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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我欲成鬼2

魂林內。樹葉在很努力的遮擋著陽光,好像林子裡面在醞釀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整片魂林被若明若暗的陽光穿得千瘡百孔,魂林的一片死光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無聲地張牙舞爪,一切都顯得那麼頹然無力,陰森恐怖。

一絲不掛的魏勳正依著一棵魂樹的樹幹,抱膝而息。

魏勳無法原諒自己,更無臉回到魂獄。他不怕擔任責任,而是怕自己辜負了那些曾經無比信任他的人。

他覺得自己此刻就像是一個小丑,他不知道自己這次為何如此魯莽和一意孤行。

從偷獸,到放魂,再到自己逼著洪武去殺那頭噬魂獸,他的每一個選擇都是那麼離譜和錯誤,但他就是每次都精準的踩到了雷。

魏勳從來沒有想過,就算蕭騰回來了,那又怎樣呢?

魏勳一錯再錯,而且錯的離譜,但最可悲的是最終也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這是最讓他痛苦的事情。

魏勳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自己的心情。好像所有不好的情緒都可以附著於他身上,而那些壞情緒甚至形成了一層保護層,隔斷了所有好的情緒。

魏勳有想過一死了之,但他始終沒敢提起那份勇氣,一說到死,他的表現也許是懦弱的,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魂命在五百年前的那場魂獸大戰中就已經不再屬於他自己了。

“五百年後,你救我”,魏勳一轉動腦子,五百年前蕭騰對他說的這句話就時不時跳出來,打擾他的思維。

魏勳始終想不明白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蕭騰五百年前就預測到五百年後的危機了嗎?還是這句話當初只是一句玩笑話而已,是蕭騰為了打消他的內疚感而跟他開的玩笑?

同樣讓他不解的還有幾天前收到的那條來自地獄的密令:“獄,大劫,放魂,救神!”

寥寥數字,卻讓魏勳感到膽寒與疑惑,但他沒與任何魂商量,而是私自做了決定,也就是從這一刻開始,他的每一步都開始錯了。

也就是這條密令,讓他做出那些離譜的事情,甚至不惜放棄自己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但如今再去想這些似乎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他把這一切搞砸了,沒有奇蹟出現,那個名叫洪武的地魂還是屬於洪武,與蕭騰沒有半點關係。雖然某一時刻他在洪武身上似乎看到了蕭騰的影子,但那都是錯覺。

“我是洪武!”洪武這句話給魏勳造成了不小的震撼。

甚至因為自己的固執,魏勳還間接害死了十幾條魂命。魏勳一想到那些被自己外派出來的魂兵和那與洪武一起逃出來的一家四口,魏勳就覺得自己不可饒恕。

他本來可以好好的當他的魂獄長的,本來可以懷抱嬌妻,可以子孫滿堂,但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一切都因為自己的魯莽與固執,隨風消逝了。

魏勳越想越困惑,越想越痛苦,也越想越難過,他好想自己就此化做一座石像,不再受任何思緒的牽扯。

........

魏勳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少,他覺得時間好漫長啊,但他好像只剩下時間了。

他終於理解了閻王爺當初設定十八層地獄的獄刑時,為什麼要把時間的概念加進去,原來最煎熬地魂的不是刀山火海熱油冷冰而是時間,時間才是最折磨地魂的刑法,所以被打入地獄的地魂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PS:十八層地獄最早來源於佛教的說法,佛教中所指的“十八層”地獄,並不是指地獄的一層層直到第十八層,地獄是不分層次的,而是按時間、受苦程度、區域大小來形容的,只不過世人誤解而已,永不超生的地獄統稱無間地獄,意指受苦無有間斷,一秒都不能休息,永生受苦。

第一獄以人間3750年為一日,30日為一月,12月為一年,罪鬼須於此獄服刑一萬年(即人間135億年)。其第二獄以人間7500年為一日,罪鬼須於此獄服刑須經兩萬年(即人間540億年)。其後各獄之刑期,均以前一獄之刑期為基數遞增兩番。)

魏勳覺得現在就是在地獄,忍受著時間的煎熬。他不覺得累,不覺得苦,不覺得餓,但思緒從來就沒有停止過,有美好的回憶,也有那些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的爛事。

他感覺自己的腦子就要枯竭,他的頭像被電轉鑽進一樣疼痛。他時而雙手緊抱,時而拿頭撞樹,但並沒有用,他覺得他的腦子裡有上萬條蛆蟲在啃食。

他要瘋了。

他開始在地上瘋狂的打滾,伸縮身子,嘶吼捶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魏勳終於停止了扭曲身體,但手腳依舊還在瑟瑟發抖,眼睛已經閉上,但嘴巴還微張著,口中還殘留著白沫。顯然是已經昏死過去。

這時魂林颳了一陣風,讓陰森恐怖的魂林又多了幾分神秘莫測。

風一過,只見一個外現比丘形,左手持寶珠,右手執錫杖的大神,正坐著一隻具有虎頭、獨角、犬耳、龍身、獅尾、麒麟足的瑞獸。

那瑞獸似龍非龍、似虎非虎、似獅非獅、似麒麟非麒麟、似犬非犬,顯然就是地藏王的坐騎——諦聽,九不像。

那那位大神必是曾發宏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地藏王了。

只見地藏王轉了一下自己的眼球,眼皮也隨著眼球的轉動下移了一點點,看著躺在地上的魏勳,然後左手輕輕拍了一下諦聽的背部,那寶珠也因為輕微的碰撞發出叮叮叮的悅耳的聲響。

那頭九不像,立馬心領神會似的,用自己的嘴部把躺在地上一絲不掛的魏勳拱了起來,然後嘴部用力一頂,又把魏勳拋了起來。

很快,魏勳就安靜的趴在了諦聽的身上。而全程中,地藏王一直的處之安然,好像一切與他無關似的。

魏勳一落在諦聽的身上,地藏王又用持寶珠的左手,輕輕的撫了一下諦聽的背部。

諦聽甚是聽話,一下子就知道了主人的意思,四腿同時刨地,很快就在陰森恐怖的魂林裡消失了。

魂林好像對這一切都不關心,它又恢復了往常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