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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廢棄大樓的危機

從孫建兵家裡搜來的隱形攝像頭,孟想做了處理。令人失望的是,攝像頭記憶體小,僅能儲存一個月的影像,8月份的影片早被後來的覆蓋無法恢復。

陳嘉怡單手撐在桌子上,弓著腰盯著電腦螢幕看了一會,另一隻手拍了拍孟想的肩膀,“交給你了,把有用的地方單獨拎出來。”

孟想垮著臉悶聲答應,“知道了。”

陳嘉怡直起腰,頓感酸疲,於是雙手叉腰扭了兩下,又錘了幾下。

“陳隊,你這年紀輕輕還沒娶老婆,腰就不行了?”李浩拿著檔案經過,嬉皮笑臉的調侃引來周圍好多人笑。

“胡說八道什麼呢?”陳嘉怡瞪了他一眼,眼神不自覺地瞟向徐妍的方向,見她正在看李敏的筆錄,這才放心,“一天到晚瞎咧咧,你沒事做了?要不要我在給你安排點事?”

李浩雙手合十趕緊求饒,“我錯了,我親愛的陳隊,我再也不敢了。”

“滾蛋。”陳嘉怡早就習慣他這副樣子,沒好氣地踢了他一腳。

“得嘞,小的告退。”李浩說著笑嘻嘻地走了,誰知等他到了一個安全區域,忽然轉身很大聲地喊道:“陳隊,腰是男人的本錢,你可要保護好了,咱們全隊還等著喝你喜酒呢!”說罷,頭也不回地跑的飛快。

屋內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轉眼,此起彼伏的揶揄聲笑開了。

徐妍不知發生了什麼,茫然地看向眾人友好笑容裡又帶了一點點她不太懂的意味深長。

陳嘉怡耳尖發燙,對上徐妍詢問的眼神,他很想惱羞成怒吼一通,又怕徐妍真的以為他腰不好,最終只能硬擠出一絲笑搖搖頭。

只要不是工作上的事,徐妍很少會刨根究底,她抬手看了一眼時間,都六點半了。她起身,拿著筆錄夾走向陳嘉怡,“有了這份筆錄,可以釋放孫建兵了吧?”

陳嘉怡接過,“完全沒問題。”

徐妍沉吟著說道:“我有個疑問想要見孫建兵。”

陳嘉怡想也沒想答應了。

本以為會見到焦慮不安的孫建兵,沒想到他坐在床上對徐妍和陳嘉怡的到來,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

“我剛剛還在想,該如何才能見到你,想不到你控制了孫建兵的身體,倒是省了麻煩。”徐妍語氣輕鬆,似是在和朋友閒聊。

金山睨了陳嘉怡一眼,嘲諷道:“陳隊一大早跑來和孫建兵說孫佳佳的事,孫建兵瘋了一天,我實在受不了就出來了。”他說著,眼神瞟向徐妍,“你想見我?”

徐妍沒有拐彎抹角,問道:“李敏威脅張美蘭交出賬本,你再清楚不過。為什麼沒有直接告訴‘張美蘭’?讓她找了半年多?”

“嗤。”金山冷笑,“我為什麼要告訴她?”

徐妍眼睛微眯,她解開心裡的疑惑了——金山......是個頑劣又高傲的性子。

“孫建兵這個軟飯男,我和他共用一具身體,我都覺得噁心。後來‘張美蘭’出現了,我的快樂就來了。”金山笑得好不得意,“每次我都只告訴她一點點有用的線索,她就跟個猴一樣上躥下跳地去忙活,這樣的熱鬧我為什麼不看?”話落,他嘆了口氣,“可惜以後看不到了。”

徐妍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陳嘉怡把門重新鎖上,追上她,“我等下去黃政委那做報告,爭取早點放人。”

徐妍駐足,看向他,“讓孟想找李敏畫畫像。”

“你說的是,那個被張美蘭最後下迷藥的人?”陳嘉怡也注意到這個事情。

徐妍點頭,“既然他是最後一名受害者,那1000萬一定是他的。”

陳嘉怡贊同,“李敏監視張美蘭,她手上的證據一定不會少,說不定能發現‘駱駝’的蛛絲馬跡。”

徐妍思忖著頷首,繼而深吸一口氣,說道:“忙了一天了,我該回家了。”

陳嘉怡阻攔,“要不你在隊裡的休息室將就一晚上,等明天我找政委抽出兩名女警去你家陪你。”

徐妍擺手,“沒那麼誇張。”

“你聽我說,‘駱駝’的行動失敗了......”

