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慕醒後第一眼便看向床的位置,心裡咯噔一下,連忙搖醒還在昏睡狀態的葉乘風。
葉乘風發現付見微的失蹤,在屋內四處搜尋著線索,當看見窗紙破開的小洞,腦子裡瞬間了思緒。
他壓下心底的惶恐,安慰著坐在地上不停掉眼淚的唐慕:“我們一定會找到姐姐的。”
唐慕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心中又是不甘又是恐懼,四歲的時候被賣到生不出兒子的山村裡,那家人每天只給他一口飯吃,只要餓不死就行,由於是個啞巴,受盡了同村小孩的欺凌辱罵。
自從那家人有了自己的兒子後,他就只能在早上煮豬食的時候,偷吃一點裡面的爛紅薯,冬天穿著舊布衣,凍得瑟瑟發抖,今年莊稼收成不好,又被那家人賣到小倌樓。
過往的經歷經過這段時間的治癒,原本已經被遺忘在腦後,一剎那全部如同海嘯般湧出來,為什麼要搶走姐姐,為什麼要破壞他們的生活。
葉乘風看見唐慕死死咬住嘴唇,唇齒間流出紅色的血液,連忙捧住他的腦袋,重重幾下拍了拍他的臉:“阿慕,你不要急,我們會找到姐姐的。”
“我知道姐姐被誰綁架了。”
葉乘風說完,唐慕雙眼的色彩瞬間恢復過來,臉色蒼白盯著他。
“阿慕,你還記得那個小二端的菜嗎?樓上上房請的。”
唐慕聽後一把推開葉乘風衝出房門,正好碰上此刻從三樓,打掃完房間下樓的小二。
“客官,有什麼吩咐?”
葉乘風拉住唐慕比劃的雙手,將他擋在身後:“你之前送進二樓第三房的飯,說是樓上上房客人請的,我阿姐想讓我們感謝一番,請問他們是住的哪間房?”
小二看著面前兩個男孩,摸了摸胸口的銀子:“上房的貴客已經退房了。”
“他們走了多久?”
“大概兩三個時辰前吧。”
等小二重新拎起水桶離開,葉乘風才對唐慕說:“他們和姐姐同時消失,綁架的事一定與這兩人有關。”
“他們進店時,身上並沒有攜帶行李,家估計就在中州,出手大方,穿著不俗,阿慕,我們接下來就找中州的有錢富紳和門派。”
他將這些想法細細和唐慕分析,是想安撫他不安的情緒,唐慕跑進屋內,動作利落收拾好包袱。
白雲卿在帶走付見微時,完全沒把這兩男孩放在心上,在他眼裡少女既然在他手裡,那就已然成為自己的所有物,拖油瓶這種東西,就該趁早滾回該回的地方。
神劍山莊閣樓內。
白雲鴻看著少女萬分昳麗的小臉,側目問向白雲卿:“你用的是哪家迷魂藥?這麼久都不見她醒來。”
白雲卿神情平靜,拿出一顆黑丸,融於水中,端著茶杯走近,輕輕抬起她的頭,將水緩緩渡入少女的口中。
片刻後,白雲鴻看見她眉頭微蹙,心底鬆了一口氣:“姑娘,你醒了。”
付見微聽見男人磁性的嗓音,迷迷糊糊睜開眼,眼睛裡一片黑暗,誰把她布條給取了!!她這獨一無二的白布!!
她摸了摸身下柔軟的床墊被褥,這似乎也不是客棧,過了數秒才道:“這是哪裡?”
白雲鴻連忙解釋道:“這是神劍山莊,姑娘你不必害怕,我們兄弟二人不會傷害你。”
房間裡竟然還有一人?沒有布條的視物,付見微心裡惶惶不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那兩個弟弟呢?”
白雲鴻一怔,他該怎麼說?
“你們綁架了我?”付見微沒等到男人的回答,面上浮現一片怒色,她幾乎能想到在發現自己消失後,葉乘風和唐慕的驚慌。
白雲卿聽著如冰雪炸裂的女聲,從容不迫地靠近,盯著眼前人的臉:“那兩小孩估計此刻已經在回寧州的路上,實不相瞞,我兄弟二人對姑娘一見鍾情。”
“……”
白雲鴻立馬站起來,面上露出一抹慌張,他驚訝於白雲卿如此大剌剌,將兩人的心思在她面前公開,臉色微紅,腦子裡亂糟糟的一片。
“抱歉,我無意嫁人,還請兩位公子將我送回客棧。”
彷佛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白雲鴻面無表情,一時喜怒難辨,看向少女無神的眼睛,他此前很是不喜將長相地位張揚於口的人,也不得不開口為自己說話:“姑娘目盲,我二人並非鄉野村夫,長相皆為不差,我們會繼承神劍山莊,並此生許諾只娶姑娘一人。”
付見微聽得頭皮發麻,沒有法治的社會果然危險,短短時間,竟被迷暈了兩次:“兩位公子人中龍鳳,辜負公子美意,還請原諒。”
白雲卿嘆了口氣,銳利的雙眸緊緊鎖住少女:“姑娘,我二人追求於你,將赤誠心跡袒露無遺,卻得不到半分機會嗎?”
付見微心裡直呼救命,這兩人是聽不懂什麼叫拒絕嗎?
白雲卿垂下眼,聲音放低:“我兄弟二人是真心想娶姑娘,我與兄長為一母所生,身下皆沒有通房美妾。”
“……”
他這是什麼意思?話裡話外我兄弟二人,付見微有些驚愕,她不敢往下想。
果不其然,白雲卿嗓音輕柔:“我二人會給姑娘一點時間,無論姑娘選擇嫁給誰,還請姑娘給另一位多些垂憐。”
付見微被震驚得半晌說不出話,這還是保守的古代社會嗎?她一時半會回不過神,男人是表明了一女侍二夫的意思吧……
白雲卿朝著門外喊道:“進來吧。”
一名穿著綠衣的女子進入房內,對著兩兄弟行了一禮,接著低眸垂眼,眼睛不敢亂動。
“姑娘,這是你的侍女紅柳,你有什麼需要可以吩咐她。”
付見微明白自己這是被他們囚禁了,冷淡道:“我的白布呢?”
白雲卿並不知道白布的秘密,他隨口道:“姑娘,粗布素衣配不上你,山莊會為你準備好一切。”
付見微捂住胸口,被氣得半死,這白雲卿活脫脫一個古代霸總,無論自己說什麼,對方腦袋裡永遠只有自己的那一套。
有了白布她才有機會逃出去,想到安靜站在一旁的白雲鴻,她抽泣了幾聲,可憐巴巴的說:“那是我母親彌留之際送給我的,是我最珍貴的東西。”
白雲鴻心疼不已,恨不得將她抱在懷裡,好生撫慰:“雲卿,你好好想想姑娘的東西掉在哪了。”
接著又轉頭,言辭懇切:“你放心,我會幫你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