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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8章 誓言·英雄輩出的時代

“任道友可是當真!”

小丑神色不動,睜著那半邊的眼睛,淡淡的說道。

然而那一刻,一抹戲謔掛上了嘴角。

低頭看著於抱蠶,輕吟的低笑亦是從其嘴唇間擠出。

“呵呵,幾個籍籍無名的散修,一群矗立日久的老鬼宗門!師兄,你我今後的日子,何愁沒有樂趣!”

秦一歌聽著小丑的話,一開始還認為這廝在嘲諷任祖武的無知,竟然試圖挑戰東土高門,可是最後一句話道出,小丑、任祖武二人卻是對視一眼,接著仰天長嘯。

“師弟,餘道友對我有恩!”

忽然,一聲若有若無的低吟傳入諸人耳中,那竟是於抱蠶的聲音。

“師兄放心,如非迫不得已,小丑不會與坂橫殿交惡,而且任道友的打算,小丑從來不感興趣!”小丑自言自語著。

旋即於抱蠶的氣息消失不見。

“天師閣的黃奇帆能從坂橫殿帶走九階妖獸,為何任某不可以!天降我之才,何受他人困!當我征服前面的海域之時,便是任某上門索要靈寵之日!”任祖武近似癲狂的大笑起來。

秦一歌看著得意忘形、隨心所欲的任祖武,卻是不以為意。

這廝竟然也有同自己一樣的打算,簡單點說就是“皇圖霸業海中起”,只是怎麼看這廝貌似都沒有豬腳光環,頂多就是攪屎棍!

至於小丑,他絕對沒有那種揚名天緣的打算,他雖然乖張,不過卻比二人,更有仙人的那種隱士風範!

“秦道友,今後如何打算?”小丑看向了秦一歌,低聲詢問道,“是否也要進入東海之內?”

“走一步算一步吧!”秦大掌門可不會恬不知恥的王八之氣側漏,來攪動得諸人膽肝俱裂。

只不過,聽到秦一歌此話,任祖武卻是冷哼一聲,似乎頗為不忿。

盯著秦一歌,口中大喝。

“秦道友,你我來自西南,既然能夠聚首此地,如果還是沒有說出心裡話的勇氣,那就沒有資格踏入前面那片大海!”

說著,任祖武收斂的笑容,一臉莊重的向二人抱拳,扭頭便直飛雲霄而去。

“秦道友,來日再會!只希望到時,小丑等到的不是一具屍體。”小丑說完,招手搏浪嶼向東飛去。

峰上,獵風鼓動,瑟瑟作響!

秦一歌孤身站著,一直等到山下諸人叫喝,方飛身離去。

香榭麗島,諸人的離去,讓原本迷霧隔絕,陣法守護的山林再次恢復了原貌。

那些慕名而來的修士急切的衝入林中,可是卻人去樓空,那些自喻不凡的修士紛紛垂首頓足,暗道時運不濟,未能拜入高人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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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秦一歌諸人閉關十年,雖不會人盡皆知,然而那趴伏山峰之上的九頭鳥卻無形間卻給周邊的修士帶來了無盡的壓迫。

以至於島上甚至揣測此地乃是元嬰修士潛修之地,方有陣法守護!

而且門下弟子的強勢表現,更是似乎印證了這般猜想。

阿酒收斂頑心,苦修道術後,修為突飛猛進!

短短十年,不僅一舉築基,而且精深至後期水準。

由於少時多磨難,阿酒倒是同胡若楠一般,心懷大義,俠骨丹心,於是老九便得了“九姑娘”的美譽。

不過阿酒多管閒事,卻總是好過某一位四處惹事要強得多!

十名修士,一刻鐘時間,盡數慘死,屍骨無存,而兇手卻是與九姑娘同出一門,同樣的修為精湛,道術詭異。

只不過那黑襲皮褲,坐騎妖豹的風範卻委實不惹人待見,“妖女”之名倒是實至名歸。

反正,隨著一正一邪的混號慢慢散開,卻反而增加了周邊散修對於林中宗門的好奇,於是便開始了沒日沒夜的試探,自然也有人妄圖進入其內,拜師學藝。

“曹團他們離開幾日了?”路上秦一歌向身旁諸人詢問道。

“足有一年了吧!”

酥娘應道,扭頭看向秦一畫,後者補充道,“盤茵茵惹了這麼大的麻煩,正好曹師弟接到故友的書信,便協同聶師妹一同前往了靖州。”

“嗯!那我們加快腳步,儘早找到他們!”

