出粗口!
只見那直愣愣的阿酒竟然不知何時湊到跟前,擠開翟曉碧,攔腰抱在酥娘腰間。
一隻手撫摸著,同秦大掌門爭奪著珍愛的1號高地。
口裡還唸叨著,“小姐要生娃了!”
哎呀!
這話怎麼從阿酒口裡出來,就變味了呢!
氣惱無比的秦大掌門一掌就拍在阿酒的額間。
“嚇到你小師弟,我要你好看!”
頓時諸人忍俊不禁。
酥娘嬌羞無比,氣呼呼的扒開阿酒的雙手,低聲碎念道,“夫君瞎說啥呀!阿酒你呀,趕緊去準備準備,我還有事情同你師父說呢!”
說到這裡,酥娘撇了撇嘴,示意尋一地方單獨說話。
後者雖然心中詫異,不知何事,還是急忙攙扶酥娘走向了一旁,“娘子,你有何事需要小生差遣!”
酥娘噗的一聲笑起,旋即又趴在秦一歌懷中,口中念道,“夫君,妾身想尋些丹藥來!”
“丹藥?你可以找熊師弟,這些年來我這掌門可是一直給他打工,你要來便是!”
秦一歌愛撫著酥娘嬌嫩的柔荑。
“不是,我是想為我們的孩兒尋些丹藥!”
“孩子?”
這時秦一歌才恍然大悟,原來酥娘也想早先下手,讓自己孩子贏在起跑線上。
“酥娘放心,我此趟前去到到大旗門,便為你找些安胎溫養的靈丹妙藥!
再說,咱們的孩子,健健康康便好,如何我都是喜歡的!”
“不行!”
忽然,酥娘從秦一歌懷中掙脫開來,雙目怒視著秦一歌,叫道,“這可能是我此生唯一的孩兒,妾身絕對不能讓他有恙!
也不能讓他輸給其他人!
大旗門的丹藥有什麼用處,皮前輩不是也為了愛女去藥王谷謀取靈丹了嘛!
夫君,你就想想辦法,你不是認識沈宏宇嘛,他一定有珍貴的孕養靈丹。”
此刻的酥娘,全然沒有了往昔的嬌柔,一旦涉及到孩子,立馬變得執著而又倔強。
臉龐緊繃,雙目滿是堅毅,似乎在她眼中,如此便能看透未來,尋到孩兒的模樣!
這一刻,秦一歌明白了。
她也想要個麒麟兒。
“酥娘,你這有何苦呢!吃下那些靈丹,孕期可是要延長不少,何苦受那罪呀!”
“不,我非要!
那是你我的孩兒,就算要我的命,我都願意去還!”
酥娘滿眼淚光,蠻不講理的捶打著秦一歌的肩頭,此刻遠處的諸人似乎發現了這邊異樣,紛紛轉頭望來。
“好吧!”
秦一歌急忙將其攬入懷中,緩解了後者焦躁的情緒,耳旁低語,“酥娘放心,你有此心,我豈能無意。你我的孩子,要麼就安虞此生,要麼就領袖群芳!”
“嗯!”
酥娘輕哼一聲,趴在懷中一動不動。
片刻後,秦一歌寫下書信,讓弟子帶去了藥王谷,而他同阿酒、盤茵茵則飛出摘星閣。
“你們二人的功法修行的如何?”路上,秦一歌隨口問道。
“嗯!師傅你可以安心啦,我現在已經鞏固了後期的修為,絕不會讓師傅失望的。”阿酒興奮的叫道。
秦一歌滿意的點了點頭,又看向一旁的盤茵茵,後者不屑的扭過了頭去,看著遠處不時向這邊搖手示意的修士,低聲說道,“師傅,你認識這些傢伙!”
早已習慣了盤茵茵這般冷酷的秦一歌,不以為意,抬頭看向遠處那些搖手晃腦,滿臉殷勤的陌生修士,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
哥是啥身份,怎麼說也是個腕,豈能認識這些築基修士!
旋即扭頭看向身旁的阿酒,喝道,“還不趕緊將這些人打發走!”
“啊!”
阿酒以為秦大掌門會喜歡這般諸人相迎的場面,沒料到反而受到訓斥,便開口解釋。
“師傅,這些可是我在大旗門結交的道友,他們修為不俗,有些已經有意拜入你的門下!”
