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運河結冰程婠他們只能走陸路,同來時一樣輕裝簡行。
一路上走走停停的倒也舒適,唯一讓人感覺不爽的就是天氣太冷了,只能窩在馬車裡,程婠只有每天中午最暖和的那幾個時辰出來騎一會兒馬,透透風。
倆月後
“二爺,是今天嗎?大爺信裡說的是今天嗎?”
“那不能~”
城門處程瀟和夏竹倆人裹的像兩隻大粽子,目不轉睛的望著前方的官道。他倆昨天收到信後激動的一整晚沒睡好覺,這不大早上的就來接人,眼看著都快午時了路上還沒有小姐的影子,夏竹有些焦急,別是二爺看錯了時間吧?
程瀟也有些自我懷疑了,難不成真的是他看錯了。就在他糾結要不要把懷裡揣著的信拿出來再確認一遍時,路的轉角處緩緩的駛過幾輛馬車。為首的正是程婠。
此時她身著白色繡金紋的飛魚服,胯下是一匹棗紅色高頭大馬,烏黑的髮絲高高束起又美又颯。在人群中格外打眼。
最近她正在追一個叫《錦衣之下》的電視劇,迷上了裡面一個小錦衣衛,就想穿個同款飛魚服,繡春刀她是不想了。正好兒這個時代還沒有飛魚服,她這身兒還是在空間買的,穿出來很抓眼球。
她一出現,城門前排隊進城的隊伍都有些騷亂,特別是隊伍中的大姑娘小媳婦,遠遠的望見馬上雌雄莫辨的人兒看紅了臉。
“小姐,小姐這裡,我在這裡……”
夏竹一邊朝自家小姐招手一邊喊,沒辦法她家小姐今天穿的實在是太扎眼了,看著眾人餓狼一樣的眼神,她都恨不得快把小姐弄回家藏起來。
不遠處的程婠也看見了人群中不停招手的“小粽子”,於是就打馬往那個方向走去,剛到近前就開口道:
“二哥 夏竹,你們就等久了吧?路上遇見一夥兒打架的,我們留下看了會兒熱鬧,就來晚了。”
夏竹一點都不介意,她只知道她的主心骨來了。最重要的是終於不用每天被二爺奴役了,很自然的伸手接過程婠手中的馬繩,一邊牽著自家小姐往城裡走一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完全被晾在一邊的程瀟:嗯……?發生了什麼?我是誰?我在哪?我來幹什麼?
“瀟兒,愣著幹嘛呢?”
程昊見二弟那一臉的茫然沒忍住調侃了一句。他都看到了,小妹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哈哈哈活該,誰讓他這一陣子那麼作,夏竹信裡沒少告他的狀。有心想要提醒他一句,但看他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
算了算了,這是他應得的。只能在心裡祈禱這小子自求多福了。
程瀟被自家大哥那憐憫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裡發毛,隨便打了聲招呼就去後面馬車上找他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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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進城後就直奔貓兒衚衕去了,夏竹一直都在前面給程婠牽馬
“小竹子,我怎麼沒見夏至?”程婠隨口問道。
夏竹:“她在看鋪子呢,最近鋪子裡新上了牛乳茶忙的不得了,一會兒把您送回家之後我也要回去的。”
程婠:我跟你一起去吧。”
夏竹急道:“不行的,您這一路上奔波肯定很疲憊,所以您還是先回家休息好,明天再去鋪子裡也不遲啊。”她沒說的是,反正鹿鳴齋又不會跑……
程婠想了想就同意了,確實這一陣子她都沒怎麼休息好。
夏竹像是突然想到什麼,趕緊回頭跟馬背上的小姐分享道:“小姐,二爺還有好訊息要告訴您呢!”
程婠突然想到程瀟剛見到她時那一副討賞的模樣。額 如果她現在再去哄的話還來得及嗎?
夏竹像是猜到了她心中的想法,偷笑道:“小姐不用擔心,二爺這人藏不住話,我覺得都不用今晚,他一回家就得主動跟您邀功。”
程婠仔細想了一下,嗯好像她二哥還真是這麼個人,那就等等吧!
後面馬車裡的程瀟:鼻子癢癢的,肯定是夏竹那死丫頭在跟小妹說他的壞話,怪不得小妹都沒理他,肯定是她偷摸兒寫信告狀了!
程婠:不得不說,二哥你真相了!
程瀟當下就在心裡決定,他一會兒一定要把那個好訊息說給小妹聽嘿嘿。
挽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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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兒衚衕
果然。大家剛在大廳坐定,程瀟就迫不及待的宣佈他有好訊息要分享。
程婠:來的真快!
程昊也有些好奇,難道那件事還真成了?想到這裡他有些隱隱的激動,從椅子上跳起來抓住程瀟的胳膊道:“難道是……?”
