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辭端過粥,仔細的聞了聞,然後轉身倒進盂盆裡。梁嬤嬤見狀,一臉後怕的問。
“怎麼了大小姐?這粥有問題?大小姐走後除了文姨娘和二公子來過,沒人進過福壽堂。”梁嬤嬤不敢相信,有人竟敢在她們眼皮子底下下毒。
“嬤嬤現在就可以去丫鬟房裡搜,應該會有答案。”宮辭猜測應該是小廚房的人有問題。
梁嬤嬤得令轉身就去,宮辭又讓青玉去重新煮一份粥來,這才轉過頭看向又有些昏昏欲睡的宮老夫人。喂她喝了些解毒丸化開的水,才放她躺下。
其實之前她餵了解毒丸以後,宮老夫人就有一些清醒了,但她知道雲氏肯定在福壽堂留了眼線,怕雲氏知道宮老夫人沒事了又再次動手,所以走之前她輕輕在宮老夫人耳邊說,讓她裝作昏迷不醒的樣子,等她回來。
只是有一點她想不通,雲氏為什麼會對祖母下手,這對她有什麼好處?
想了一會兒,實在想不明白,她總會查出來的,但是,雲氏既然敢動祖母,那她就要有承擔後果的覺悟。既然病了,那就讓她痛痛快快的病一場。
青玉煮來白粥,宮辭親自喂宮老夫人吃了一點,剛把宮老夫人伺候睡下,梁嬤嬤也回來了!
“大小姐果然神機妙算,在硃砂房裡找到了這個。”梁嬤嬤把一小半藥粉遞到宮辭面前。
宮辭接過開啟一看,果然是烏頭粉。
“大小姐,老奴這就去把那吃裡扒外的丫頭抓起來。”
“嬤嬤不急,免得髒了自己的手,咱們不僅不抓她,還要提拔她當福壽堂一等大丫頭。”宮辭笑得陰險。
梁嬤嬤稍微一想就知道宮辭的用意,心中對她刮目相看。
後半夜裡,兩個偷偷摸摸的從福壽堂離開,迷暈了一路上守夜的丫頭,鑽進錦繡院,不多時又偷偷摸摸的出來。
第二天一早,宮辭伺候宮老夫人起身吃完早飯,又活動活動筋骨,見宮老夫人精神好了不少,脈象也平穩了才放心離開。
走在回逐風院的路上,聽到有小丫頭竊竊私語,宮辭忍不住停下腳步。
丫頭甲:“你們聽說了嗎?早起我去夫人房裡換恭桶,看見老爺衝進來就對夫人發了好大的脾氣,好像是說昨天大小姐那個事情,表公子親口說了是他單相思,大小姐根本看不上他。”
丫頭乙:“不會吧!表公子也算一表人才大小姐怎麼還看不上。要是我,別說正室,就是妾室我也願意呀!”
丫頭甲:“拉倒吧你!還妾室,你是沒睡醒吧!我要是表公子也看不上你,你看看扶風閣那位。你再看看你那腰粗得,嘖嘖嘖!”
丫頭丙:“一看你們就沒搞清楚情況,我剛從錦繡院過來,你們猜怎麼著?”
丫頭甲:“怎麼了?老爺動手了!”
丫頭乙:“我猜也是,明眼人誰看不出這是夫人和她妹妹搞的鬼!毀人名節,太狠了!”
丫頭丙:“錯!我剛在錦繡院附近灑掃,見老爺身邊的林榮送府醫出來,聽見他們說夫人有孕了,只是早起動了胎氣。”
丫頭乙:“這是老蚌懷珠啊!”
三個丫頭說著捂嘴偷笑
…………
宮辭忍不住皺眉,看向青玉。“咱們去錦繡院給夫人請安。”
到了錦繡院,錦繡院從上到下好不熱鬧,剛進去就看見宮振身邊的林榮正在給下人發賞銀。
“大小姐好!”林榮眼尖的看見宮辭進來,連忙問安。
宮辭微笑著點點頭,“勞煩通傳一聲,我來給夫人請安。”
林榮看了宮辭一眼,隨即轉身進去通傳,宮辭在院子裡等了好久才等到鍾嬤嬤出來。
“大小姐久等了,夫人有些不適,老爺囑咐不能輕易打擾。不過夫人憐惜大小姐,不忍心讓您白跑一趟還是讓您進去。”鍾嬤嬤眯著眼睛,一臉的得意,不知道的還以為懷孕的人是她呢!
宮辭看著這老太婆,回想起被她打的事,臉上還有隱隱作痛的感覺。於是決定整整她。
“鍾嬤嬤,你脖子上有個蟲子。”宮辭好心的提醒。
鍾嬤嬤反手就是一撣。
“不是那裡,在旁邊一點,上面一點,不對,不對,我指你。”宮辭說著伸手去指。
“哎呀!飛走了!”
說完不等鍾嬤嬤反應過來,她已經越過她走進去了。
進到主屋,雲氏倚臥在貴妃榻上,宮振貼心的給她身後墊了枕頭。
“給父親請安,給夫人請安。”宮辭規規矩矩的行禮問安。
“真是沒規矩,亦舒是伯府主母,難道當不得你一聲母親?”宮振橫眉豎目的斥責宮辭。但他絕對不會承認這是為了哄雲氏開心故意為之。
雲氏柔柔弱弱的倚著身子,佯裝生氣的拉了拉宮振的衣袖。“老爺~!不礙事的,你別怪辭兒。”
宮振轉過頭柔聲哄著雲氏。
無錯書吧宮辭看著這一幕,面上沒有太多情緒。“回父親的話,正是因為關心才不尊稱夫人為母親。”
“哦~你這意思是你是為了你母親好才不稱呼她,簡直荒唐至極。”宮振說著又要發火。
宮辭不緊不慢的解釋。“眾所周知,我母親在我出生時便仙逝了!從小到大不知聽過多少命硬剋死母親的話,雖說鬼神都是虛無的 ,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是真的那豈不是害了夫人。但夫人若是不介意,我倒是沒關係的。 ”宮辭說著隨意的聳聳肩。
“住口,一派胡言。”
“老爺~”雲氏及時制止宮振說下去。一臉委屈的撫著肚子。
宮振只好話鋒一轉。“子不語怪力亂神,但你也是一片好意,稱不稱呼的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這時鐘嬤嬤端著安胎藥來,一路走一路扭,活像一個野猴子。
“鍾嬤嬤,你這是怎麼了?”雲氏擔心的問。
鍾嬤嬤一臉痛苦的扭動著身子,藥險些撒了。
宮辭連忙去接過藥碗,將解藥放進碗裡,正想遞給雲氏,被翠竹快速接過。見她滿眼防備的看著自己,宮辭挑挑眉,不置一言。
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於是爽快的告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