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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憤慨

在東洲的一個不起眼的古城上,迷迷濛濛的天空之中,如煙如霧。

春雨將至!

古城之中,碧綠青蔥的青石板、烏黑髮亮的連片屋瓦,以及那被微風吹起的、懸掛在長廊下的如火焰般跳動的燈籠,似乎都在向世人述說著它古老而又久遠的歷史。

清晨十分,雖然風聲漸起,但小城上的長街之中,依舊人群喧囂,好不熱鬧。

“包子!包子!又大又香又好吃的包子喲!”

“賣糖葫蘆嘍!”

“公子,天要下雨了,買把傘吧!”

商販連綿不絕的吆喝聲,越發地展現出了古城喧鬧的集市氛圍。

古樸的街道上,遠遠望去,一位女子緩慢地走來。

她身著一襲白色蠶絲紗衣,一頭烏黑的秀髮連綿於腰間,紅妝淡抹,臉上帶著幾分清冷,手握輕劍。

同時,在束腰的包裹下,她的身材比例被完美地勾勒了出來,再加上霧氣纏繞的古鎮背景,她宛如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子一般!

只不過,她腰間的布娃娃,讓她清冷的外表多了幾分純真的感覺,這簡直是所有江湖俠士的夢中情人呀!

今日,她奉師門之命來祈雲城採購。

“姑娘,算命嗎?”突然,一個身穿破舊道服的老頭走到她的面前笑嘻嘻地問道。

只見他一隻手扶著“懸壺濟世,逆天改命”的旗幟,另一隻手撫摸著他的兩撇小鬍鬚,做出了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

“額,不用了。”她面露抱歉的神情說道。

“算算吧,你是我今日的的第一單喲,免費給你算喲。”老道勸道。

“好吧。”她著實有些無奈,見他衣衫襤褸,又有些可憐,便答應了下來。

“讓我瞅一瞅,嗯,身材不錯,好生養,可惜有點清冷——”聽到她答應了下來,老道滿心歡喜地湊了上前去,自言自語地嘀咕著。

“什麼?”清風吹來,她沒聽清。

“嗯,貧道觀你印堂發黑,恐有不祥之兆啊!”老道眉頭緊鎖,嚴肅地說道。

“啊?”突然,她聯想到今日下山之前,師父說她可能會遇到命中註定的一劫。頓時,緊張與害怕的情緒油然而生,導致她楞楞地站在原地。

“不過,還好你今日遇到了貧道,而且恰巧貧道有解救之法。”老道轉言安慰道。

“貧道這有一個對玉佩,名字喚作‘雲’,一半你隨身攜帶,另一半贈與他人,即可保你無礙。”老道介紹道,同時將玉佩遞給她,隨即又言道:“今日,貧道遇到你便是緣,收你十兩即可。”

“還收錢?”她有些疑惑:“不是免費的嗎?”

“算命是免費的,但這玉佩可是貧道的收藏之物,需要收錢的。”老道不慌不忙地解釋道。

“我看未必吧。”一聲爽朗的聲音自遠處傳來。

街道的拐角,他氣質斐然,一身黑色的修身長衫,眉宇之間充斥著少年的英氣,一張俊逸至極的臉龐掛著淡然清雅的笑意,墨染般的髮絲在烈風的吹拂下,張揚著、飛舞著!

清風微撫,陽光漸漸地淡了些,天空中不知何時飄起的春雨逐漸開始變大了些。

他在人群中精準的發現了她,他輕輕地撐起了傘,帶著如沐春風的微笑,然後一步一步地朝著她走了過去,衣衫在微風中輕輕飄揚。

同時,她也看向了他,看著他帶著的讓人沉迷的微笑,緊張的情緒一去不復返,身體放鬆了下來。

再看向他的眼神,為何——為何如此溫柔!那是她之前從未見到過的溫柔,彷彿能夠融化她的心一般!一時間,她神情有些恍惚,呆呆站在原地。

直到他來到她的面前,輕輕一笑,將傘偏向了她這邊,說道:“姑娘,雨寒風重,切莫著涼。”

她呆呆的看著他,臉色慢慢地紅潤了起來,看著他被打溼的肩膀,她心跳的特快!

