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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你什麼時候來救我啊?

衛國公府中,花團錦簇,觥籌交錯,一直熱鬧到半夜。

懷安揉了揉額角,起身準備離去,不成想徐氏身邊的蔡嬤嬤過來讓她去書房等一等,老夫人有話要同她說。

懷安到了書房,環視著熟悉的一切,走到窗前。月光灑在她的身上,那樣孤寂、清冷。她靜靜地望著院中的一切,黑漆漆的眼睛晦暗不明。小時候,母親總是用怨毒的眼神盯著她,一遍遍質問她,為何她不是男孩。後來她拼命的學武藝,隨父出征,可是她越是耀眼,母親就越是厭惡她。父親死後,母親那偶爾的柔情也沒有了,她恨她為何死的是父親,為何不是她用性命給她掙一個永遠的榮光。

直到遇到了婉凝,她治好了她心中的傷,婉凝那樣愛她,依賴她。想到這,懷安不禁有些急切起來,她不想等了,她想快點回家,抱著那個柔軟馨香的小傢伙入睡,她有種讓人安心的魔力。

懷安轉身就要出去,這時徐氏正好推門進來,嘴邊掛著熟悉的譏笑,沉聲問道:“怎麼?這麼急著回去?”

懷安往後退了退,冷淡疏離的看了看徐氏,恭敬說道:“母親,有何事?”

徐氏走到窗邊,背對著懷安,“長寧公主來找過我多次,這次壽宴上的戲臺子也是她找人搭的。”

懷安冷冷的問道:“所以呢?母親,那是您欠長寧的情,不是我。”

徐氏狠狠拍了一下窗蠹,眼神怨毒的盯著懷安,“我還是不是你的母親?公主已經說了,她不求嫁你為妻,平妻她也可以!”

懷安斜斜的靠在門邊上,低垂著眼眸,看不出她的情緒,淡淡地問道:“母親,你難道就不怕公主嫁過來,知道我也是女人麼?”

徐氏摸著自己的手指甲,漫不經心的說道:“你能讓那沈婉凝死心塌地跟著你,想必也能讓長寧公主滿意。”

懷安抬眼,發現外面已經下起了小雨,夜風裹著雨水吹到身上格外的冷,她心中不禁想到婉凝那麼傻,肯定在家等著自己,得快點回去才行,這春雨微涼,別生病了。

徐氏見懷安久久沒有回應,只是一味的望著窗外,氣急敗壞地拍著窗戶,“林懷安!我跟你說話,你聽到了麼!”

懷安滿心悲涼的看著徐氏,幽幽的說道:“母親,我此生只會娶婉凝一個,如果你再逼我,我會向皇上稟明我的身份,絕了公主的念頭。到時,皇上會如何做,外人會如何看您,就不是我能控制了。”

“母親,您只管享受如今的榮華吧,莫要再幹預我的人生了,否則現在的一切隨時可能都失去了。”

懷安說完不待徐氏回應就衝進了雨幕中,她想快點回家,抱抱她的全世界。

徐氏愣愣的盯著懷安的修長挺拔的背影,脫力一般緩緩靠在了後面的牆上,她一輩子要強,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因為生懷安傷了身子,再不能生出兒子。她怨恨著這個優秀的女兒,卻不得不依賴她。

在她覺得掌握不了懷安的時候,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席捲了她的全身。

……

懷安剛剛走到家門口,遠遠看到顧珩焦急地在她家門口徘徊,一見到她,立刻跑了過來,“林將軍,顧某在此等候多時,晗兒一直沒有回家,不知夫人回去了麼?”

懷安心中咯噔一下,深深的恐懼感從心底漫開,疾步衝到家中喊道:“默染!夫人回來了麼?”

“沒有呢!將軍,張然也沒有回來。”默染神色凝重的說。

懷安吻住突突的心跳,對著默染說道:“快去找!去找陳楓年!立刻帶人在城中找!你跟我去郊外找!一處地方都不能放過!”

顧珩快步跟上懷安,“林將軍,我跟你一起去!”

……

春天夜晚細雨格外的冰冷,婉凝、高晗三人互相擁抱著瑟縮在山洞的最裡面。

張然因為受了驚嚇,漸漸開始有些發熱,甚至說起了胡話。

“娘娘,饒了我吧!我不會說出去的……”

“藥給你,放我走吧……娘娘……”

“哥哥,哥哥救我……阿凝,救我……”

婉凝把自己的外袍解下來蓋在張然的身上,焦急的望著外面,這個山洞極其隱秘,她既害怕外面的人找來,又害怕懷安找不到她們。心中又急又怕,身體止不住的發抖。

高晗摟著婉凝,咬了咬唇說,“阿凝,再這樣下去,我們會被凍死的。你跟然然都受傷了,我出去尋人,你們在這裡等我。”

婉凝抓著她的衣袖,思索片刻後,點了點頭,“你小心些,那些殺手可能還在外面。”

高晗小心的走出洞外,用野草仔細的把門口遮掩住,在夜色中努力辨認著方向。

高晗走後,婉凝找了塊乾淨的地方,把燒的迷迷糊糊的張然艱難的挪了過去。

正忙活間,突然聽到洞口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婉凝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臉色蒼白,難道是殺手找了過來?

婉凝半天沒有聽到動靜,顫顫巍巍的轉身,這才發現是一隻半大的狼崽子雙眼泛著綠光盯著她看。

這森林深處時有野獸出沒,婉凝心下一沉,狼是群居動物,這附近怕不是有狼群出沒,如果真是如此,今天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婉凝看了看躺著的張然,現在唯有靠她自己,否則她們都得是這頭狼崽的腹中餐了。她不禁自嘲起來,早知道來京都如此兇險,真應該讓懷安教教她防身之術了。

婉凝慢慢的撿起地上一根長長的鐘乳石,左手剛剛已經受傷,顫顫巍巍的對著狼崽子。

小狼崽盯著婉凝許久,仰起頭嗷叫了一聲,猛的朝她撲了過來,張開大嘴撕咬著她的臂膀。

婉凝忍著劇痛,平日裡嬌弱的她,心中一下生出無盡的力氣,狠狠的將鐘乳石刺進了它的脖頸處。鮮血四濺,狼崽慢慢鬆開了口,軟倒在地上。婉凝的臉上、脖頸處黏黏糊糊,她脫力的跌在了地上。

外面隱隱約約還有狼的咆哮,婉凝手不停的抖著,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早已分不清是血水還是淚水。隨後費力的爬了起來,顫顫巍巍的走到張然身邊,抱起她,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喃喃低語道:“懷安,你什麼時候來救我啊?我快要支撐不住了,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