徐妍打斷他的話,“我明白你要說什麼,但你要考慮實際情況啊。你不會打算‘駱駝’一日不除,就派兩名女警一直跟著我?這不現實。”

“那最起碼這兩天要保護你吧?”陳嘉怡堅持。

徐妍無奈地笑了:“相信我,沒事的。你眼下要做的是抓緊時間找黃政委釋放孫建兵。”

陳嘉怡見說不動她,換了口氣,“那讓馬慧送你回家。”

眼看她眉心皺起,他連忙喊道:“馬慧,給你個任務,安全送徐妍回家。”

馬慧還挺高興,“是,保證完成任務。”

事已定論,徐妍也不好推拒,無奈由馬慧送她回家......

徐妍接到孫建兵被釋放的訊息是早上六點多,她還未起床,實在是頭天失眠,跟著又跑了一天累倒了。

“昨天晚上十一點鐘放的人,我派了馮亮監視他。”陳嘉怡的聲音微微暗啞,應該是忙了一個通宵。

徐妍心道:馮亮確實很適合監視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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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畫像呢?有什麼發現。”她問。

陳嘉怡回:“畫出來了......”

他頓了下,徐妍聽出他的苦悶,不解地問:“怎麼了?”

“沒什麼。根據畫像對比,最後一名受害者叫王海波,是濱海建工的出納。”

徐妍愣了一瞬,很快問道:“1000萬是他個人的,還是濱海建工的?”

陳嘉怡嘆了口氣,“濱海建工。”

“這麼大的資金丟失,濱海建工沒有報警嗎?”徐妍疑惑。

“王海波死了。”

徐妍氣息一滯,“怎麼死的?”

“自縊。”陳嘉怡煩悶的甕聲回,“9月份,他回老家廣省看過父母后,在老家吊死的。我等會聯絡廣省那邊的同志,調取一下當時的屍檢報告。”

徐妍呢喃:“1000萬呢?濱海建工會因為王海波的死就不追究了?”

陳嘉怡咂了下嘴,“目前,沒有濱海建工的報案記錄。”

徐妍一時無言。

“李敏的事情我告訴孫建兵了,我感覺他很可能會去找你,你小心些。”陳嘉怡忽然道。

“好,我知道了。”

“還有......”陳嘉怡欲言又止的語氣,聽得徐妍微微蹙眉。

“什麼?”她問。

陳嘉怡沉默了數秒,轉而輕鬆地說道:“沒什麼,就是提醒你這兩天除了工作,別亂去其他地方。”

徐妍明知他在說謊,但他不說,她也不想強人所難,“嗯。”

兩人掛了電話,徐妍打算起床去簡素,最近又壓了一些病例需要處理。

而另一邊,陳嘉怡拿著手中並不清晰的截圖照片,深深陷入思緒中......

忙碌會讓人遺忘時間的流逝,徐妍處理完最後一份病例,活動著痠痛的肩膀,一扭頭望向落地窗,天都黑了。

她又看向牆壁上的時鐘,竟然都七點四十了。她趕緊收拾好桌面,將重要的資料鎖進抽屜裡,然後起身走向衣架,拿下外套和包,一邊穿上外套,一邊往門口走去。

拉開門,簡素大廳等候區還亮著燈,徐妍順手關了自己辦公室的燈,帶上門,邊走邊四下檢視。

“徐醫生,你也剛下班?”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嚇得徐妍一哆嗦。

說話之人似是意識到自己行為的魯莽,趕緊上前道歉:“不好意思,徐醫生,嚇到你了。”

徐妍捂著心口,對來人苦笑,“唐醫生,你走路都沒聲音的嗎?”

唐光明,簡素心理診所的坐診醫生,也是王碩的學弟。他今年30,在簡素工作四年,業務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差,但也足夠養家餬口。

他的為人,就像他的長相一樣——忠厚老實。

“真的很抱歉,是我莽撞了。”唐光明一臉誠懇地表達歉意。

“唐醫生,下次可不能再這麼忽然出聲,尤其是晚上,真的很嚇人。”徐妍深吸一口氣,按下慌跳的心。

“是是是,以後一定注意。”唐光明雙手合十。

徐妍看著他手上掛著的公文包,“唐醫生也加班嗎?”

唐光明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有個病人病情挺嚴重的,他家裡人不想白天過來,怕出事。這不約了晚上,誰知病人臨時出了點狀況,預約取消了。”他話音一落,反問道:“徐醫生你呢?”

徐妍跨步往前走,唐光明跟上。

“我最近壓了太多病例,這兩天事情又多,便選在晚上加班處理一下。”

她推開簡素玻璃門,一陣寒風吹來,她縮了下脖子走到室外,抬頭,“不會下雪吧?”

