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刻鐘左右,兩人居然同時提筆開始寫了起來。
首先完工的就是那個貴公子一樣的許仲遠,寫的詩是一首五言絕句:
已訝衾枕冷,復見窗戶明。夜深知雪重,時聞折竹聲。
之後那個楚文才也寫好了,卻是七言律詩: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閣筆費評章。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隨著兩人的朗讀聲,周圍隱隱已經有場景浮現,很明顯,兩人的儒門修為都已經到了儒門七品的境界。
看著兩首意境都不錯的詩,周圍的這些大老粗們明顯有些懵逼,因為兩首詩詞的意境都已經浮現,可是他們完全沒辦法品評出那個更高。
有的說許仲遠的意境更好,有的說七言律詩更出彩,一時間,許仲遠和楚文才還沒有說什麼,周圍意境吵成了一片。
旺財看著兩人身邊的意境和詩詞,小聲問道:“少爺,他們誰更出彩一些啊!”
畢竟這可是少爺的強項,少爺是大儒,他旺財愛美人不愛詩詞。
李逸撇了撇嘴,以他的素養來看,都差不多,但是他更喜歡那首七言。
就隨口道:“七言吧!”
旺財聽了李逸的話,頓時點頭道:“我剛才也覺得這個七言很有意境。”
大寶和小寶看了旺財一眼,你剛才有說過嗎?
看到大寶和小寶那奇怪的眼神,旺財乾咳一聲,道:“身為少爺的書童,這點本事我還是有的。”
大寶和小寶紛紛點頭,對於旺財的話居然沒有懷疑,畢竟老爺可是大儒啊,有名的文化人,讀書人,他的書童,怎麼可能是文盲?
這樣的認可,直接讓旺財有點飄,看著周圍還在議論,甚至有人覺得,五言絕句勝出,這下旺財不能忍了。
“還吵個屁,七言勝出!”旺財頓時喊道。
這一嗓子,直接讓所有人都懵逼了,大家雖然都在吵,可是他們也知道自己的斤兩,也就是憑藉喜好來評,可是你小子什麼鬼?居然直接說七言勝?你憑什麼?
再看旺財,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年輕,關鍵打扮還不是一個讀書人該有的打扮,反而他身邊的那個人有那麼兩分氣度。
“叉出去,叉出去,這什麼玩意,你憑什麼說七言勝?”頓時有喜歡五言的人開始喊了起來。
楚文才則詫異的看了一眼旺財,這不是自己找的託吧,你為何這麼秀?
許仲遠則拱了拱手,笑道:“文才兄的詩透露著一股不屈,更添三分意境,這一局,卻是為兄輸了,我代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向文才兄道歉。”
楚文才沒想到許仲遠居然自己說輸了,要知道,許仲遠的詩雖然是五言,可也有著淡泊隨性的意境,細品,卻也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說實話,他不覺得自己的這一首七言可以壓住對方。
“輸了詩詞,贏了格局!”李逸淡淡的道。
旺財耳朵尖,聽到了自家少爺的話,頓時就喊道:“輸了詩詞,贏了格局!”
李逸無奈笑了笑,旺財還是個小年輕,喜歡出風頭啊,不過倒也沒說什麼,無傷大雅罷了。
“呵呵,多謝!”許仲遠對著旺財拱了拱手,他是不曾想到,這個人居然還有如此談吐。
“文才兄,以後我會管教我弟弟的,這就別過!”許仲遠拱了拱手說道。
楚文才也拱了拱手,雖然贏了,可是為什麼沒有贏的那種感覺?想不通,他也懶得想了,直接離去。
而許仲遠卻追著旺財而來,並且遠遠的喊道:“兄臺還請留步!”
李逸等人轉身,許仲遠走近後,這才大吃一驚,連忙躬身道:“學生許仲遠,見過李大儒!”
同時心中恍然,難怪了,那個不像是文人打扮的年輕人居然有如此談吐,原來是跟在李大儒身邊啊。
“呵呵,不必客氣!”李逸隨意的道。
許仲遠這才起身,道:“想不到先生當面,學生惶恐,這樣的話,學生輸的心服口服了!”
李逸饒有興趣的道:“哦?這麼說,剛才你並不是心服口服?”
許仲遠尷尬的一笑,不錯,自己的詩雖然沒有那股不屈,可也不是泛泛,真要說他楚文才贏,也是多少有些失了偏頗!
之所以許仲遠認輸,也是因為在那件事上,他的弟弟的確有錯在先,故而許仲遠才認了輸,不然,在別的場合,他許仲遠還是要爭上一爭的。
現在大儒都這麼說了,那肯定有大儒的考慮,自己輸就輸了。
“所以我才說,你輸了詩詞,贏了格局啊!”李逸笑著道。
許仲遠再一次品味李逸剛才的話,立刻躬身道:“多謝先生教誨!”
“有些時候,一時的輸贏不算什麼,只是看你能獲得多少!”李逸繼續說道,隨後話鋒一轉,道:“許侍郎是?”
李逸說的許侍郎,就是吏部左侍郎許雁聲,和他一樣,都是二品!
許仲遠連忙道:“那是家父!”
李逸點了點頭,笑道:“虎父無犬子!”說著,還拍了拍許仲遠的肩膀,笑著離開了。
許仲遠有點莫名其妙,怎麼突然就扯到自己父親頭上了?最後拍了拍自己肩膀是什麼意思?一時間許仲遠有點懵逼,但是他還是打算回去和父親說一聲。
就這樣,許仲遠開始往家裡跑,當他剛進家門的時候,就看到了自己的二弟,許紹年,不過現在他有重要的事情找父親,自然就不打算搭理。
可是許紹年一把拉住了許仲遠,道:“大哥,我剛才都聽說了,您怎麼能認輸呢?您的詩詞我不覺得比那個姓楚的差啊。”
許仲遠翻了個白眼,頓時訓斥道:“少廢話,以後注意點,我已經帶你道歉了,下次,別搞事情,最近朝堂局勢波雲詭譎,不要連累父親!”
許紹年縮了縮脖子,他平常最怕自己這個大哥了,聽到了大哥的話,也只能畏畏縮縮的點頭,雖然不服氣大哥輸了詩詞,可是也只能這樣。
“大哥,你幹啥?”看到許仲遠就往裡面衝,許紹年連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