程瀟壞笑著點點頭抬高下巴道:“那是,小爺出馬就沒有幹不成的事。”
程昊一臉嫌棄的斜睨了他一眼道:“ 快說,都等著呢。”
程瀟也不惱,開始從頭說起。
話題回到程瀟他們一行人進京送屍體那一天;
他們拉著棺材進京後就直奔將軍府而去,開門的還是當初那個秦管家,當他看見門口那具散發著惡臭的棺材時 ,還以為是有人惡作劇,故意抬一口棺材來噁心他們將軍府,剛要喊護院來趕人就看見跪在棺材前的春蘭。
這小妮子不是跟著表小姐去鄉下了嗎?怎麼還一個人回來了,難不成這棺材裡……
想到這兒秦管家也不好私自做主,忙讓小廝去通報老夫人。
程瀟和夏竹此時就坐在路對面的茶棚裡啃西瓜,過了好一會才瞅見秦玉從府裡奔出來,也不知聽春蘭說了什麼就怒氣衝衝的往他們這裡走。
程瀟期待道:“夏竹,來活了。”
秦玉剛過來就要伸手揪程瀟的領子,還沒碰到對方衣服就被反手擒住了。
程瀟嘲諷道:“秦將軍這是想動手?”
秦玉羞惱道:“你們殺了霜兒,我要你們不得好死!”
程瀟危險的看了一眼還在原地跪著的春蘭:“不得好死?那賤人果然不老實,夏竹你去把她給小爺提過來。”
夏竹都快要氣死了,二話不說奔過去一把薅住春蘭的頭髮就把人拖過來了,春蘭猝不及防之下被扯住頭髮毫無反抗之力,畢竟得頭髮者得天下嘛。
程瀟見識到夏竹如此暴力行為對她的認知又上升了一個臺階。
他也順手把秦玉放開說道:“我覺得這件事還是大家在一起說比較靠譜,秦將軍您說呢?”
無錯書吧秦玉沒有說話,他就當對方是預設了,繼續道:“春蘭你先說,夏竹補充。”
春蘭不想說,這事兒說出來她肯定沒命活,就死咬著嘴唇不說話。
夏竹可不想放過她,看周圍聚集了不少人就大聲喊道:
“秦將軍,您有所不知,表小姐到鄉下不久就查出懷了您的孩子。
然後春蘭因為嫉妒她有了您的孩子就苛待表小姐,為了不讓表小姐把孩子生下來就在院子裡對錶小姐大打出手。
把表小姐打小產了之後也不弄到屋裡,就給人放到冰涼的地面上,直至表小姐失血過多昏死過去。等我們小姐發現的時候表小姐的頭上、身下全是血,只剩一口氣吊著了。
好不容易被大夫搶回一條小命後,春蘭這個沒良心的狗東西竟然還剋扣表小姐的補藥和飯食,稍不順心對錶小姐非打即罵,導致我們表小姐最後嚥氣的時候只剩皮包骨了。
剩下的那些銀子這一路都被她自己花完了,就這口棺材還是我們家小姐出錢買的呢,秦將軍您可得給你們家表小姐做主啊!表小姐過的實在是太苦了。
將軍啊,最無辜的還是您那未出世的孩子啊,表小姐懷這孩子的時候最喜歡吃酸梅了,那辣的東西是一口都沒碰過啊,我們村裡的嬸子們都說這一胎肯定是個兒子,秦將軍可憐的孩子啊!還沒等到出生就被這個賤人給弄死了!”
切,編瞎話誰不會呀,夏竹剛開始還說的義憤填膺,越到後年就越做作!以至於最後乾脆坐在地上邊說邊嚎,那簡直是唱唸做打無一不精,抑揚頓挫的都給她哭出戲腔兒來了。
程瀟在一邊看的想笑又不能笑,忍得很是辛苦。這個夏竹還真是上的戰場下得廚房,也不知他小妹怎麼培養的。
看戲的大娘:什麼?秦將軍把她表妹給睡了?都有野種了?
路人:你沒聽說嗎?野種沒了!
眾人:……
(指指點點)
秦玉整個人都呆住了!什麼?霜兒竟懷了他的孩子!他們就那一次,竟然就懷上了,那是他第一個孩子啊!他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有過一個孩子!現在卻被那個賤人給害死了,他怎能不怒!
程昊、程瀟、程婠:也是你這輩子唯一的孩子哦~
“賤人,你這個賤人!竟敢謀害我的孩子,你怎麼敢?”
春蘭已經被秦玉的樣子嚇傻了,只會重複說:“我沒有,我不是,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他們胡說的”
秦玉怎麼會聽她解釋,也不顧路人的嘲笑直接掐著春蘭的脖子試圖殺了她。幸好這時秦老夫人跑出來及時拉住,才留了她一口氣。
夏竹還有些可惜,如果秦玉真的當街把人殺了的話也夠他喝一壺的。
這時程瀟上前從懷裡掏出幾張紙道:“這些是郎中的診斷記錄和口供,還有縣衙出示的驗屍記錄和春蘭的口供,如果你們不信的話可以隨便找仵作來驗屍。
人我們已經送到了,這路費不知哪位給結一下?我千里迢迢的也不容易不是?”
夏竹都傻眼了,小姐有說過要路費嗎?她怎麼不知道?
程瀟:小爺說有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