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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最初的分歧

隊友的遭遇,王莽自然不清楚。

他揹著走不動路的安妮菲爾在死亡迴廊轉悠了一天,已經精疲力盡。

“王,把我放下來吧。你一個人…或許能多活一陣子。”

金色的眉毛襯托出的動人眉眼帶著一絲焦慮,安妮菲爾並沒有發脾氣,也沒有急躁。

她出生於一個上升期的毛子富商家族,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加上她天生的溫和性格,形成了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至少在她父母眼裡,她的用處可太大了。

一個氣質吸引人的漂亮女兒,對於富商家族來說可以操作的東西數不勝數。

遺憾的是,她還沒有為家族做出什麼貢獻,就來到了這片人類處於地獄的世界。

初來乍到時,她金色的眉毛與紮成馬尾的柔順金色長髮給她帶來了無盡的麻煩。畢竟這長相併不常見,在一群人類奴隸中顯得格格不入。

對於社群生物來說,異類總是被排斥在外的。

你不能指望一群沒受過教育的人類有什麼更先進的包容性,他們更相信野性的直覺。異於同族的外表代表著安妮菲爾的基因很可能隱藏著問題,自然會被他們本能排斥。

安妮菲爾不願意回憶那段日子,那簡直是噩夢。

來自同族的排斥尚且還能忍受,來自精靈監工們‘好奇’的折磨,讓她不斷重生。精靈們嘗試過剪下她金色的眉毛,連著頭皮剝下她的頭髮,將她一身保養到位的面板在她活著時細細割下等等、等等。

雪上加霜的是,安妮菲爾跟其它會隨著重生徹底改變外貌的穿越者同伴不同,她重生後無論面相怎麼變化,金色的眉毛和柔順的金色長髮是不變的!

一度嘗試自殺解脫的安妮菲爾,絕望了。

在這個時候,兩個穿越者同伴向她伸出了手。一個是每天活力拉滿,不反抗渾身不舒服的王莽。另一個,是面冷心熱的華人帥哥羅夏。

只是兩人對她的照顧方式不同,羅夏是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給她更好的食物,教導她怎麼躲避精靈監工。而王莽…他把所有歧視安妮菲爾的奴隸打了一頓。

一開始王莽這誰有意見錘誰的辦法不太好使,那些人懼怕他不假,可一離開他的視線、那就一切照舊。

直到王莽不斷反抗精靈監工一次次重生,又一次次來到安妮菲爾身邊繼續保護她,情況出現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奴隸之中有反抗精神的一撮人,認為安妮菲爾有招來反抗者的幸運。他們尊敬她,因為她會把新的領袖帶到族群。

淳樸人類奴隸的想法要轉變並不困難,安妮菲爾的特殊外貌被當做她具備特殊能力的依據。即使她中間有數次勞動中失誤重生後,也依然如此。

這次安妮菲爾能潛入處刑臺,就是有尊敬她的奴隸帶路、協助。

要不然以她平平無奇的體能,沒有任何機會潛入處刑臺。

“王?也好,這一次逃了很遠。下次,一定會更遠。”

栽倒在地的王莽沒有回應,安妮菲爾費力爬動,靠在他的背上。她最後的力氣也隨著這點運動消散一空。

“這邊!”

“看到了,是王、還有安妮菲爾!”

“拿水來。”

恍惚中,安妮菲爾似乎看見了人影。

嘴唇傳來清涼的觸感,水流在口腔湧動的感覺,讓她安心的閉上眼睛。最後時刻的幻覺能如此美妙,已經是值得高興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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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傻婆娘體力稀爛還好動,讓她緩一緩。你們怎麼找到我的?”

“是莫羅領的路,他最擅長認路。”

“是靠地圖,地圖。就是我畫在皮上的那些圖畫,那是死亡迴廊已探明區域的地圖。根據它,要找到還沒有深入的王很簡單。”

有著小麥色面板的莫羅,也是一名穿越者。

他沒有告知羅夏等人王莽的計劃,因為他總覺得,那些人裡有叛徒!

