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世人皆知三清島大名,可是卻少有人知曉三清島乃三十一座元始島嶼組成,當然更無須提那被喚為‘元始九島’的九座大島!
但是如今,東海上傳聞,三清島被毀,可是天緣九島卻依舊存在世間!”
曹團說到這裡,秦一歌心中靈光一閃,不由霍的站起身來,喝道,“你是說褚魚力劈三清,可是並沒有毀去所有的島嶼!”
頓時,秦一歌心中猶如泛起了驚濤駭浪,久久不能平息!
三清島,意味著什麼,天緣修士自然知曉!
早在眾人前往靖州途中,秦一歌便有意識的去搜集關於三清島的傳聞。
三清島的過去,大體與曹團所說一致,當然訊息閉塞的西南是不可能知曉“元始”“九島”之類的隱秘,而它的結局卻是在荊州的路上慢慢匯總後方才瞭解,那時秦一歌也終於知道為何何海濤等人會對騎水嶺一役如此的感興趣!
原來褚魚與龍祚王、舒難陀兩大巨擘定下的“三一歸元”赫然竟是毀去三清島!
三清島,那是九駝仙宗問鼎天緣的象徵,更是道盟一統天緣,鎮壓氣運的標誌!
毀去三清島,可不僅僅是自斷一臂那般簡單,甚至用葵花自宮、自絕後路來加以形容都不足為過。
且不說長遠地戰略性去看待,九駝仙盟失去三清島,是否依舊可氣運如虹,是否依舊可造化鍾靈秀,天地英傑皆入我甕。
單以百年看之,失去了三清島,九駝便喪失了修行的聖地,天材地寶的洞府仙山,往日的威赫權勢蕩然無存,高山仰止的地位喟然坍塌,較之其他宗派,如今無非便是輝煌在一筆過往的經歷而已!
這也就是為何如今坂橫殿與九駝漸行漸遠,東海五侯越發盛氣凌人,大玄法門、桃花宗之流勢力狂飆突進,更無再提那如日中天的魔教和威名鵲起的妖族!
然而,介於褚魚以往的老謀深算,幾乎所有人的天緣修士皆不相信,為了所謂的五百年安息,九駝竟然甘願自毀長城。
然而事實就擺在眼前,三清島盡毀,道盟分崩離析,就連那九駝掌教阮天澤也不得不屈尊前往摩天頂,達成九駝仙宗有生以來最為羞辱的盟約。
但是,所有人還是疑心微消,只因那人是褚魚,天緣修為智謀皆為人上人的大能修士!
果然,如今就在人們漸漸忘卻此事後,褚魚的後招終於暴露在人前。
三清雖毀,但九島尚在!
縱然秦一歌這等對三清島感觸頗少的西南蠻子,此時此刻也不由周身一抖,神情同樣是無法抑制的貪婪和神往,而那目光則死死鎖定在東海之上!
“沒錯,師兄,你也是很難相信吧!褚魚只是拆分,而非毀去!”
曹團雖然一直試圖壓制自己的聲音,可是依舊閃爍著興奮無比的情愫,他失聲叫道,“聽大旗門從道盟得來的訊息,那日褚魚祖靈返回三清島後,將此事告知眾人,可是道盟修士寧願與魔教玉石俱碎,也不願如此媾和!
然而褚魚竟如視島上數百元嬰修士於不顧,一掌將三清島擊得山搖地動,海潮倒湧!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諾大的三清島便不復存在!
可是後來有訊息稱,褚魚施展了無上秘法,三清島盡毀卻非盡碎,三十一座元始仙島毀去過半,以遮人耳目,而那最為關鍵的元始九島卻倖免於難,被東海暗流捲動,重回海外。
聽聞,褚魚有言,得九島其一者,便可有統御一方之力,問鼎天緣之勢!”
聽到這裡,秦大掌門的雙眼不由一凝,心中慾望猶如翻江倒海般湧動,得其一者御天下,這是多麼赤裸裸的誘惑啊!
雖說九駝成為天下第一門,乃多重因果導致,可是不能否認的是三清聖島的存在,宛如皇帝的寶座,讓九駝天生便擁有著權傾天緣的威勢!
而如今,誘人的餡餅卻出現在每個人的眼前!
