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人魚腹部的肌理不斷往上觀察,我發現對著藍色蜉蝣生物的的熒光,似乎可以看到那細密的透明小鱗片上覆蓋著一層幾乎透明的薄膜,這個發現使我興奮不已,立馬將這個想法與實踐記錄下來。
接著我穿上了一旁可以與之互溶的防護膜,以便我能更加容易的貼近觀察。
正當我踩著簡易升降器,想要進一步證實這層薄膜是否在人魚上半身都有時,忽然覺得升降器升的過快,也可能是我觀察過於仔細,幾乎是瞬間,人魚那墨色的眸子一下出現這我的視線裡,!這可把我嚇的夠嗆。
一個沒站穩直接從大概高達接近兩米的升降器上摔落了一個大屁墩兒,夜視器都摔掉了……
我無法描述那種感覺,或許是觀察人魚時的興奮感使腎上腺素急劇飆升,我並沒有感受到有多疼痛,反倒是那人魚,我餘光瞥見那暗影似乎扭曲了一下,似乎要衝破那層薄膜似的。
事實上就算我摔了一大屁墩兒視線也幾乎未從人魚身上移開,或許是動靜太大驚到了人魚,也或許是他把我當做捕獵的物件了……
就在這一刻事情便開始變得離奇起來,我就著微弱的藍光不斷在地上摸索著,企圖找到我掉下去的亮光因子,身上的防護膜不知何時已經不在身上,或許與那防護牆融為一體了吧……
!頓時,一個恐怖的假設在我腦海裡出現。
如果人魚的智商足夠高,那他看到我用的防護服,粘在那層透明的牆上很有可能將原本是內裡的牆當做他的“防護服”我的防護膜進而與原先的牆融為一體……
那麼他很有可能就會不受控制,甚至為了填飽肚子而——殺死我。
我的現況非常不樂觀,沒有夜視輔助,那微弱的藍光幾乎照不清任何東西,就如同一隻無頭的蒼蠅在地上摸來摸去。
沒了視野的感官,我身體的機能也變得有些遲緩,只有嗅覺和觸覺,但直覺告訴我,現在很危險。
去他的研究人魚,命沒了什麼都沒了。
我開始恐慌起來,朝著門口的方向快速摸去。直至在黑暗中嗅到一股特殊的氣味……一股奇特的潮溼的香味,接著冰冷的液體一滴一滴的打在我的腳踝上,我不敢回頭,人魚一定就在我身旁。
沒有什麼比現在的情況更糟糕了,隨身攜帶的工具包也不知在哪個方向。我就像一片案板上的魚肉……
意識到這點後,脊背瞬間冒出了一身冷汗,在那一刻我連死後的慘狀都想到了——被人魚無情的撕碎,我甚至想到或許我裝死能逃過一劫,但我的全身基本無法動彈,人魚是喜歡殺了再吃還是吃了再殺……真希望他別像熊一樣虐吃我,該死,這一刻我竟然開始祈禱他能給我個痛快。
…………
幾乎是一瞬間,我腦子裡想的很多。
但似乎並沒有類似魚鱗一樣的東西觸碰到我。
僵直了大概一百個心跳左右,我稍鬆一口氣,或許是上面甲板浸下來的水滴呢?我開始自我安慰,人魚或許沒有那麼高的智商,一定還待在那防護膜裡……
就在我嘗試著動彈自己因驚慌而僵直掉的小腿時,腳踝猛的一涼。
腦袋瞬間做出了反應,不是水滴,大片的冰涼感,是什麼溼潤而黏滑的東西!只有人魚的手了……
我怎麼能愚蠢的以為自己沒事!
幾乎是同時,我被拖回了大概好長一段距離,直至另一隻腳的腳腕蹭遠了我那工具箱發出一陣窸窣聲。
完了,我凶多吉少了!
我被人魚翻了個面,事先或許是因為適應了黑暗,我看到了模糊的人魚輪廓,正朝著我的面部襲來,頓時一股異香壓滿了周遭的空氣。他是要直接嚼碎我的腦瓜嗎?很快人魚濃密的頭髮垂在我的臉上,漸漸掠過我的脖子,他的牙齒停留在了那裡。
我閉上了雙眼,心想盡量讓自己死的痛快一點。
但他似乎遲遲沒有下口,脖頸間有深深的吸氣聲,接著一條帶著溫度的溼黏感從脖頸間傳來……我幾乎快要崩潰了——
可理智告訴我,若想活命最好還是不要動,急促逃跑極易被人魚當做攻擊物件,即使他根本不餓。
然而就在我猶豫要不要突然掙扎讓他給我個痛快時,突然聽到人魚似乎嘴裡正在發出什麼震動——……ze-di-yn-yg-l………——我根本聽不懂!
但至少可以判斷,他或許暫時不會吃我,否則說一些奇怪的人魚話對一頓晚餐?那簡直離譜。
但這足以可以證明他是類人高智商動物了。
甚至,他可以聽懂人類的語言,我可以嘗試與之交流呢?這確實是一個很大膽的假設,我開始嘗試著朝著他那邊轉過去,“你想告訴我什麼?”
話出口後,我才後知後覺,我真的有點瘋狂,剛剛還在擔心被人魚以怎樣的方式吃掉害怕的要死,得出人魚可能會與人類交流的設想後就開始不要命的在死亡面前瘋狂試探。
我深吸一口氣,要命!那股異香使得我頭昏腦漲,我問完那句話似乎正好與他對視,我吞了吞口中幾乎沒有的唾沫,努力將恐懼壓在心底,儘量清晰而溫柔的吐字:“我對你沒有惡意,只是來看看,並且我現在看不清楚。”
我一邊壯著膽子講話一邊雙手比劃著眼睛與剛剛掉落的那片夜視因子,人魚就這樣一動不動的似乎盯了我大概十幾秒,眼前的黑影突然緩緩放大,我的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人魚的嘴角似乎動了動,朝我的腦袋俯下了頭,冰涼的嘴唇似乎碰了碰我的眼角,手依舊牢牢的抓著我的腳踝,一絲也未曾放鬆。
我頓覺有些失望,或許它並沒到能夠了解我意思的程度,別說人魚了,即便是一個言語不通的人類,我比劃一次能夠知曉我意思的機率也低的很。或許我剛剛做的事情又是怪異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