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霖下意識的要說出他十歲前恐怖噩夢,又想到他並不知道雲庭是什麼時候收他為徒的,萬一更早,那他不就露餡了。
“師尊,我是幾歲被你收入門下的,我連這些都記不到了。”
雲庭臉色變了一下又快速恢復正常。
他嘆了口氣,“為師是在你十歲時撿到你的,那時候你雖然臉上髒兮兮的,但是還是很招人喜歡。”
還好是十歲,那就不衝突。
“師尊,在我十歲前,我幾乎每晚都會做同一個夢,夢裡有個高大的鬼影,我看不清他的樣子了在夢裡他總是想要抓我,我就一直跑一直跑,或是跑著跑著就不記得了。”
知霖不自覺的抓緊了北角,這麼多年了,只要想到那些夢還是很怕。
雲庭覆上知霖緊抓著北角的手。
“到十歲以後我就再也沒夢見過鬼了,但是真的很可怕很可怕,可能是因為老是夢見鬼,我小時候身體不好老是生病。”
雲庭握著知的手稍微緊了些,他有些猶豫的說:“知霖,你夢裡的鬼有沒有傷害過你呢,也許他不是要來害你的。”
知霖一個激靈,“他是沒害過我,但是他來我夢裡嚇我跟害我有什麼區別?”
雲庭沒有說話,又翻了個身平躺著,眼睛看著紗帳的頂。
“師尊,你撿到我之前,我是什麼身份,家在哪裡?”
雲庭沒有看他,聲音輕柔的說:“什麼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是我秘隱宗的弟子。以前的事情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
或許師尊也是不知道原主的身份,既然是撿到的,那就是丟掉的或是走丟的吧?
原主跟他一樣可憐,都是很小時候的沒有了父母。
兩人都沒在說話,過了一會雲庭見知霖睡著了。
伸手在他眉心輕點了一下,扶著他盤腿而坐,然後單手在他心口畫著複雜的符。
伴著白光的符隱入知霖心口後,雲庭單手抵在他的心口,在衣服和手之間泛著隱隱的白光。
“師尊,師弟現在不需要天天喝雞湯了,我可以帶他去飯堂吃飯,就不用師尊辛苦做飯了。”顧風看著埋頭在廚房洗菜的雲庭,給出了好心的提醒。
“是啊,師尊,我還去過……”知霖立刻一意識說錯話了,他沒去過飯堂那原主肯定去過。
又改口道:“師尊我可以和大師兄一起去飯堂的。”
雲庭低頭洗菜,聽知霖這麼說,轉過身來:“無妨,也不麻煩。”
知霖坐在院子裡看著雲庭挽著袖子,露出白皙如玉的胳膊,正微笑的看著他,這樣的師尊多了一些煙火氣。
“那師尊,每天我來給師弟做吧,照顧師弟我也有責任。”顧風大概是看不得他這樣閒著讓雲庭做飯。
“你做飯沒有為師做的好吃,你師弟喜歡我做的。”雲庭微挑嘴角又回身繼續洗菜。
“打著燈籠也找不到這麼好的師尊!大師兄要是哪天我惹師尊生氣了,你就使勁打我啊!”知霖伸了個懶腰,懶羊羊的看著院子裡棗樹,快熟了。
“我哪敢打你啊!”顧風瞟了一眼雲庭的背影。
“一會吃了晚飯讓你顧風和宣佑帶你去御劍練習。好好練為師就不生氣了。”
“是,師尊!我一定努力!”他再不努力恐怕連剛入門的外門弟子都趕不上了。
入鄉隨俗,狗系統從來沒出現過,萬一回不去,那他就得拼命努力能在秘隱宗體面的過下去。
雲庭的二弟子,連外門的小弟子都比不上,會讓整個修真界笑話的。
“三師弟,你今天這身衣服襯的你玉樹臨風!”知霖見宣佑今晚穿了件水藍色長袍,雖然不知道什麼料子,但看著不便宜,衣服襯人。
宣佑剛站上他的劍,被知霖突然的誇讚驚的腿一抖,劍也跟著抖了抖。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多,多謝師兄誇讚!”
“知霖,你現在嘴巴變甜了!以前可不興夸人的!”
顧風已經御劍起飛了。
“大師兄,你嘗過我嘴巴嘛,怎麼知道是甜的!”知霖跟著顧風后面大聲的喊了一句。
就見顧風一個不穩從劍上翻了下去,好在顧風御劍純熟,眨眼功夫就又站了上來。
顧風緊張的朝後面流雲峰院子瞟了一眼,又哭笑不得的看著追上來的知霖。
“知霖,你現在真會說瞎話!”
另一側的宣佑嫌棄的看了一眼知霖,快速從他身邊飛了過去。
“哈哈,大師兄,你真好!”這樣鬥他,他也不生氣。
“知霖,跟緊我們了,去後山,那邊場子大!”顧風說完,氣定神閒的往前飛去。
“駕駕駕!龍神你快點!追上大師兄!”知霖在後面全神貫注的喊口號。
秘隱宗真的很有錢,後山不是一座山,也不是兩座山,而是延綿不絕的山脈,都是秘隱宗的範圍。
知霖跟著顧風和宣佑,飛的路徑就沒有重複的。
夜色降臨,月色也漸明。
在夜晚的高空御劍飛,看著不遠處秘隱宗內燈光朦朧,遠處閃著點點星火的城池,自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愜意。
“咚!”知霖只覺得頭被什麼東西撞到,他還沒反應過來,就天旋地轉的連人帶劍掉了下去。
還好掛在樹上一下,又掉了下。頓時眼前一片黑暗,顧不得摔的渾身疼,他立刻雙手在地上摸索著他的劍。
好在劍就在旁邊,他又快速的站在劍上準備重新御劍飛上去。
踩了半天,一點靈力都調不動起來。
怎麼可能,他剛才還覺體內有很多靈力,御劍完全不成問題。
“大師兄!三師弟!大師兄你們在哪!”知霖御劍不成又把劍握在手裡,對著上方大喊。
四周一片漆黑,顧風和宣佑沒有答應他。知霖吞了口口水,一種熟悉的恐懼,向他襲來,感慨每個毛孔都豎了起來。
不會的,不會的,師尊昨晚說了,秘隱宗範圍內鬼不敢來的,不要嚇唬自己。
大師兄和三師弟發現他不見了,很快就會下來找他的,堅持一下就行!
知霖背靠著一棵樹,手裡握著劍,一動不敢動。這樣站了一會,眼睛似乎適應了,只能隱隱的看見天空的一點點兩個。
顯著黑洞洞的樹影像一頭頭巨大的怪物一樣對他虎視眈眈。
“大師兄,你們怎麼還不來救我!”知霖內心在狂喊著。
忽然他握緊了劍,眼睛直愣愣的盯著前方,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