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川大將軍的傷情如何,夥計常年跟隨大夫抓藥行醫,他多少是知道此時此刻的大將軍是命懸一線的。
回春堂所有的大夫都派上了,可是,藺川大將軍還是痛苦呻吟不止。時間一點點地流逝,他人也開始迷糊起來。
夥計不敢拿藺川大將軍的性命開玩笑,立即跑去回稟了回春堂的掌櫃。
掌櫃在藺川大將軍的門外,焦急地踱步,連連唉聲嘆氣。
要是救不活藺川大將軍,他這回春堂估計也完了!
“掌櫃的,外面有個小丫頭片子說,她能治好藺大將軍的病。”夥計把方才林青姝對自己說的話,一五一十地轉告給了掌櫃。
掌櫃煩躁地一揮袖子:“把她轟走!”
夥計雙手作揖回了聲“是”。
“掌櫃的,我真的可以治好藺川大將軍的病!”林青姝覺得等待回覆的時間太過漫長,這會延誤治療病人的時機。她乾脆跟著夥計走進了內院。
“你是誰?”穿著華服的掌櫃,雙手負在身後,憤怒地質問眼前不過十四五歲的丫頭片子。
夥計一看到林青姝,竟然擅作主張地進到了內院,忙不迭地和掌櫃解釋。
“當家的,就是這位姑娘說,她可以治好藺大將軍的病!”
“就她?!一個黃毛丫頭懂什麼!”掌櫃一見到林青姝年紀如此之小,心裡已經斷定,她絕對是個騙子。
“還不快把她轟走?”掌櫃惡狠狠地盯著面前的夥計。
夥計見掌櫃的發怒了,趕緊動手趕人。
“姑娘,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回春堂胡鬧造次!”
這掌櫃本來就在為藺川大將軍的病而煩惱,如今看到一個十幾歲的黃毛丫頭,竟然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詞,更是惱怒。
“趕緊的,把這個臭丫頭轟走!”掌櫃的生氣地一甩袖子,轉過身,不再看林青姝。
夥計見林青姝還站著不動,就要伸手去拽她。
手還沒有伸到,一把生鏽的鐮刀,赫然橫在了他的面前:“我就跟掌櫃的說幾句話,給我點時間。”
夥計也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半大小夥子,一看到林青姝露出了要殺人的嚇人眼神,嚥了咽口水,訕訕地把手縮了回來。
林青姝夥計溫柔一笑,道了聲謝謝。夥計見她一笑,更是害怕,不由得往後一縮。
“藺川大將軍此時是不是捂著胸口,呼吸困難,不停咳嗽?”
一道稚嫩清脆的女聲在掌櫃的身後響起。
掌櫃一驚,這不是此時藺川大將軍難受的表現嗎?
他震驚地轉身,卻又見是那討人厭的黃毛丫頭!
“你怎麼知道?是不是方才聽誰說的?”要不然,她怎麼會知道的這麼確切?
“沒有人告訴我,是我猜的。你的夥計就可以作證,從進來到現在,我並沒有見到藺川大將軍本人。”林青姝扭頭看向身後的夥計。
夥計想到林青姝那拿鐮刀要砍人的瘮人眼神,他忙點頭:“掌櫃的,這位姑娘的確沒有見過藺川大將軍本人。”
掌櫃眉毛一挑,冷聲質問:“那你又是怎麼猜出來的?”
林青姝見掌櫃語氣雖冷,但是卻是肯聽自己說話了,她不由得鬆了口氣:“藺川大將軍,從馬上墜落,身上可有外傷?”
掌櫃答:“只是些許的皮外傷。”
林青姝又問:“既然只有皮外傷,為何難受得不能行走、起碼,只能由馬車送到醫館?”
掌櫃捋著自己的鬍鬚,皺眉:“我怎麼知道?”
林青姝胸有成竹地道:“那是因為,藺川大將軍墜馬的時候,傷到了肺部,形成了氣胸,所以才會出現突然的咳嗽、煩躁不安、呼吸困難。”
掌櫃聽得眼前的黃毛丫頭說得頭頭是道,不禁心下駭然:“你能真的治好藺川大將軍?”
“不敢百分之百的保證,但是可保藺川大將軍脫離生命危險。”林青姝擔心時間拖得越久,病人承擔的風險越高,她又繼續道:“掌櫃的,這個氣胸可大可小,刻不容緩,請您馬上帶我去見藺川大將軍。”
一向秉承著小心駛得萬年船原則的掌櫃,還是心存疑慮。
這萬一,這黃毛丫頭把人治死了,這可是回春堂的責任啊。
他不能冒這個險。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大夫匆匆小跑過來,悄悄地在掌櫃的耳朵耳語了幾句。
掌櫃聽完,身子一晃,差點兒就要摔倒。好在被大夫及時扶住了。
林青姝看到他們嚴肅的表情,就猜到了發生什麼事情。
“藺川大將軍是不是開始說胡話了?”
大夫聽到林青姝的話,不禁震驚:“你怎麼會知道?藺川大將軍的症狀!”
這是剛剛發生不久的事情!
“沒時間了!掌櫃的!”林青姝著急地看向掌櫃的。
掌櫃雙手負在身後,叫人拿來筆墨紙硯,臨時寫了一份契約書,上面寫道如果林青姝治死了病人,與回春堂無關,由林青姝全權負責。
林青姝大概地掃了一眼,匆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不想讓藺川大將軍死的話,請馬上帶我去見他!”
林青姝把毛筆一扔,神情冷肅地看向掌櫃。
掌櫃冷不防地被她這麼一盯,瞬間被震懾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這眼神怎的如此冷靜、沉著?
“跟我來!”
掌櫃忙在前面引路,身後的大夫終於明白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了。掌櫃的,竟然要讓這個黃毛丫頭去救藺川大將軍!
“掌櫃的,這萬萬不可啊!”
“那你說怎麼辦?你們幾個有法子治好藺川大將軍嗎?”
掌櫃氣鼓鼓地轉身,白了大夫一眼。
高個子大夫,頓時沒了聲。
林青姝循著呻吟聲來到了藺川大將軍的房間,她剛一進去,就被裡面的兩個大夫厲聲呵斥:“哪裡來的野丫頭,沒看見我們在這裡救治病人嘛,趕緊滾出去!”
“該滾的,是你們!”掌櫃一進來,看到已經昏迷的藺川大將軍,立即心急如焚:“一個個的都沒有用!”
那兩個大夫低下了頭,不敢吭聲。
林青姝沒工夫理會他們的冷嘲熱諷,立即走到拆能床前,給藺川大將軍診脈。
“給我拿一壺烈酒過來!快!”
掌櫃沒有反應過來,倒是旁邊的大夫反應很快,拿來了一壺烈酒。
林青姝取下頭上張氏送給她的銀釵,對屋內的眾人道:“你們都出去,我要開始為藺川大將軍治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