唐光明關了大廳的燈,整個簡素瞬間一片黑暗,他又鎖上大門,笑呵呵地回:“這裡是濱海,怎麼可能會下雪。”

徐妍也笑,“今年的濱海好像格外的冷。”

“誰說不是呢。”

二人說著話,分別走向自己的車。車燈一前一後地亮了,這時唐光明忽然奇怪地說道:“咦,徐醫生,那邊那個男的,不是上次來找你看診的嗎?”

徐妍的車門都已經拉開了一條縫,她循著唐光明的目光看向馬路斜對面,“孫建兵?”

她眉心皺了皺,孫建兵不會是來找她的吧?

“徐醫生?”唐光明喊了聲。

徐妍望向他,他道:“需要我陪著你過去看看嗎?”

她輕輕關上車門,“不用了,唐醫生,天挺晚的,你趕緊回家吧。”說完,抬腳往孫建兵走去。

“欸......”唐光明還想說什麼,但看她走地飛快,便住了嘴。

冬天的夜晚,出行的人本就少,今夜又有風,天氣更是陰沉的像是隨時都要下雨。華中路的街面上,一眼望過去,幾乎看不到行人,只有時不時路過的車輛,打破靜謐的世界。

街道兩旁的路燈被高大的梧桐樹籠住,投下斑駁陸離的影子,風吹過,光禿禿的樹幹如同鬼影般張牙舞爪,讓人感到一陣莫名的壓抑和不安。

徐妍儘量隱匿在光源照不到的地方,腳步輕盈地跟著前面埋頭趕路的“張美蘭”。

是的,她的“聲臨”,在她想要上前與孫建兵打招呼時,突兀的觸發了。

她聽到了“張美蘭”的人格囈語——她要去見祭司。

這樣的機會,徐妍怎可錯過,而且她也清楚,馮亮在暗處監視著孫建兵,如果發生意外,他不會不管她。

正如她所想,馮亮就在他們的身後,見她跟了上來,他第一時間通知了陳嘉怡。

“張美蘭”行走的路線越來越偏,有時甚至要穿行沒燈的漆黑小巷。若不是知道馮亮就在身後,徐妍都怕自己選擇放棄。

一場無聲的跟蹤,在“張美蘭”進入一棟廢棄的大樓後結束。

夜色中,這座廢棄的大樓如同蟄伏的巨大黑色怪獸,靜靜等待獵物的自投羅網。風透過黑洞洞的窗戶與裂縫,發出陣陣尖銳的呼嘯聲,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徐妍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四周靜的讓人心中恐慌,彷彿在這黑暗中有一雙眼睛正在偷偷地盯著她。她站在原地考慮了兩秒,最終想著保險起見,她小心翼翼地輕聲喊道:“馮警官.......”

回答她的除了風聲,便是死一般的寧靜。

她心猛地更慌了,輕手輕腳往回走了幾步,又壓低聲音喚道:“馮警官......”

這一次,同樣沒有人回應。

她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不由得後背一陣發麻,退縮之意油然而生。

就在這時,大樓裡傳出“砰”的一聲,似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徐妍頭腦一熱,條件反射似的往大樓裡面衝。

伸手不見五指的大樓,彷彿是一個巨大的迷宮,充滿了未知和危險。她連續碰壁數次,好容易上到了四樓,卻怎麼也找不到繼續上去的樓梯,就好似樓梯到了四樓就斷了,可明明上面還有兩層。

她顧不上暴露的危機,開啟了手機的手電筒。慘白的光線猛然照亮牆壁上血紅的塗鴉,她驚恐地倒退好幾步。

這時樓上擦、擦、擦......拖拽重物的聲音,在徐妍的想象中被無限放大,毛骨悚然的恐懼感不斷攀升......

她幾乎麻木的腦子突然在金山怒斥聲中驀地驚醒。

“‘張美蘭’你個蠢貨,從頭到尾你都是個棋子,老子要被你害死了。”

“你給我閉嘴,你個騙子。”“張美蘭”的喊聲在空曠的樓道里引起空靈的回聲,“要不是你,我早就找到賬本了。”

徐妍決定關掉手電筒,打算順著聲音慢慢摸過去。

“你找到又能怎樣?”金山嘲諷,“難道你看不出來嗎,你口中的祭司,只是用你下了一個圈套。”

徐妍的腳步驀地頓住,趙炳輝的那句“圈套”說的是“張美蘭”嗎?

“徐醫生,你怎麼停在這裡了?不上去看看嗎?”邪惡又陰冷的聲音猛然從背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