羅夏都能出賣王和安妮菲爾換取自己的地位,那很難說其它所謂的同伴會做出什麼事來。雖然大家都來自地球,人心也只隔著一層肚皮。

最重要的是,莫羅跟羅夏、王莽這批人有個決定性的不同。他在地球時,參加了家鄉的游擊隊。眾所周知,南美那個地方離天堂太遠,離鷹醬太近。

混亂是那裡的主旋律,軍閥混戰、毒梟氾濫。莫羅為了對抗這些,參與了家鄉的游擊隊。

他在雨林中,十幾年來跟各路敵人打游擊。

而這樣的莫羅,對奴隸這一身份的牴觸是最大的。也是對王莽信任度最高的。

因為只有王莽將反抗付諸行動,不是在那喊口號。

言語的批判代替不了武器的批判,莫羅很清楚的理解這一點,對武裝鬥爭認同度拉滿。

在莫羅眼裡,王莽是那個跟他志同道合,有意推動人類解放事業的人。安妮菲爾是那個願意提供幫助的同志。

為什麼這麼說?因為羅夏等人制定的計劃裡,沒有教導人類奴隸文化的部分,至少眼下沒有。

明面上這是為了躲避精靈族的監視,私下裡,莫羅跟王莽、安妮菲爾討論過。他覺得,這只是羅夏這些人想保持自己利益,保持自己特殊性的手段。

眼下這個世界的人類就像一張白紙,文化方面一片空白,文字語言全部沒有。他們平時說話,也只是說精靈族教授的特殊語言、奴隸語。

大陸上所有擁有奴隸的勢力,都會教導奴隸說這種專用語,方便跟平民區分,也方便抓捕那些逃跑的奴隸。

因為奴隸們沒有別的渠道獲取語言,他們只會說這種被打上奴隸標籤的專用語,跟平民無法交流。

決定教語言、文字。老師的人選就非常狹窄。

安妮菲爾最合適,她文化最高,有大學學歷。但她只會俄語是個小小的問題,俄語沒那麼好學也是個問題。

王莽…他小學畢業,還是隨大流混的畢業證,初中沒念完就進了社會,夜市擺攤開大排檔的選手讓他教文化,那隻能帶帶學前班。讓他教做菜可能更靠譜一點。

莫羅還不如王莽,小學都沒念完就進了游擊隊。什麼?父母沒阻止?他要是那時候還有父母,也不至於小小年紀就進了隨時送命的游擊隊。他會說點拉丁語,寫那就只會一點點。

綜合下來,只能是讓安妮菲爾承擔了這個關鍵重任。

教俄語就俄語,好過沒有不是!

他們穿越者之間倒是沒有語言障礙,是一種同聲傳譯的特殊能力。然而,這能力只侷限於地球上的語言。

決定好老師的人選,學生的人選就沒那麼困難。

首先是那些參與反抗的奴隸,他們被莫羅組織起來,悄悄的上課。安妮菲爾非常耐心的一點點教。

眼下這種授課只是應急手段,畢竟這些奴隸的壽命都不長。王莽和莫羅等人也一樣。

所以,王莽一直在策劃,搞個大的。

死亡迴廊是他們可能逃離的最佳選擇,它內部岔路繁多,非常深。莫羅跟王莽對它持續的探索後,有了驚喜的發現。

他們發現了一條地下河。

不過這地下河並不容易過,還有怪物出沒。要透過它離開,需要一些準備。

人類能稱霸地球,不是純靠肉體能力去莽。發達、高度進化的大腦才是人類的終極武器,是捨棄了大量肉體能力換取的昂貴奢侈品。大腦消耗的能量極高,意味著人類要頻繁的進食,維持它的消耗。

而這一切,換來的是創造力、科學技術、想象力,強大的智力。

這就決定了,人類註定是要依靠使用工具創造武器來強大自身的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