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殘冬嗎?顯然不是,那不是她熟悉的臉。
曾幾何時,殘冬這個名字代表了安全與愛,他大概是重生以來自己最信任的人了吧。
林臨在趙鮮齊的懷裡想起那一年冬天,高冷的殘冬與那一段溫柔的旅程,狼和山洞,冬日的積雪,偶遇趙虎的搞怪情節,一切一切,恍如隔世。
趙鮮齊饒有興味地看她,四目相對,林臨羞澀一笑,大概是為著人在他懷裡心卻想著另一個男人,不由得羞慚了一下。
但殘冬是兄長啊,儘管他或許不甘心僅僅如是,以至於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想到這裡,林臨不由得又暗暗有些嘆息。
“臨兒長大了,有心事了。”趙鮮齊將一縷碎髮別在她的鬢邊,故作輕鬆地道。
“嗯,有一點。”林臨迎上趙鮮齊的目光,眸子裡一片純淨。
“想起了一個故人,殘冬,皇上還記得他嗎?”
“啊,有些印象”。趙鮮齊不知何故忽然調整了一下林臨在自己懷裡的位置。
“怎麼想起他了?”他問。
“沒什麼。觸景生情吧,從前每次遇險,幾乎都有殘冬來解圍,如今我有了皇上,但也永遠失去了這位兄長。”林臨的傷感是由衷的。
“嗯,殘冬視你如珍寶,這我是信的”趙鮮齊在林臨額頭上輕吻了一下,“當年在軍中,儘管你的大帳就在朕的旁邊,周圍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他仍是每晚守在你的帳外調息運功,默默守護。”
“真的嗎?皇上怎麼知道?”林臨無邪地問。
“哈哈哈,朕就是知道,你這傻丫頭。”趙鮮齊爽朗大笑。
林臨被他的快樂感染,也暫時擱下了殘冬的事,摟住他的脖子,心思也回到了他身上,這一回來不要緊,立刻就有股熱流湧動起來。
他們深深擁吻,林臨很快嬌喘微微,意態迷離,左肩的六慾天隱隱綻放,她的身體釋放出某種撩人的香氣,簡直攝人心魄,關鍵時刻還是趙鮮齊先把持住了,“傻丫頭,等你身上好了。”他停止動作道。
林臨不由得一陣心虛。好在晚飯時分她真來了月事。
前線戰場捷報頻傳。王燕爭的負隅頑抗並沒有阻止閩朝戰敗的結局,劉韌昭一路攻破福州,泉州,建州,閩朝國將葉氏一族三死兩重傷,大勢已去,王燕爭與薄安冒死趕回建州王宮救出了小兒子與懷孕的葉清塵。
國破家亡,若是臣子或可投敵,亡國之君卻只有死路一條,王燕爭帶著妻兒流落江湖,找不到一處容身之所。
更要命的是,這天傍晚他們剛在一處客棧落腳就被出逃的胡楞特等人遇到,一番廝殺,王燕爭方最終敗北,畢竟他們已經歷了連續三晝夜苦戰,加上帶著不會武功的孕婦與幼子,失敗已是定局。
當雙方戰鬥停止,花子茉將室內的蠟燭悉數點燃,從小在燈火通明的妓院長大,她似乎對點燈一事情有獨鍾,喜歡房間裡亮如白晝。
“閩王,你也有今天”,紅衣女儘管缺失一臂,但不知用了何法竟然又可以走路了,她陰陽怪氣地掀開面紗,露出醜陋無比的怪臉對著王燕爭獰笑。
成王敗寇,王燕爭受制於人不能動彈,他沒有說話。
“閩王還真是一表人才啊”,紅衣女緩緩靠近,胡楞特用劍抵住王燕爭的喉嚨,使他不能後退。
“你要幹什麼?”王燕爭警覺地道。
“幹什麼?”紅衣女用自己臉摩挲著王燕爭俊彥的面龐,“不如你來猜猜?”她朝著他耳後吹了一口氣,聲音有些顫抖地道。後者差點吐了!
“自從去年受難以來,還沒有嘗過男子的滋味”,她一邊說著一邊從指甲蓋裡抖出一抹紅色的粉末照著王燕爭的面門噴灑而下。
“什麼東西?!”王燕爭本能地想要捂住口鼻,胡愣特用劍刺進他的手臂,他痛得一窒,紅色粉末被悉數吸入。
葉清塵冷眼旁觀紅衣女這波操作自然明白她是什麼意思,眼看著王燕爭呼吸急促起來,她趕緊示意正口吐鮮血的薄安打暈了旁邊的小皇子,雖然只是後媽,但她也不想讓孩子看到這番汙穢,她自己則忍不住彎腰吐了起來。
“你吐什麼?!”紅衣女回身看向葉清塵的方向,“賤婦!”
由於王燕爭藥效尚未完全發作,並不配合她,此刻葉清塵的嘔吐更是讓她想起了自己被毀的容顏,不由得怒從心起,她倏地奔到葉清塵身旁制住了她。
“你要幹嗎?”葉清塵未及說話,旁邊的薄安先不幹了,他拖著重傷的身軀擋在葉氏面前。
“你出什麼頭?”紅衣女犀利的目光掃向薄安,“讓開!”
薄安身中數劍流血不止,手中也已經沒有了劍,但他依然倔強地擋在葉氏身前,誓死守衛著她。
“找死!”紅衣女氣憤非常,她一掌批向薄安頭頂,正要落下時卻又收回,“哼…”,她忽然看了看薄安又看了看王燕爭,獰笑著道“今天我就讓你們體會體會心碎的滋味”,說時遲那時快,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向葉清塵的面門,瞬間將其毀容!
“啊——”葉清塵疼得撕心裂肺,慘叫聲刺破夜空。
“清塵!”薄安被花子茉捉住不能動彈,氣得目雌盡裂,血脈崩裂,當場昏死。
此時王燕爭已經藥效發作,“臨兒,臨兒,是你嗎?朕想你想得好苦!”他如同手捧珍寶般地攬過紅衣女,低頭吻了上去。
被劍氣毀去一半的大床上發出了令人作嘔的聲響,紅衣女乾涸良久,逢此雨露,幾近瘋狂。胡愣特與花子茉對視一眼,露出了會心而邪魅的微笑。
葉清塵抱著昏迷的薄安,眼角的餘光掃過大床那對抵死纏綿的身影,痛得無以復加。
他想要始終是林臨,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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