哎呀!
這都給自己拉良配了!
呸!最多算是個拉皮條的!
秦一歌沒好氣的嘀咕道,“哼!不學些好的,把精力用在修行上,絕不會這般修為的!”
說罷,便向前方疾馳而去。
阿酒滿是氣惱,不過只能衝著遠處的數位修士搖手示意,口中言畢稱自己要隨師父前往大旗門,便急忙追上前方的秦一歌二人。
“師父,他們可都是大旗門的附屬宗門修士,既沒有正式加入大旗門,也不願逗留原有的宗門。
我向他們提及過師父的事情,他們真的有意加入我們!”
阿酒以為秦一歌不樂乃是不瞭解事情始末,口中便不停的解釋道。
“他們既然能夠叛離原有的宗門,我們又豈能安心收留他們!九師姐,你太過相信他們了!”一旁的盤茵茵開口解釋道。
阿酒一聽盤茵茵竟然質疑幾位好友的誠意,自然認定後者心存惡意,可是正欲開口狡辯幾句,忽然聽到前方的秦大掌門口中低呼一聲,身子便停在半空中。
雙眼凝重,望向前方。
呼!
一陣陣急促的破風聲從遠處傳來,依稀的求救和哀嚎聲漸漸入耳。
緊接著,近十名的修士倉皇飛來,神色驚慌。
“前輩救我!”
其內的一名中年修士看到金丹期的秦一歌,頓時大聲呼救,旋即竟然帶著數人直奔秦一歌三人而來。
“你們何人!”盤茵茵看著幾人全然沒有停下,竟然試圖正面衝了,急忙迎上前,高喝一聲!
“三位道友,救救我等!”
直到這時,秦一歌三人才全然看清了來者的樣貌,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可是卻同樣的一個個面黃肌瘦,蓬頭垢面。
為首的中年修士雖然已達後期修為,然而一身靈氣卻是極為的羸弱。
此刻他奮不顧身的直撲三人而來,無視盤茵茵的勸阻,而秦一歌三人也在這剎那,看到此人周身赫然紋著無數牲畜狀的圖紋!
“仙奴!”
無錯書吧盤茵茵大駭叫道,手中猛然一劃,頃刻間一匹靈光激射而出,轟然將靠上前來的中年修士擊擋回去!
“幾位仙師,手下留情,請救救我的孩兒!”
人群靠近,其中飛出一婦人,破爛髒舊的衣衫堪堪遮掩著其裸露的身軀,而其左臂之中赫然護著一十七八歲的孩童。
“師傅,他是仙奴,我們不要插手!”
盤茵茵祭出手中的玉斧,戒備的看著前方誠惶誠恐的修士們。
仙奴,雖為神仙,卻是奴身。
仙家之奴,這乃是早年仙魔之戰時,道盟對於所擒魔道修士的蔑稱!
他們的手上沾滿了正道修士的鮮血,未將他們屠殺殆盡,已是道盟諸派的好生之德,然而魔道的罪孽終究要由他們來承擔。
千萬年的時間中,他們被刺上豬狗牛羊等賤畜的圖案,常年生活在各家宗門的礦洞和甬道內,日以繼夜的勞作,以償還當年魔教先祖給道盟所帶來的罪孽。
仙奴,在西南之地鮮有看到。
一來那裡地域偏僻,少有道盟宗門將自家礦產設定此處,二來便是有仙奴存在過,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當年的仙奴恐怕也早已死去。
冰冷的坑道,陰溼的河底,又或者烈日暴曬的荒原戈壁,也許還能看到他們的屍骨!
如今,仙奴尚存的地方,唯有東土之地靖州而已!
然而縱然經歷了千年萬年,正道修士依舊沒有忘卻那段慘痛歷史,憤恨與怒火依舊烙印在眼前這群苟延殘喘的遺族身上。
“他們真的是凶神惡煞的魔道修士嘛!”
阿酒忽然從秦一歌的身旁走出,好奇的觀望著眼前的眾人,口中嘀咕著,“也沒多大的修為呀!真不知道小十一你有什麼怕的!”