不過片刻後的狂熱後,秦一歌卻分明嗅到了危險與血腥。
從古到今,從現實到虛構,似乎每一個趨之若鶩的存在,都會掀起腥風血雨,都會伴有死亡和屠殺。
從二桃殺三士,“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到“眾建諸侯而少其力”的推恩令,從江湖傳說的九陰九陽、林家劍譜,到虛無縹緲的新航道寶藏,似乎只要能夠引起世人的貪念、覬覦與追逐,那必將攪動平靜的格局,從而改變整個世界!
也許?
忽然秦一歌心領神會,心中頓時驚慌無比。
如果他有意讓九駝今後重聚三清島,那麼智若褚魚者不可能不會料到這個預言將會流傳在外,而這勢必為九駝中興帶來千難萬阻。
除非,他有意為之!
是的,志在東海的褚魚,今生今世唯一憾事,也許就是未曾收服東海之地。
而如今為了讓道盟再次重振旗鼓,為下一個千年的九駝興盛而夯實根基,更為了再次取得對魔對妖乃至對其他流派的絕對統治,褚魚甘願重新打破天緣的平衡,以五百年之約來換取生息,更是為消磨諸方勢力,殲敵於東海,甚至甘願扔出手中底牌,元始九島!
誘人的餡餅,亦或者,坑人的陷阱?
秦一歌長吁一口氣,他實在不敢再往下想了。
其他諸門諸派或早已心知肚明,可是面對褚魚的陽謀,除了魔教會暗地裡罵幾句卑鄙無恥外,恐怕還是要被褚魚牽上鼻子,一步步踏入東海之內!
不奪九島,家破人亡,去奪九島,九死一生。
而且,一旦事成,定是千年王侯!
“那麼現在,是否有修士找到那九島的所在?!”
秦一歌急忙問道,既然曹團能夠提及元始九島,那麼必然是已經有了其現身的訊息。
“具體的似乎並沒有找到,不過這個訊息如今已經在靖州廣為流傳!
而且聽聞海嘯長生宮早已打造了數千高階靈舟,欲要渡海而去尋找九座島嶼。
顯然這絕非空穴來風,所以師弟認為此事應該比較可信!”
曹團說到這裡,又指了指外面,低聲道,“師兄進來時,應該看到了山門外的宿營修士了吧!”
“嗯!那些應該是從荊州趕來的!”
“沒錯!那上萬有餘的修士盡數來自荊州及西南諸地,他們可都是打算深入東海尋寶的。
這種以小博大的事情,恐怕沒人會放過!
只要得一島,潛修百年恐怕整個天緣就少有敵手了!”
曹團從懷中忽然掏出了一枚暗紅色的玉佩!
那靈石似乎極為普通,雖然有淡淡靈氣散逸,可是也最多算一塊下品靈石,只是不知道這簡單的玉佩有何功效,曹團竟然一臉的正容。
“這東西叫做記身佩,便是外面那些人夢寐以求的東西。”曹團說著,便將其遞上前來。
秦一歌仔細端詳沒有發現任何異樣,接著神識一探,頓時便察覺玉石裡面赫然有曹團的樣貌影像以及籍貫生辰,靈根屬性等相關資訊。
當然裡面最為惹秦一歌注意的,那便是其內赫然記有“所屬宗門:大旗門”!
“師弟,這是何意!”曹團雖然性子大膽,又不失圓滑,但不可能拿自己的宗門所屬來嘲弄自己吧。
“掌門師兄,這便是九駝在東土三州實行的度牒制度!”曹團急忙開口解釋。
“度牒?那不是佛門的東西嘛!”
秦一歌大為詫異,自然知道度牒乃是凡俗官家授予僧侶的行走憑證,可是為何這東西竟然擴散到了修仙界,而且是道家鼎盛的靖州之地。
“這可都是九駝白春禮所提議的措施,藉助類似度牒一般的記身佩,來明識敵我雙方修士,從而讓潛入靖州的魔道修士無藏身之地。
白春禮乃是當今九駝掌教阮天澤的大師兄,同時師出佛門高僧浮屠禪師,所以並沒有修士提出異議,他還要求所有的內陸修士進入東土三州,必須自願歸於三州宗門管理,由各地宗門統一發放記身佩,由此才能通行靖州!”
“那豈不是說,沒有此物便不可能進入東海了!”
