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一人一鬼，主僕二人瞪圓了眼睛，仔細觀察著秦初生的一舉一動，滿臉好奇之色，其中又以桔梗這個小巫女更加上心，她身為扶桑最強大的家族之一——晴明一族的人。

她的見識更加廣一些，自然感覺到青芝吃下那瓶藥劑後，靈魂的本質發生了變化，似乎變得更加穩固了，這無疑是好事。

能讓靈魂本質發生變化的神藥，在她的家族也是首屈一指的存在，這讓她更加好奇秦初生的身份。

秦初生沒有理會她們二人，他伸手進懷裡又取出了那張從桔梗房中搜出來的上品契約紙，連同那隻夔牛的魂魄，也被他勾著那隻僅剩的獨角給拽了出來。

小貪饕也是克系投影類的特殊怪異，在場的幾人實力孱弱，還無法發現它的存在，只是以為秦初生精通空間系的異能了，最多有點驚訝。

桔梗自己也有空間之術，只是需要提前準備施法材料，以及祭壇、咒文等準備工作才能開啟，只有家主大人有那神器瓊勾玉作為媒介才能隨時隨地開啟芥子空間，但也不會像秦初生這樣輕鬆寫意。

小夔牛有點暈乎乎地晃了晃腦袋。

小貪饕雖然也能吞食活物，但因為它體內空間太過黑暗寂靜，一般生物無法抗住這種孤寂感，大多都會發瘋，然而這隻小夔牛顯然比較習慣這一切，只見它稍稍晃了晃腦袋，雙眸微閃便清醒過來。

清醒過來的第一時間，它便四下張望 確定那個散發著恐怖氣息的鬼物離開了以後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只不過，如今只剩一隻的獨角讓它如今二頭身的模樣有點滑稽可笑，與此次見面時威猛霸氣的形象出入極大，讓人忍俊不禁。

“那個怪物是什麼變態，不人不鬼不妖不魔的，這麼恐怖的傢伙誰弄出來的？對了，秦小子，那傢伙走沒走？沒走的話讓我再進去躲躲先。”小夔牛一清醒便失聲大喊，兩隻小牛蹄子舞得飛快，徑直便朝秦初生的胸口撞去，然而沒有他的命令，小貪饕也不會張嘴，這一撞撞在秦初生的胸膛上，直接把它撞得四腳朝天地躺在地上。

這小牛牛的心思，他一目瞭然，明顯想要賴了在界川之地的賬。

“夔牛，怎麼可能！”桔梗不知何時已經吐出了嘴裡的紅球，那目瞪口呆的模樣甚是可愛。

將大妖獸，大神獸封印在體質特殊的人類體內，這樣的做法扶桑也有許多，他們被統稱為人柱力，不算家族隱藏起來的秘密力量，就她知道的，家族裡的人柱力就有十三人之多，這玩意兒就像核武器，越是實力強大的家族，這樣的人柱力就越多，並且封印的妖獸也會更強。

積攢了這麼多年，隨著那些大家族人柱力的數量變多，便很少發生過大家族間的戰爭了，畢竟就算一方實力超過另一方，只要不是碾壓級別的差距，弱的一方獻祭一名人柱力，釋放出他體內的大妖，強的一方即便能贏，損失也會非常慘烈。

赤尾之戰和蓮香之役，就是比較著名的兩大人柱力戰役，最後他們四個家族都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無論輸贏，只要開戰雙方都是敗者，最後只有看熱鬧的人收穫最大。

雖然陸商商體內的封印陣法和扶桑的略有不同，但功效目的都是一樣的，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最大程度地榨取封印妖獸的妖力，而且這些陣法無疑是數代驚才絕豔的前輩，花費了無數時間與資源研究改良的封印大陣，輕易不可能被打破。

陸商商身上的法陣她也不是沒有檢查過，非常神妙，她完全看不懂，絕對是傳承千年的大族才能擁有的封印大陣。

古老且神秘。

她敢篤定，就算是她晴明家的家主大人那樣的S級強者，不動用家族神器都解不開那道封印陣法。

但這男人不知道用了什麼神鬼莫測的手段，竟然直接將那隻夔牛的魂魄從陣法之中抽了出來，它可是神話生物，若是擁有身體那實力水平絕對超越了人類的極限，堪比滅城級別的災害生物，怎麼可能被一個人類這樣捏圓搓扁。

桔梗覺得自己幾十年學得的常識遭到了踐踏，但事實就擺在她眼前，也由不得她不信。

然而小夔牛能離體出來和秦初生有點關係，但關係不大，它是靠著天賦能力——大夢之術取巧剝離出來了一點真靈，相當於人身之魂、魄分離，但是本體還在陸商商體內困著無法脫身。

眼見一人一牛，聊得起勁，看得桔梗心癢難耐。

“可惡，他們在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桔梗掙扎著，搖晃著捆綁住她的紅袖將身體朝秦初生的方向蕩去。

聽不懂是當然的，小夔牛雖然聽得懂也會說人類的語言，但以他古獸一脈心高氣傲的氣性，自然不可能用那種低劣的語言，它說得是古獸語，這種古老的語言與華夏古老傳承中的甲骨文有些類似。

秦初生對此無所謂，他對於古獸語也有涉獵，與夔牛交流起來並不困難。

“好了，答應好的事就要做到，再耍無賴，別怪我不客氣了。”秦初生提溜起小夔牛，隨意晃了晃。

“你先說契約內容吧，先說好啊，我夔牛一族永不為奴，要是讓我當牛做馬，我寧可和你魚死網破。”它雙蹄環抱，即便落到了秦初生手中，他也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擺爛模樣。

你不就是一頭牛嗎？

秦初生一陣腹誹。

“你自己看吧。”秦初生笑著將那張契約遞了過去。

夔牛一臉狐疑，奈何僅剩的一隻寶貴獨角，被對方牢牢抓住，他完全沒有沒有逃跑的機會，如果之前他和秦初生的力量比是三比一，現在就是十比一，只不過之前他是三，現在他是一。

然而考慮到秦小子那詭異的體質，就算是他之前力量佔優勢恐怕也不一定乾的過他。

眼見無法擺脫對方的鉗制，夔牛索性放棄掙扎，小牛蹄一攬接過契約開啟一看，上面用密文寫著三條規則。

第一，陸商商與牧靈地位平等。

第二，十年之內，牧靈要無條件保護陸商商。

第三，十年後，在秦初生的見證下，牧靈可以與陸商商解除契約。

“該死，你怎麼知道我的真名的？！”小夔牛圓溜溜的眼珠子瞪得都快跳出眼眶了，它被嚇得手腳發涼，震驚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