他見狀摸了摸鼻子笑道:“是在下唐突了。”

“沒——沒有,謝謝。”回過神來,她連忙答謝道。

“咳咳咳。”不爽的咳嗽聲打破了這溫馨的畫面。

“哼,這位公子,你剛才所言何意?莫當貧道好欺負。”老道面色不善地看向他。

“嗯,在下的意思是,我也有化解這位姑娘不詳之兆的法子。”他思索了一下,微笑地面向她。

“怎麼可能?”老道立刻反駁。

“怎麼,不相信?”他的眼神直視老道。

老道眼神躲避,但仍硬氣地回答道:“這玉佩是貧道按照破除厄難的方子,經過七七四十九天淬鍊而成的,其中注入貧道全部的修為與精力,定可化解不祥之兆。”

同時,老道質疑道:“你怎麼化解?難道只是說說而已?”

“我有一紙,可蕩盡魑魅魍魎。”他眼神堅定地看向老道。

老道依舊堅持道:“貧道不信。”

突然,他提議道:“那我也不相信你的玉佩?除非你試給我看。”

“哪有什麼不祥之兆,那都是貧道胡謅的,如何試給你看?”老道立刻辯解道。

“哦,原來是胡謅的呀。”他一臉意外地看著老道。

“可惡,你小子套路我?不想活了嗎?”老道突然意識道自已說漏嘴了,立刻威脅道。

“怎麼?有意見?”他隨即一展自身修為。

“公子,打擾了。”老道連忙道歉,隨之溜走。

“道長,您的玉佩還在我這呢!”她望向老道,可惜早已不見老道的身影。

“這就是一個普通的玉佩,你自已留著吧。”他溫柔地說道。

“多謝公子解圍。”她答謝道。

“沒事,只是江湖險惡,而姑娘你心性善良罷了,之後姑娘可要當心了。”

“嗯。”

“春雨將至,這傘,便贈與姑娘吧,莫要著涼了!”他輕輕一笑,將傘送到了她的面前。

她伸出手慢慢的握住。他抱了抱拳,轉身準備離開。

“你——等等!”

“姑娘還有事?”他轉過頭,依舊微笑。

“我——我知道有一家包子店特別好吃,作為答謝,我請你!”她微微一笑。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他抱拳答謝道,兩人並肩行走,撐著同一把雨傘,他還故意將傘側往她那邊。她臉色微紅,一瞥一笑盡顯嬌羞,臉上洋溢著幸福之色。

“我叫芊雨汐,師承南月淺宮,你呢?”

“逍遙福地,葉雲瑾。”

祈雲城,古樸素雅的長街之上,春雨漸大,但依舊抵擋不住集市的喧譁熱鬧的氛圍。

他撐著傘,風雨無阻,與她並肩同行。不久,他與她便行至一家包子店的前方。

“我師傅常常帶我到這裡吃包子,他家的包子可好吃啦!”芊雨汐滿臉回憶地說起,一副惹人憐愛的樣子。

他站在這家包子店前,望著她欣喜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地輕輕上揚,過去的畫面漸漸撲面而來……

————

十年前,他也是這樣站在這家包子店的門前的。

那時候,他剛滿八週歲,恰逢家中遭受匪患,只留得他一人獨活,幾經周折,輾轉流難至此。他如流民一般,蓬頭汙垢,衣衫襤褸。而且,長時間的跋涉使得他倍感飢餓,但身無分文,只得滿臉希冀地望向中店。

望之不得,於是他準備離開。但是就在他轉身想要離開之時,一位年紀較輕的婦人帶著一位玲瓏乖巧的小女孩向他迎面走來。

途經他的身旁,小女孩滿臉不解地看著他,用她稚嫩的聲音小聲地詢問婦人:“師父,他怎麼穿的如此破舊?”

“大概是家中受難了吧”婦人溫柔地揉了揉她的頭,輕聲細語地說道。

“那他還有錢買包子嗎?”小女孩同情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