秦一歌大吃一驚,沒想到名存實亡的道盟竟然會出此計策,全然將天下修士納入御下。
“那倒沒有如此明確的規定!
不過曾有不服九駝如此蠻橫做派的修士,如今卻是寸步難行,沒有記身佩,且不說各地城郭,尋常的修士聚集之地皆不能入內,拍賣會、交易會,乃至散修間的團體都無法參與,一年不到便再次灰溜溜的返回了荊州!”
“師弟,是想我考慮歸附大旗門嘛!”
到如今,秦一歌也猜測了曹團的意圖,便開口問道。
“曹團知道掌門師兄一心想要復興宗門,此話實在是難以開口,可是師兄如果真要進入東海,沒有記身佩,我等同樣是寸步難行。”曹團急忙解釋道。
秦一歌沒有言語,低頭思量著。
確實如曹團所言,人在屋簷下豈能不低頭,沒有九駝道盟的承認,眾人隨時都可能被誤認為魔教修士,就猶如適才被飄香谷修士圍攻,慶幸對方人少勢弱。
可是一旦敵手乃真正的九駝修士,那麼便是凶多吉少了。
而且無法出入坊市,便縱然深處東海,也會失去了補給!
“師兄,內陸修士併入靖州宗門,其意在於增強統御之力,辨別敵我,具體措施上各地宗門多有不同。
在靖州尚明國境內,飄香谷要求散修立下毒誓,宗族上交先祖遺物,因吉門則要求交出所學功法。
只有大旗門稍微寬鬆,真心加入宗門,只需有人保薦,可是如果想要謀些好處,恐怕就要上交月供了!”
“這麼簡單?”
秦一歌可不認為同為靖州宗門,大旗門有如此業界良心!
“當然,一旦要同妖魔開戰,那也必須聽從差遣的!”
曹團說到這裡,輕笑一聲,再次說道,“其中就包括東海征討妖修。不過,師弟認為,師兄恐怕不會在意這點的吧!”
秦一歌嘿嘿一笑,也許其他的荊州修士多半是為了安逸度過五百年,自然畏懼再次與妖魔開戰,不過秦一歌卻偏偏正在尋找前往東海的途徑,對這詔令自然並不反對。
“行!只要能夠保住我徂徠宮一脈道統,靈石那是身外之物,與妖魔爭鬥,秦某也不畏懼,一切曹師弟你去同劉天權協商,儘快安排我面見大旗門的管事長老吧!”
“好的。掌門師兄,你就等我的好訊息!”曹團一聽秦一歌定下注意,欣喜的離開了室內!
翌日,曹團並沒有來回報,後來秦一歌才知道,曹團已經隨劉天權外出執行要務,不過後者在臨走時已經吩咐門人好生招待眾人,一時陌生的諸人也並未在大旗門受到冷遇。
當然為了防備宗門機密,秦一歌等人並不允許到處走動,縱然下山都要受到嚴格的盤查。
秦大掌門也並不是無事可做,門下的幾個調皮蛋總歸要管束的。
不過看著手上的功法秘籍,秦一歌哭笑不得!
無錯書吧自從師弟妹諸人打算研習太乙無相劍氣後,便打算將其作為今後立派之術。
雖然前期歷經了不少的磨難,酥娘一心撲在功法推演上,只能堪堪揣摩出簡單的運氣口訣,可是卻依舊難入其門,然而在秦一歌閉關的十年裡,事情進展卻似乎否極泰來!
話說那日盤茵茵收拾了幾個企圖玷汙民女的凡間淫賊,偶然從其手中得到了一本秘籍,這本是無意之舉,可是放到酥娘案頭時,卻頓時宛如黑夜中的明燈照亮了前路!
既然本身無法自主突破瓶頸,那麼就藉助外力,手上這本典籍便是開啟修行之門的鑰匙!
“小李飛刀?這個,茵茵,你確認那人真的是淫賊嗎?”
秦一歌瞠目結舌的看向身旁的盤茵茵詢問道。
“呵呵,夫君,絕對是淫賊不假的!他還是試圖佔盤丫頭的便宜呢!”
酥娘自然知道秦一歌心中所想,急忙嬉笑道,“不過那人卻叫李壞!呵呵,可惜死了,夫君是無法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