秦一歌說著便帶上諸人穿過了九曲部的最後一片灘塗,正式踏入了靖州的土地。

一炷香的時間,眾人盡力趕路,可是似乎除了無盡的群山,和三三兩兩修士的蹤跡,依舊沒有看到修士聚集地的蹤影。

“夫君,難道我們走錯了方向?怎麼感覺靖州比荊州還要荒涼啊!”

翟曉碧看著眼前的景象,不由問道。

“師妹有所不知!這靖州修士向來自恃甚高,是不屑與內陸修士為伍的,所以他們大都自覺的遠離邊境,生怕被人誤以為荊州修士。”

說到這裡,秦一歌也不免笑出聲來,後世四九城的老少爺們不正是同樣的虛榮嘛。

即使呼吸著世上最差的空氣,卻依舊偏安一隅,自命不凡!

“師兄,前面有人!”

忽然,前方帶路的秦一畫衝眾人大叫一聲。

諸人急忙遠望,赫然發現前方的山凹中竟聚集了不少的修士。

此刻他們聚集在河岸前,翹首以待的望著河中之船。

這群修士中多數尚還停留在練氣期水準,只有五六人人才堪堪達到築基期。

不過他們的樣貌裝扮似乎寒酸了些!

沒有華麗的衣袍,沒有惹目的靈器,反而一個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全然沒有靖州修士的灑脫與傲氣。

“夫君,你看!”

諸人本打算從空中直接飛過,可是忽然酥娘大叫了一聲,指著身下的河灘處驚恐叫道。

秦一歌低頭望去,不由一驚。

只見那群修士中,數人被繫有大石的麻繩套在脖間,而這其中不乏尚未成人的孩童,他們一邊大聲啼哭著,一邊被父母抱著跳入河中。

“你們在幹什麼?為何他們會投河自盡?”

一干小徒早已厭倦了枯燥的趕路,此刻發現河邊發生如此詭異的事情,不由大感好奇的直飛下去。

阿酒右手一兜,一匹靈光撲下,將那些尚未投入河底的修士盡數攔下,口中則大為疑惑的問道。

“你是何人!為何要管我們的熊坑村的事情!”

人群中走出一名花白鬍須的老者。

他背脊發彎,拄著簡易的柺杖。

作為人群中僅有的築基初期修士之一,似乎並沒將後期修為的阿酒放在眼中,一臉怒氣。

“這乃我們自己的事情,你們外地人,趕緊離開!”

“阿彌陀佛,諸位到底有何難處?為何選擇投河自盡?”

苦和尚走向前去,向著眾人施禮,低聲詢問道。

老者見一光頭的佛門弟子出現在眼前,臉上的怒氣頓時消散,急忙雙手合十,虔誠的向苦和尚回禮。

“見過大師!不知大師師出何派?”

靖州的佛門之盛,可見一斑!

佛門子弟行走東土三州,所受到了禮遇確實遠超內陸!

此刻原本執拗傲慢的老傢伙竟然換了一張面孔般,和顏悅色起來。

縱使苦和尚一身道袍裝扮,顯得不倫不類,修為實力也毫無出彩之處,可是老者卻滿不在乎,似乎早已習以為慣。

“施主有禮了,在下自荊州而來!剛才看到有人投河,方上前詢問。”

老者頓時一臉驚疑,反問道,“大師竟然來自荊州!”

不過依舊滿臉尊崇,接著說道,“大師稍等片刻,待我村熊家子弟驗完靈根再恭迎大師!”

一干弟子一聽,頓時明白過來。

原來這群煉氣修士聚集在此處竟然是為了驗查靈根,可是為何會有人要選擇跳河呢!

然而就在苦和尚開口詢問時,人群中修士一陣躁動,一個個伸長著腦袋仰望著河中的大船。

眾人轉身望去,赫然看到船艙中的捲簾被緩緩拉起,數名年輕修士緩步從中走來。

緊接,一長臉紫衣,頭戴雕紋高冠的男子走到了船舷!

“多謝孫前輩!”

十多名少年走出船艙,齊聚甲板,而後彎身向後者行禮,旋即便紛紛跳上岸來!

頓時阿酒幾人便看到了迥然不同的各樣反應。

有人喜極而泣,與家人相擁,有人面如死灰,竟然直接癱倒在地上。

“咳!”

