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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禍水東引

宮辭暈暈乎乎,突然感覺額頭上冰冰涼涼的,緩解了疼痛。一股熟悉的味道鑽入鼻尖,讓原本混沌的腦子清醒了不少。

迷迷糊糊的有人拍她的肩膀,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趕車小廝一臉嫌棄的大臉盤子。

來不及感嘆,小廝又說話了:“姑娘,姑娘!長安伯府到了。”

原本還有些稀碎的腦子,聽著小廝的話瞬間一激靈,整個人都清醒了,不知道是不是休息了一會兒的緣故。傷口不那麼疼了,頭暈也緩解了不少。

抬頭看著牌匾上的幾個大字,長安伯府到了,自己現在,以後都是長安伯府大小姐宮辭,而不是起早貪黑上班的宮辭了!而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甩甩還有些暈的頭,深吸一口氣,扶著小廝下了車。

站定後,想要轉身感謝一下馬車的主人,誰知等她轉過身只看見一個車屁股。

宮辭心裡翻了個白眼:真沒禮貌!

轉身踏上臺階就要進門,卻被小廝抬手攔住,小廝嫌棄的看了一眼一身破破爛爛,滿臉血汙,完全看不出五官的宮辭,立馬攔住她。“哪裡來的叫花子,走開走開。”

啪~!

看門的小廝被打得蒙了圈,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看著宮辭。

不等他說話,宮辭揉揉打發麻手,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伯府拿錢養著你們,你們卻連主子都不認得,伯府要你們何用?”

小廝被宮辭清冷的眼神唬住,哈著腰承認錯誤,可還是悄悄地拿眼打量宮辭。

宮辭心裡其實慌得一批,記憶中,看門的小廝從前也沒少欺負她,每次出門回府都要故意刁難。

她從記事以來,就只有奶奶一個家人,奶奶推著麻辣燙小車把她養活,從小跟著奶奶出攤。不知道被欺負多少次,她早已養成了有仇必報的性子,最看不慣這仗勢欺人的嘴臉。

再說,還不知道能在這虎狼環伺的伯府活多久,不如活得痛快點,也正好幫原主報仇了。

“我是你們的大小姐,我有要緊事要稟報祖母,還不快點開門!遲了你和劉婆子就等著板子吧!”宮辭知道這看門的小廝叫馮柱,跟現在的正室夫人身邊的劉婆子是母子,所以他才敢這麼目中無人。

馮柱一聽,敢這麼囂張,加上今天確實有位大小姐出了府,估計就是了!也就不再攔著,諂媚的笑著趕緊告罪,錯開身子請宮辭進去。

宮辭進了府,徑直朝宮老夫人的福壽堂走去。

宮辭前腳剛離開,就有一個身影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福壽堂

宮辭一身狼狽悶著頭衝進院子,幾個灑掃丫頭都看懵了,還來不及反應,宮辭已經來到了門前,最終還是伺候老夫人的梁嬤嬤將她攔在了門外。

“嬤嬤,我有要緊事找祖母。”宮辭還是這個由頭,可雖然已經頭髮花白的梁嬤嬤,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人,宮辭這個藉口在她這裡完全不管用。

梁嬤嬤仔細打量了一番,才認出她是宮辭。面上笑意吟吟,一雙渾濁的眼睛透著不容置疑,生硬又疏離的提醒她:“大小姐?您這副模樣衝進去也不怕嚇壞了老夫人。”

宮辭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不等她說話,梁嬤嬤已經招呼一個丫頭端來一盆水。

“謝謝嬤嬤!”宮辭真心的道謝,雖然不知道自己什麼鬼樣子,可想起那兩個歹人被嚇得臉色慘白的模樣,肯定好不到哪裡去。

梁嬤嬤眼神一眯,深深的看了一眼滿臉髒汙的宮辭。“大小姐客氣了,這是老奴應該做的。”

宮辭急著見宮老夫人,只顧著洗臉了,完全沒注意到梁嬤嬤的異樣。

洗乾淨臉上的血汙,把頭髮往旁邊一撥,拉了拉破破爛爛的衣裙。“嬤嬤你看這樣行了嗎?”

梁嬤嬤淡淡的點點頭,掀開簾子,請宮辭進去。“大小姐請隨老奴進來。”

宮辭跟著梁嬤嬤進了屋,宮老夫人正在塌上小憩。

梁嬤嬤上前輕聲叫醒老夫人,宮老夫人睜開惺忪的眼睛,梁嬤嬤趕緊稟報。“老夫人,大小姐來了,像是有急事!”

梁嬤嬤扶著宮老夫人坐起身來,看了看旁邊的宮辭。“你這丫頭難得來我屋裡,這是有什麼急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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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辭看著這個老態龍鍾的老人,鼻子一酸,她竟然在宮老夫人身上看到了奶奶的影子。強忍著淚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祖母,我和二妹妹出去踏青遇著歹人了!我把歹人引走,讓二妹妹先去找人,可我甩開歹人一路回來都沒見著她人,我擔心歹人還有幫手把她抓走了,您快派人去救救二妹妹吧!”宮辭說的情真意切,臉上還有額頭上滲下來的血痕,加上那強忍著不願落下的淚珠,任誰也不會覺得她是裝的。

在回來的路上她就想了半天了,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吃啞巴虧不是她宮辭的作風,宮鈴敢做這樣的事,卻絕對不敢讓人知道,今天她就要好好教一教她什麼叫禍水東引。

果然,宮老夫人一聽她們遇上了歹人,宮辭受了傷,宮鈴還失蹤了,立馬坐直了身子,滿臉嚴肅的詢問:“你們在什麼地方遇著歹人的,那些個丫頭小廝呢?”

“我也不知道在哪裡?是二妹妹提議去那地方,我想著她應當是知道的,不曾想竟然會竄出兩個歹人,一個刀疤臉,一個瘦瘦的,我就跟二妹妹商量,我把人引開,讓二妹妹趕緊去找人來救我,誰知道跑著跑著就摔了一跤,然後就暈了,等我醒來發現身上的碎銀子不見了,估計是那兩個歹人以為我死了就拿了銀子走了。”

宮辭說得半真半假,一時間找不出毛病。

宮老夫人聽完,與梁嬤嬤對視一眼,全然沒有了剛才的擔心之色,只是眸子沉了幾分。

宮老夫人畢竟是深宅大院裡摸爬滾打過來的,一下就聽出其中關竅。

可宮辭卻不打算就這麼算了,急切的催促宮老夫人。“祖母,你快讓人去救救二妹妹吧!我怕晚了就來不及了。”

宮老夫人慾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宮辭,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