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道中,一眾人執繩伏地,靜默不語地等待著。
漸漸地,一刻鐘過去了……呼嘯而過的黃沙依舊狂躁著,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眾人步伐一致地慢慢抬起頭看向了餘老。
餘老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地呵笑道:“或許是‘黃沙’甦醒的時間有些長,再稍微等等吧。”
又過去了三刻鐘……
那邊的餘老已然是急的滿頭大汗,難以置通道:“不應該呀!數年都沒發生這種事,‘黃沙’好久沒有‘飢餓’了,而且據近年來的記載,這件事從來都沒有持續過這麼長!真的是怪哉!”
眾人也情不不禁地都蹙起了眉頭,他們並不瞭解黃沙道的怪異之處,也不知道如何破解現在這個情況。
餘老更是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好在是神靈似乎並不想讓他難堪,情況逐漸有了些改變。
終於,浮起的黃沙漸漸落於地面上,狂躁的景象更是趨於平靜了下來,“黃沙”似乎睡著了。
“呵呵,大家可以出發了!”餘老立刻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風沙,收起那千鈞的重矛,笑呵呵地提醒道。
眾人立刻起身,整理著裝,跟隨餘老繼續前行。
“再有半里左右,大概便可到達此行的目的地了。”餘老好心地提醒道,似在給眾人鼓勵一般。
眾人默然,但神色中依稀有了些許振奮。
但就在此刻,後面的方向忽然又揚起了陣陣黃沙,肆虐地向著眾人襲來。
“不是吧?餘老,難道‘黃沙’又飢餓了?”那張姓的商人疑惑不解地看黃沙前行的方向。
餘老也立刻停下了腳步,轉身望向那個方向,而後突然說道:“不對,那不是‘黃沙’飢餓的徵兆,好像是有人向著我們奔襲而來!”
眾人聽聞,立刻眉頭緊皺。
其中,那面遮紗巾的女子似乎也察覺到了周圍的不對勁,轉頭看向身邊的四名侍衛,只見那四人頓時面色有些沉重。
其中一名侍衛小聲地傳音道:“小姐,那股人來勢洶洶,而且他們極可能就是衝著您來的,等下若事不可為,我等四人拖住他們,您立刻逃走。”
“好。”那女子乾脆利落地回覆道,似乎並不在意這些人的生死。
而後,她又轉身看向前面的餘老,嬌聲地說道:“餘老,勞煩您尋路,我們繼續前行。”
“可是——”餘老有些猶豫不決,他也不知道那些個人為什麼要追著他們。
但又看見遠處揚起的滔天黃沙,又只得應承了下來,溫聲道:“好吧,我們繼續前進。”
隊伍裡的其餘眾人默不作聲,只是緊緊地跟隨餘老,快速前行。
但——
轉眼之間,一群陌生人便追上了前行的眾人,並將他們圍困在中間。
這群人身披朔風黑衣,面覆猙獰鬼怪,持刀而立。
“鳴刀閣!”餘老突然驚呼,他顯然已經認出了來者的身份。
那張姓商人的臉色更是倏忽一變,迅速地帶著四名小廝躲到了餘老的身後,而那面遮紗巾的女子和侍衛們皆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但那銀服男子依舊平靜,不驚不燥。
“嚯嚯刀鳴,潺潺血手。僱主所指,刀鳴所向。”這便是眾多修行者對於鳴刀閣的看法,簡直是犀利無比。
“你們如何尋到老朽的蹤跡?”餘老反問道,並未被前面來人的氣勢所影響。
而這時,一名白衣面覆笑臉的男子從他們的後面走了出來,並未作答,而是向後招了招手。
“師父,對不起,在您離開後,他們便尋上我,並要求我追逐您的足跡,我——無力反抗。”一名瘦弱少年從後面走了出來。
“小程!唉——”餘老驚呼,那名少年正是餘老的弟子。
“不知貴閣追上老朽,有何貴幹?”餘老謹慎小心地詢問道。
白衣男子掃視了一眼對面的眾人,朗聲道:“餘老,在下此番前來,只是奉命過來尋一人。”
“何人?”
