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竹從書房回到竹園看著翡翠在院子裡寫“飯”,把習文也叫了過去,讓翡翠教他寫字,習文哪裡是學習的那塊料,練了幾下就打起了退堂鼓,收到南竹的眼神,才安下心來學習,一下午過去雖只學會了握筆姿勢,倒是沒再抱怨過。
快到晚膳的時間,翡翠和習文才收了筆墨。
於管事找了兩個時辰才找到那墜子,急忙讓人把墜子送去了竹園。
在水裡跋涉了一下午的於管事全身無力癱在池塘邊,整個人是又冷又餓,平日裡被於管事欺負的人,都假裝路過看自己出醜,讓於管事更加憤怒,恨南竹恨得牙癢癢。
吳媽知道於管事心裡不舒服,上前安慰“你放心,我定會替你出了這口氣。”
於管事哪裡還聽的進去,他可記得剛剛自己在水裡辛苦找簪子時,吳媽在陰涼處午睡,鼾聲大的像打雷。
珍珠從外面回來,把於管事撈上來的墜子給南竹看,上面還帶著水和水底的沙土,南竹掃了一眼,直接讓人扔了,“太髒了”被於管事摸髒了。
珍珠把吳媽暈倒的事告訴了南竹,南竹帶著習文去了吳媽的住處。
到吳媽房間的時候景翊已經到了一會,大夫正寫著藥方,南竹瞥了一眼,開的都是些補氣血的。
吳媽躺在床上一副自己病的很重的樣子。
見吳媽躺的筆直,南竹心想這死人入館都沒你躺的直,既然你演戲,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南竹拉著吳媽的手關心道“吳媽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就暈倒了。”
關切的樣子任誰也看不出是假的,南竹搭上吳媽的脈,脈象平穩,壯的像頭牛。
“既然吳媽和於管事都生了病需要靜養,府中的事也不能一直沒人照看,我就先替吳媽接管著府中的大小事宜,王爺你看可好?。”
剛剛大夫說吳媽是太辛苦了,才會病倒,想來是府中的事太過繁重,才會把吳媽累病了,若是府中的事請有人管著,吳媽的病也能好的快些。
見景翊默許,南竹收回自己的手,看著習文“你還不快去把賬冊找出來,別影響吳媽休息。”
南竹以為這麼說吳媽會迅速的“好”起來,卻聽到一道不屬於吳媽的女子聲音。
習文見到來的人低聲告訴南竹“這人是吳媽的女兒金枝,現在是王爺外祖母身邊的侍女。”
吳媽年輕時本也是個溫柔賢惠的人,和鄰家哥哥青梅竹馬,互生愛慕。
後來那鄰家哥哥考取功名,拋棄了吳媽,吳媽傷心欲絕便聽了父母的安排嫁給了鎮子裡金枝的父親。
生下金枝不久,金枝父親病逝,吳媽抱著不滿三月的金枝被趕了出來,無依無靠。
輾轉來到城裡想找份差事,被宮家當時的管事遇見,那時的景翊母親宮氏剛生下景翊奶水不足,吳媽被接到宮裡照顧景翊母子。
吳媽希望自己女兒也能在這宮中享受榮華富貴,特地取了金枝的名字。
隨著金枝長大,金枝已經不適合留在宮中,景翊外祖母把金枝接到了宮家做了宮家的丫鬟,如今已是外祖母身邊的人。
今日金枝正好休沐,給吳媽買了東西送過來,剛要進吳媽房間就聽見有女人要拿賬本,急忙攔下。
“等等”
“管家之事一直都是母親做的,怎麼能因母親生病,就把這管事之權交給別人呢?”
南竹看向金枝“我不能,也輪不到你吧,你是這賬冊的下任繼承人嗎?”
又看向景翊“你們北國風俗和我們南國還真是不同,連賬冊都有繼承人。”
景翊沒回應金枝的話,讓習文快去帶著南竹取賬冊。
金枝這才知道要拿走母親管事權的是南國公主,知道事情已經沒有挽回的可能,便不再開口。
見那站起來的公主看向自己,兩人眼神交鋒,金枝很快敗下陣來。
南竹剛走出房門聽著金枝對景翊說“母親這病來的蹊蹺,王爺可有找大夫來看過,是不是那南國公主要管事權,母親不肯交出,對母親下了藥。”
南竹聽到金枝的話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習文,快帶我去取賬冊,以後這屋子咱也別來了,我怕活不到和王爺成親那天。”
南竹離開後,景翊也起身從椅子上起來準備離開。
“金枝,大夫說了吳媽只是操勞過度,以後說話要慎言。”
房間裡只剩下吳媽和金枝。
吳媽緩緩睜開眼睛嚇了金枝一跳,“娘,你是在裝病。”金枝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吳媽對金枝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把今天的事情說了出來。
“金枝,那女人明明就是衝賬冊來的,今日教訓於管事只是順手為之,這兩日定還會尋了理由拿走賬冊,娘也是不得已為之。”
“沒想到那賤人剛到府中不過一日,王爺和王爺身邊的人就已經任那女人擺佈。這樣的人若是留在府中,你娘我可怎麼活啊!”
“你快給娘想想辦法。”
金枝知道母親在王府收到的好處,自己也因母親手裡銀兩足,沾了不少好處,她不會眼睜睜看著母親管事權被拿走的。
金枝眼睛一轉又想到了新的辦法。
“娘,你放心,我自有辦法,在宮家我也見識了不少手段,如今我們和那公主地位懸殊,若是起了衝突,吃虧的定是我們。”
“聽說宮家老夫人也不喜歡這個外孫媳婦,我一會將這公主囂張跋扈,樣貌醜陋的訊息想辦法傳入宮家外祖母耳中,讓宮家人出手。”
吳媽對金枝的主意很滿意,忙讓金枝回了宮家。
南竹回到竹園,拿起賬冊隨意看了幾眼,讓習文念給自己聽。
習文把賬本唸的磕磕巴巴,好多字都不認識。
南竹開啟景洛遞過來的信封,裡面是吳媽和太子間的往來信件,還有一些宮中大臣的事。
“行了聽南歌給你讀些別的吧,那賬冊拿回來時我看了兩頁,已經做了假沒有看的價值了。”
習文嘴裡小聲嘀咕道“沒有看的價值還叫我讀。”
南竹聽到後頭都沒抬“叫你讀是想讓你學習。”
這公主聽力怎麼也這麼好,明明那麼小聲她還聽見了,習文將身體坐直開始認真聽南歌讀信。
只是這信越聽越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