阿酒不屑的看著盤茵茵,不過後者反口譏諷道,“哼!當年他們的先人可是比惡鬼更兇,吃你這種丫頭,那是最樂意的!”
被盤茵茵如此一說,阿酒身子一顫。
“你,你嚇我!”
不過還是急忙跳回秦一歌身後,一雙大眼呼哧呼哧的看著前方。
“道友救救我們吧!”
忽然,人群發出了陣陣的哀嚎聲,驚恐之色瀰漫開來,那種氣氛竟然令秦一歌都感到絲絲涼意,而後方接踵而至的破空聲和尖銳嘶鳴。
更是將這種令人窒息的壓抑推上頂峰。
數人臉色慘白如臘,氣息急促似牛,驚慌的紛紛向兩側分開,竟然試圖躲入三人身後。
“秦兄別來無恙啊!”
遠處傳來一熟悉的喊聲,緊接著四道靈光激射而來,眨眼間便飛臨身前。
“原來是陳友諒道友!”
來者四人皆是一身黑色斗篷,為首的中年修士摘下頭罩後,秦一歌便識出此人竟然是北侯王城的陳友諒!
此人在秦一歌一行初入王城時並沒見到,不過後來這位城主陳樺二弟卻成為了摘星閣的常客!
雖然皆是打著交換所需靈材靈丹的名義,不過大家都都知道,彼此陌生的鄰居,純屬相互間的試探罷了。
“秦兄少有離開摘星閣,不知此次要去何方?如有需要,陳某可以提供便利的!”
陳友諒一副八面玲瓏的模樣,一瞥黑胡讓其更顯精明。
不過秦一歌對於這親切的陳友諒並無好感,蓋因此人以及整個的陳家同樣乃魔道修士出身!
遷入摘星閣數年,秦一歌雖然少有踏足尚明國。
可是訊息卻並不閉塞。
藉助曹團大旗門外門執事的身份,一些精確且隱秘的訊息便傳遞了過來!
雖然九駝極力的掩飾,大旗門也非浪得虛名,這北侯陳家的來歷早已不是秘密。
他們竟皆是魔道出身。
此事還要追溯到萬年以前,那時正魔兩道矛盾激化,激戰一觸即發。
當時的陳家先祖不過一名普通的九駝修士,然而後來的發展卻堪比修仙傳奇。
那廝先是被宗門驅逐出門,後又因矛盾擊殺正道修士逃亡北原,百年之後小有成就的他搖身一變竟成為了北原冰川之堡薩爾漢城的長老!
而後大戰爆發,九駝聯軍逼近薩爾漢城,固若金湯,冰精護城的薩爾漢城一夜間便被攻陷,進而撕開了魔教的東部防線!
雖然當年的隱秘被道盟嚴令保守,如今卻漸漸流傳出來。
原來那冰川之堡的隕落赫然便出自陳家先祖之手!
換個通俗的稱謂,陳某人,內鬼而已!
原來所有的事情皆是褚魚為首的道盟安排,甚至為了能夠達成目標,近十名類似的內賊,以無數正道修士的項上首級為投名狀,一步步潛入了各處魔道駐地,成為了道盟攻陷摩天頂不可或缺的力量。
由此陳家才從道盟處獲封北侯之名,隱姓埋名的生存下來。
秦一歌對於陳家沒有好感,卻並非因為這段鮮為人知的故事,陳家雖為反骨卻乃大義。
不過時過境遷,當年九駝保其家族周全的許諾儼然成為了其護身鐵卷,在這獨立的王城裡,陳家肆意妄為,依舊修行著魔道功法,這卻讓秦一歌為此感到不齒和惱怒。
“秦某要前去大旗門,不敢勞煩道友!”
秦一歌開口敷衍道,旋即掃過周邊的仙奴,接著開口問道,“道友此來,是為了追擊這些仙奴?”
“呵呵,讓秦兄見笑了!
家人不查,竟然被這些賤奴鑽了空子,險些逃走,還多謝道友加以阻攔,陳某在此感激不盡!”
這人好生不要臉,明眼人打眼一看便知道,秦大掌門絲毫沒有摻和此事的意思,更不可能要“幫其阻攔”,而陳友諒如此“磊落”的一句話,看似抬高了秦某人的身份,卻實則堵住了秦一歌插手此事的切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