“放開他吧!你們要找的人是我。”突然,面遮紗巾的女子從後面走了出來。
“小姐!”侍衛們驚呼,這與他們前面商量的不一樣。
“宮小姐果然膽色過人,令人欽佩。不過,這小子還要帶著我們走出黃沙道呢,勞煩宮小姐跟我們走一趟吧,等出了這個鬼地方,在下自然會放了他。”白衣男子抱拳回覆道。
“鳴刀閣,說話算數?”面遮紗巾的女子不相通道。
“自然。”白衣男子如沐春風般地回答道。
“小姐,不可!我等拼了命也不會讓您被帶走的。”那四位侍衛異軍突起,手持武器而上。
見狀,白衣男子暴怒,立刻命令道:“拿下他們,除了宮小姐,其他反抗者格殺勿論!”
“喏!”一行鬼麵人群攻而起。
刀氣夾雜著參差不齊的靈氣,引得這沙道揚起陣陣黃沙。
片刻後,那四名灰服侍衛已然落敗,皆死相悽慘,由此可見這鳴刀閣的實力非同一般。
“宮小姐,您的手下似乎有些弱呀!”白衣笑面男子嗤笑道。
“不應該啊,堂堂的大小姐,怎麼連個像樣的侍衛都沒有?”
“難道是那族已經放棄你了?”他又自顧自言。
那女子咬牙切齒,一雙魅惑的瞳孔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白衣笑面的男子。
“呵呵,宮小姐,請回吧。”白衣男子輕聲地邀請道。
“等等。”突然,後面的餘老揚聲道。
“怎麼,餘老還有話說?亦或是餘老有意見?”白衣笑面的男子不屑一顧地笑道。
“她是老朽的客人,老朽自當保她無恙。”餘老堅定地回覆道。
“哦?”
“笑話,就憑你?”
“不是。”餘老搖了搖頭。
只見那餘老轉身走到後面,望著身著銀製武服的男子身前,溫聲道:“公子可否出手,救她一命,老夫願為公子承一諾。”
“好。”銀製武服的男子應答了一聲。
“你是何人?”白衣笑面的男子皺眉的問道。
“無名小卒。”那男子淡淡道。
瞬間,滿天劍光徒然而來,在赤陽下熠熠生輝,閃爍著寒冷的冰霜,直勾勾地向著白衣男子襲來……黃沙道中,一眾人繼續風塵僕僕地前行著,只不過隊伍中的氛圍似乎有些怪異。
一路之上,那張姓商賈之人以及身後的小廝們總是默不作聲地轉頭望向那銀製武服的男子,眼神中皆是充滿了好奇,而面遮紗巾的女子亦是如此。
她躊躇良久,而後慢慢走到了銀製武服的男子身旁,輕啟朱唇道:“小女子多謝公子的救命之恩。”
“不必言謝,忠人之事而已。”男子略微冷聲地回覆道。
“等到煬城,小女子必以千金重謝。”她不肯放棄地答謝道。
“這樣吧,你答謝好好餘老吧。”男子擺了擺手回覆道。
“嗯,餘老我自會答謝,但小女子仍希望親自答謝恩公。”她眼神誠懇地回覆道。
回想起那一戰,她從未見過如此深不可測之人,僅僅憑藉一劍便將那鳴刀閣的鬼麵人盡數斬殺,而後轉身第二劍便將白衣笑面的男子擊退千里,生死不明。
這讓她越發的恭敬起來,眼神炙熱,若是招得此人相助,她可就有了爭位的本錢。
“還未請教恩公姓名?”宮蝶微微一笑。
“江鴻。”那銀製武服的男子回覆道。
宮蝶還要有所言,但江鴻卻轉身離去,不再言語,她只得再另作打算。巖牙高聳,峭壁崎嶇。
猙獰如巨獸之口的城樓上,鑲嵌著“煬城”兩個大字,赫然令眾人感受到了那份獨有的肅穆之氣。
“各位客人,這裡便是煬城的東門,快些進城吧,近年來,這裡可不是很平靜!”餘老立刻開口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