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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冥紀暗訪

原本是跟著莫倫特上課,釋羅狄迦佯裝心口不舒服,騙著莫倫特早早放了課,自己牽了馬一個人往聖域山外一座後山邊的海灘騎馬散心,玩了大半天已經是傍晚時分,想著該回去,正經過峽谷,離前山的通道還有段距離,山谷深處一股異樣的風讓馬不安地嘶鳴起來。

釋羅狄迦只好停住腳步安撫著馬兒,傍晚的天氣不知何時潮溼起來,森林中瀰漫著霧氣。

有人過來了,散發著不安的氣息,連聖域結界都無法消除的幽冥至暗。

“你們不是聖域的人,為何不走官道?”

釋羅狄迦拉住韁繩,往森林那處氣息傳來的地方問話。

影影綽綽地出現三個人,不對,是四個人的身形。

前面三人差不多黑色的披甲和黑色烏鋼頭盔,他們身後那個人裝束則十分不同,個子極高,寬大的白色披風上有精巧的紋飾,內裡未著鎧甲,深紫色到膝蓋處的鍛袍,底下蹬著戰靴,腰間束著白金寶石腰帶,一身行頭奢侈華麗。

“是個女的。”其中一個侍衛模樣的人對同伴說了一句。

自古以來,往來聖域,無論是運輸貨物還是拜訪覲見,必須要由兵團的人偕往,絕不允許外人擅自離開官道。

那三個人停住腳步,似乎在徵求高個子披風男人的意見。

高個子男人穿過三人,靠她近了些,一時間,她手中牽著的馬簡直像是瘋了似的,不住地掙扎嘶鳴。

“好吵的畜生。”

男人從披風中抬起一掌,一絲涼意透過,馬愣住了似的一動不動,好像被放進了某種切割器械,一瞬間被大卸成了好幾塊巨大的肉塊,馬頭,脖子,馬腿和身子滾落在地上。釋羅狄迦手中的韁繩也鬆弛了,她呆住了,究竟是什麼人,在聖域的結界中還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她一下子臉色氣得漲紅:

“膽敢在聖域放肆!”

馬的屍塊還在滾動,那人毫無波瀾地說:

“我實在受不了吵鬧,請你見諒,”

他看了眼釋羅狄迦,藏青色金排扣的騎裝,領口鑲著白狐毛邊,脖子的白和狐毛的白看不出界限,那張巴掌大的小臉像個精緻的瓷娃娃,琥珀色的眼睛若盛夏的湖水一樣波光粼粼,戴著小羊皮手套的手還攥著韁繩。

“我是來拜訪的客人,聖域的地界太大,不小心迷路了。”

男人笑了笑,“我可以把馬還給你,只是在這兒不行。“

“我不稀罕,我要走了。”

那男人越靠近她,她的直覺越感到不安,扔掉了韁繩,轉身想走。

“閣下是十二宮山的女官麼?難不成是神侍?還是司鐸?”

男人肆無忌憚地更加靠近了些,他看釋羅狄迦身上用的東西都是最上等的,估摸著是在聖域有職階的人,但見她不過14,5歲的年紀,實在好奇。

突然間,他轉手扶額,指尖流下一絲暗紅色的血,兩指之間夾著一朵染了血的白玫瑰。

釋羅狄迦趁他靠近間沒有防備,抬手向他扔了幾支荊棘箭,有一支正往男人眉心而去,竟然被他用兩指截住了,僅擦破了點皮。

“我客客氣氣和你說話,你卻偷襲我,這是聖域的規矩嗎?”

他大笑起來,一邊把玩著那朵染血白玫瑰,饒有興趣地注視著釋羅狄迦。

釋羅狄迦感到背脊一陣寒顫,聖域的結界裡無法使用神力,只好在暗暗地在手心匯聚了願力,若他敢碰她一下,就有數千支荊棘箭如流星般發出。

突然,釋羅狄迦暗自叫了一聲:

“不好。”

她的身體似乎被某種無法抗拒的力量控制住了行動,連一根手指都沒有辦法自由轉動,身體所有的關節部位都像是被看不見的鋼絲繩勒住似地,由不得自己控制,手指,手腕,手臂,脖子,腰部,腳踝......她變成了一具提線木偶,吊起在半空中。

釋羅狄迦想起那匹被切割分裂的馬,心中恐懼,想大聲喊叫也無能為力,喉嚨似乎也被無形的鋼絲掐著,一點聲音也發不出。

紫衣服男人一手託著腮,手指間夾著染了幾滴血漬的白玫瑰,用一副欣賞畫作和雕塑的神情端詳著半空中的釋羅狄迦,一隻手的五指隨意如彈琴般撥動著,只見釋羅狄迦的四肢隨著他手指的韻律在那裡變化著姿勢。

“珍珠!”

那男人興奮地驚呼了一聲,他注意到隱藏在釋羅狄迦領口那圈皮草之下的珍珠徽印別針,意識到了她的身份。

就在他明白了釋羅狄迦的身份之際,霧靄繚繞的深林之中不知方位的一個低沉的聲音冷笑著,

“焱夜你還真不要臉,傀儡線這麼下作的手段都拿出來了。給你時間走官道出去,別不識好歹。”

焱夜反手往聲音傳來的方向劈去,一排樹木霎時整齊斷裂,卻從森林的另一個方向刮來一陣風聲,無形的傀儡線被斬斷,釋羅狄迦應聲從半空中跌落,掉在地上。

狂風吹起,林木顫動,天地變色,時空扭曲。

一隻有力的手臂在昏暗中把釋羅狄迦扛起在肩上,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在聖域附近的森林中了。

那人一下子把肩上扛著的釋羅狄迦扔在地下,

“沒頭腦的傢伙,對著焱夜還要逞強,想送死嗎?”

那人冷笑著對她說道。

釋羅狄迦被傀儡線勒的身上滿是傷口,又是被摔在地下,心頭火起,

“你是誰啊?不要你管我。”

“要不是我救你,你早就和那馬一樣被大卸八塊了。”

原來這人早就在那裡了。

釋羅狄迦受不了奚落,

“就讓他把我殺了吧,要你多管閒事。”

男人似乎笑了起來,轉過頭,半彎下腰,饒有興趣地看著釋羅狄迦,深藍色近黑的髮色,稜角分明的五官一看就不易親近,深灰色的眼睛有著寒澈冰冷的光,嘴角習慣似地掛著一絲輕蔑的嘲笑。

“我對主君說過不要太縱容你了,看來他沒聽我的。”

他不由分說把釋羅狄迦抱在胸前,從林中小路穿入,回到聖域內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