那孫姓修士看到空中竟然還有陌生修士駐足,大感好奇,不過發現只有寥寥幾名金丹期修士,而且觀其服飾顯然只不過孤野散修,便含笑點首,並未上前攀談。

他扭頭看向岸邊,高呼道,“爾等的靈根早已驗查完畢!”

岸上諸人頓時緊張起來。

有些人壓低呼吸側耳傾聽,有些人則雙眼圓睜,一眨不眨!

“你們此代子弟明顯超出了上一次,六十人中雙系靈根的修士足有四十,不過靈根純度可就有些良莠不齊了!”修士說著,失望的搖了搖頭,臉色盡是不屑!

“仙尊!看在我族人歷代為飄香谷勞作的情分上,可否將他們盡數帶走。飄香谷仙法玄妙至極,這些子弟自小便仰慕諸位仙師啊!”

為首老者急忙叩首懇求,而同時身後的族人也相繼拜倒。

“哼!你以為飄香谷是你們想來就來的地方嘛!這次如果不是宗門的吹火童子誠意請求,老夫才懶得來你們這熊坑村一趟。”

修士大怒的叫喝起來。

“四十名弟子,中品靈根的還不足十名,你們也敢和乃公提要求!不過這次也不枉此行,竟然發現了一單靈根修士,總算可以回去交差了!楊士武,你回去準備妥當後,便隨同其他中品靈根的弟子,隨乃公返回宗門!”

那被提名的楊士武便是剛才放聲大哭的少年之一。

此刻從孫姓修士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急忙擦乾眼淚,從孃親的懷中掙扎出來,彎身向前者行禮,“弟子聽命!”

一時間,無數的目光注視過來!

羨慕,嫉妒,悔恨,無助,各種情緒,包裹在內!

“啪!”

忽然,一聲響亮的掌擊從遠處的人群中傳來。

諸人轉頭望去,赫然看到一銅面豹眼,兩鬢白鬚的漢子一掌摑在瘦弱的少年臉上!

“日你個罐子!你這個龜兒子,老子養你有什麼用,靈根竟然這麼差!成雙成雙,你竟然還劈出個茬來!”漢子怒罵著,又是一掌摑在了少年的臉上。

啪啪的清脆聲,在寂靜的岸邊格外的刺耳!

漢子轉身從地上拿起了碩大的岩石,另一頭的繩索,則赫然套在了少年的脖頸上。

口中咒罵不停。

“你個龜兒子!去喂河神吧,來年燒出好瓷,老子也好養活你幾個弟弟!”

“刺蚤叔,你不要這樣!三伢子手藝好,可以幫你燒瓷器的!”

楊士武忽然跑了過去,一手抓住那個被套上繩索的少年,向著銅臉漢子請求道。

漢子一見有人阻攔,頓時怒衝衝的便揚起大手,不過看到來人竟然是楊士武,竟然膽色盡失。

“刺蚤!你敢!”

楊士武的母親頭裹布斤,叫嚷著跑了過來。

“我孩子已經是飄香谷弟子,你打一下試試!”

說著,又把楊士武拉開,低頭訓斥起來,“你這傻孩子,他家的事情,礙著我們什麼了!你瞎管閒事。這孩子留著只會浪費靈石,還不如餵了河神,來年多采些沙泥!”

婦人說罷,依舊得理不饒人,衝著銅面漢子再次叫道,“你自家娘們沒本事,你衝孩子耍什麼英雄好漢,有本事你也去跳河!”

“娘!”

楊士武看著母親與刺蚤叔又爭論起來,不由懇求的叫嚷道。

可是這時,誰也沒看到,那個瘦弱的三伢子忽然抬頭看向三人,然後抱起石頭,轉身衝向了河中。

“三伢子!”

楊士武欲要阻攔,卻被其母親抓住了手腕。

“噗通!”

沉悶的落水聲頓時刺動了眾人的神經。

雖然諸人面帶不甘和愧疚,可是卻沒有人加以阻攔施救。

“你們這些人怎麼能這樣?”

人群中傳來一聲怒斥。

緊接著,一道紅光閃過,倏地便沒入了渾濁冰冷的海水中。

“師姐!”

游泳焦急的大叫一聲,急忙跑到河岸前,苦苦的搜尋著河中的身影!

其他的小輩緊隨其後,靠上前去。

村民們卻面帶怒意,個個臉色不善,有些甚至咒罵起來,“不知死活!入了河,那就是送給河神的祭品,還想活著回來嘛!”

“我師姐要是少了根頭髮,我要你們全部都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