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如偏過頭去,他眼裡無波無瀾,沒有驚慌,羞憤或是求饒。
這讓顧昀野內心更加不爽。
他把沈珩如的臉掰過來,聲音裡帶著明顯的怒意,
“看著我!”
此時已是深夜,即使沈珩如死死地緊閉著牙齒,但還是痛的嘴裡忍不住的打著哆嗦,眼尾染上一片紅,眼睛裡溼潤潤的,顯露出一副隨時都能掉下淚來的楚楚可憐的樣子。
顧昀野根本不會放過他,沈珩如不肯求饒,於是他發瘋般撕扯起沈珩如身上的衣服。
沈珩如雖然疼的在床上蜷縮起身體,但還是奮力的推開在他身上亂扯的手。
“顧昀野,我是你的師尊,你怎可如此大逆不道?”
“你也配當我師尊?”顧昀野惡狠狠的回道。
豪華奢靡的搗月殿裡,顧昀野的眼神如同熊熊烈火。
“沈珩如,你如今不過是我的階下囚,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沈珩如還在努力維護著自己最後的尊嚴,他掙扎著,抗拒著,但躺在床上的他還是落了下風。
嘶啦一聲,沈珩如的衣袍領口被撕裂。
一大片雪白的肌膚露了出來,幾縷青絲縈繞在肩上,勾勒出細瘦的鎖骨。
沈珩如羞恥地用手臂擋住自己的眼睛,終於哭了出來。
聽到他的細碎哭泣聲,顧昀野似乎也冷靜了下來。
沈珩如不知道顧昀野在發什麼瘋,這是他第一次衣衫不整的被徒弟按在了床上。
他難受的扭了扭身子,身體的疼痛讓他禁不住低吟出了一聲。
顧昀野盯著沈珩如,沉沉的眸子閃過奇異的光芒。
他伸手去掐住沈珩如的脖子,原來師尊的脖子那麼纖細,他稍稍一用力就好像會斷。
帶著薄繭的指腹從脖頸滑下來,感受到身下之人緊緻的面板,乾巴巴的貼在骨頭上。
他的師尊怎麼會這麼瘦,遮掩在寬大的衣袍裡,真是讓人看不出來。
顧昀野想想,他師尊這副模樣,還是算了吧。
卻沒想到,他什麼都沒做,沈珩如就氣得嘴角流出了血。
沈珩如又失去了意識,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他緊閉著嘴唇,羞恥到咬了舌頭,鮮血流了滿嘴。
沈珩如寧願疼死,也不願向顧昀野喊疼求饒。
沈珩如全身都是疼的,身體沉重的睜不開眼。
恍惚中,他好像做了一個夢。
那還是三年前的見到過的景象。
烏雲滾滾,電閃雷鳴,顧昀野被鎖在一個法陣中。
法陣裡,顧昀野被釘在斬魔柱上。
徒弟顧昀野渾身都是傷,鮮血淋漓,眼神裡卻滿是固執。
人群中,傳來紛紛的議論聲。
“這顧昀野,真是有損我們玄陽宗的名聲”
“是啊,沒想到,霽月仙尊竟然收了個魔族當徒弟,魔族作惡多端,生性殘暴,今天一定要殺了他”
“難怪,平日裡,又是偷又是搶的,還總是和慷慨大方的於淵師兄發生爭執”
“他爹,還是曾經的魔尊北野彥呢,當年被霽月仙尊封印在禁地那片湖裡,現在卻收了那魔尊的兒子當徒弟,真是晦氣。”
顧昀野一聽到師尊的尊稱,就看了過去。
他的意識已經不太清醒,嘴裡本能的呢喃著:“師尊”
“救……”
救救我,人不是我殺的。
莫邪劍也不是我偷的。
我也不是魔族。
我是師尊的徒弟,我是顧昀野,我不是北野炫明。
*
幾個玄陽宗的長老,正合力引起天雷劈向顧昀野。
人群忽然傳來一陣躁動聲。
無錯書吧沈珩如終究還是來了,他一襲白衣,眼神堅毅,手持寒光劍,獵獵衣襬隨風飄揚,恍若天神降臨凡塵。
顧昀野眼眸中亮起光來,他就知道師尊是會來救他的。
沈珩如抬起手中寒光劍,斬斷了引在顧昀野身上的天雷。
接著他來到顧昀野身前,手中聚起強大靈力,頃刻間就拔下了釘在斬魔柱上的驅邪釘。
顧昀野倒了下去,胸中藏了很久的一口淤血正要噴湧而出。
但面前站著他的師尊,潔白的衣袍散發著淡淡的梅花香味。
師尊愛乾淨,不能染上他的汙血。
於是他便死死地嚥下這口淤血。
沈珩如神情依舊冰冷,他轉過身來,向眾人朗聲道,“顧昀野是我的徒弟,我既然收了魔族做弟子,那就讓我來彌補自己犯下的錯,我會親自手刃魔族,給大家一個交待。”
說完,沈珩如就帶著顧昀野消失在刑臺上。
*
無悔崖上,飄起了漫天大雪,對受了傷的顧昀野來說,冷得刺骨。
顧昀野從地上勉強站起來,身後是懸崖,高不見底。
他剛要喊師尊,沈珩如話都沒說一句就一劍刺了過來。
那把劍精準的刺到了他的心口上。
鮮血混著淤血從嘴裡流了出來,五臟六腑都痛了起來。
顧昀野沒了力氣,跪了下來。
“師尊,我不是魔族,我是顧昀野,你的徒弟。師尊,不要丟下我”
他哭述著,無所未有的絕望瞬間席捲了他。
沈珩如冰涼的話語傳來,“你我師徒,從此恩斷義絕”
他拔出寒光劍,用力一揮將顧昀野推下了萬丈深淵。
……
“!”
沈珩如終於從夢境中醒來,他心跳的很快。
安靜的臥房內,只有他一人。
周圍一片黑漆漆的,又是深夜。
身上的疼痛又開始蔓延,他蜷曲著身子。
冷汗浸溼了衣衫,沈珩如喘著粗氣,不小心說出了口。
“好疼啊”
忽然間,胳膊上一隻粗糲的手掌貼了上來,
“疼?”那人問道。
疼,還敢咬舌自盡?
沈珩如聽到聲音猛地回頭,他還以為又是隻有他一個人,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這樣無聲無息的。
只見顧昀野站起身來,高大的身影在夜色中顯得成熟又危險。
“師尊,可是夢見當年你刺我一劍的時候?”
沈珩如沒有回答,他說對了,剛剛他夢到了三年多前。
顧昀野語氣低沉道:“師尊,你可有後悔過?”
可有後悔三年前那般殘忍無情的對待他?
可有後悔賜他一劍穿心的疼?
可有後悔絕情的把他推下懸崖,不管生死的冷漠疏離?
只要師尊說後悔,那他就立刻給他解了身上的痛。
他就能原諒他。
沈珩如依舊壓抑著難受,他理智的回答,
“沒有”
這些痛是他該受的。
顧昀野的眸子散發著綠色的光,渾身的血液好像都變冷了。
他迅速的過去掐著床上之人的脖子,
“沈珩如,你看你,只要我一用力你就死了,你還在嘴硬著什麼?你現在這副樣子,還不是任我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