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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肖驍的秘密

當商岐拿著暖瓶進灶房的時候,再提起吃飯的事情劉奶奶沒有拒絕了。

於是又順杆子往上爬,“那我看您晾外邊的青菜和蘿蔔很好,我拿點回去做飯用了唄?”

劉奶奶似乎被商岐這副樣子弄得有些懵,又有些不明所以,商岐的眼裡劉奶奶好像對自己有點無語,又接著自己的話:“那我拿走了啊!嬸子!”

說著就出了灶房,還怕劉奶奶反應過來又不去了,把兩個孩子留在了這裡。

拿了菜的商岐來這邊的目的算是完成了,就和劉奶奶說了句自己要回家準備飯菜,待會兒一定要來就往家走去。

——時間回到商岐出門

肖驍坐在堂屋的凳子上,不知手裡的年糕該如何處理,又想起商岐說自己要給劉奶奶送橘子,肖驍覺得自己還好沒有眼饞橘子!不然又成自己消化了!

在堂屋坐了一陣兒,見商岐還不回來,就起身去了灶房,

看見灶裡在燒水,暖瓶還放在灶邊上,伸手提了提暖瓶,果然,就是在燒水給暖瓶裡裝的,

看灶裡的火已經有點小了,肖驍又從邊上拿了幾根柴火放進灶裡,看著灶裡的火光閃動,肖驍心裡又覺得商岐醒來後發現了自己的秘密!不然怎麼總是讓自己和劉奶奶接觸呢!

轉念又想,應該沒發現吧?這都多少年的事情了?自己這些年都是悄悄揹著人給她送東西,而且自己又那麼謹慎,怎麼可能會有人知道呢?她自己都不記得了,

肖驍思緒又飄回早上送孩子時劉奶奶對他的表情,一看那個表情就知道她早就忘了他了,這麼多年只有自己還記著...

那天晚上自己母親剛剛下葬,其實也不算是下葬,只是在所謂的祖墳旁邊的旁邊挖了個坑埋了,自己太年幼也不能阻止那個男人,母親的孃家人更是連訊息都沒有遞一個,好像沒有這麼一個女兒似的;

人死了只有村子裡人們說話間的幾句嘆息和自己作為兒子哭了兩天的自己,從此之後在沒有誰還記得那個哪怕自己捱打也要忍著傷痛給兒子做飯的可憐女人;

那個男人在母親下葬的那天還在喝酒,喝累了、喝醉了都要打人,一連幾天捱打,肖驍剛開始覺得自己要聽那個可憐女人的話,男人不會打死他的,漸漸的,男人越打越狠,肖驍覺得那個可憐的女人騙了自己;

又一個晚上,因為自己反駁了男人幾句,小小年紀的肖驍被打了個半死,趁他打累了又睡過去,肖驍趕緊偷跑出來,他覺得自己再不跑出那個魔窟自己可能會和那個可憐女人一樣死在那個男人手裡!

偷跑出來的肖驍已經好多天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了,已經餓了好久沒有知覺的肚子卻突然傳出幾聲咕嚕嚕的叫聲,肖驍走在半夜的大街上,一個人都沒有,寂靜的好像沒有一個人存在,不然怎麼會沒有一個人來拯救一下自己呢?

在這前天剛下初雪的冬夜,路上薄薄積雪早已被白天的太陽曬化蒸發,

看著昏暗的街道又延伸出一個個幽深的小巷,想起以前那個可憐女人還在的時候叮囑自己不要夜裡跑出來玩,不然會有可怕的吃小孩的怪物抓走他,可當時的肖驍心裡沒有一點害怕,甚至有點期待恥笑好的怪物把自己抓走吃掉,這樣自己就不用捱打了;

肖驍藉著雲朵裡透出的一點月光慢慢向前踱步,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的籬笆門眼熟起來——是老木匠的家門,

這個時候的肖驍剛認識老木匠不久,自己看著老木匠雕刻過幾天,兩人誰都沒有和對方說過話,夜風透過肖驍單薄的衣裳吹進肖驍的心裡,在門前頓了頓還是沒有敲響這扇門,

肖驍又繞回了剛剛繞過的地方,實在是走不動了,肖驍決定靠著牆根睡一下,就在肖驍即將睡著的時候,也說不準是餓昏的時候,劉奶奶就這樣出現在肖驍的生命裡!

當時的劉奶奶準備起夜,卻看見自家籬笆牆根靠著一個什麼東西,驚得當時起夜的劉奶奶一個激靈!

劉奶奶想進屋喊醒自家男人,卻在寂靜的深夜裡依稀聽見那一團喊了聲“娘”,不知是什麼心理,促使當時的劉奶奶靠近,看見是個孩子,當時的劉奶奶大著膽子摸了摸肖驍的腦袋,還是熱的,又用手碰了碰他的臉,肖驍卻只是小聲的哼了一下,本能的靠近了唯一的熱源——劉奶奶的手,

劉奶奶看著肖驍乾裂的嘴唇,破舊的,不,破洞的單衣,心想這樣子可能是哪裡來的小叫花,畢竟這村裡誰家的孩子會大半夜穿著破洞的單衣在大街上睡覺,還餓成這樣!

劉奶奶本想著放任他不管,轉身時候又想起自己家床上正睡著的兩個孩子,心裡還是覺得不能放任他在這寒風刺骨的冬夜裡這樣悄無聲息的凍死餓死,

轉身進了灶房找了個放置很久不用的碗裝了些熱水,又拿了一個饃饃掰成小塊放進去,再拿著不用的筷子攪了攪,起身端著碗去準備餵給那個可憐的小孩兒,

被餵了幾口熱水的肖驍已然轉醒,看見有人喂自己東西,肖驍抬眼匆忙看了一下又趕緊低下頭,不敢讓人看見自己這副摸樣,

劉奶奶還覺得這孩子還有些怕生,輕聲安撫他:“我這裡只有些熱水和泡化的饃饃,你先吃一點看看明天你怎麼去找你的親戚,這外面的世道不好,你是跟著家裡逃難的嗎?”

肖驍心想:原來她把我當成了外面那些逃難的。

見他不說話,劉奶奶也不意外,估計是家裡教過不和其他不認識的人說話。

想繼續喂他,肖驍又躲著她,只好輕聲開口:“這饃饃和熱水沒什麼問題,你可以放心吃,吃完碗和筷子你也可以拿走。”

說著就回了院子,肖驍看著放到旁邊的碗一動不動,沒有人知道肖驍那時在想什麼...

藉著月光,肖驍的眼珠一動不動,甚至有些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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