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一位看起來地位不低的中年人走出來,聽這說話的內容和語氣,就顯得客氣多了。開玩笑,莊主實力可不是蓋的,都被一巴掌打飛了,剩下的這些小蝦米哪裡夠看的,剛剛還說這少年是宗師,現在看來,妥妥的大宗師以上啊,“我是大長老雲山谷,剛剛說您的東西所在的地方確實為我莊太上長老的閉關之地,您年要不我去通報一下,徵得太上長老同意後再將東西給您取出來如何?”
“哦,這裡沒有能打的,準備把老的請出來嗎?無妨,你儘管去叫就行!”
雲山谷面不改色,“公子說的哪裡話,只是冒然闖進去,打擾了太上長老修煉,我們也擔不起責任,還是我去通報一下吧。”
林羽揮揮手,雲山谷像是離弦的箭,直奔那個山洞而去,那真是有多快跑多快。
無錯書吧山洞內,特別簡陋,一個面容枯瘦,一頭白髮的老者正盤坐在一個蒲凳上,認真地看著牆上,那裡掛著一幅畫——畫中的整體,是一個寶塔,寶塔共有九層,細一看,每層都有明確的分界線,遮住其他部分不看,每一層與周邊相連又是一幅完整的畫卷。畫卷上散發著淡淡的氣息,古老、悠遠、而又神秘。角落裡放著一張床,旁邊有一套木製桌椅,真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
雲山谷慌慌張張地闖進去。
“遇見什麼大事了,小谷?怎的如此慌張,都多大的人了!”那老者頭也不回,多少年了,雲界山莊作為華夏中南地區的王,還能出什麼問題。
雲山谷驚慌地說:“太上長老,外面來了個厲害的年輕人.....”
這個大長倒也沒有太多添油加醋,將事情本末簡單跟眼前的太上長者陳述了一下,“太上長老,您看要不叫醒後山沉睡的先祖......”後面的話他沒說,但顯然,他覺得單憑太上長老一個人,不一定能穩壓外面那個年輕人一頭,畢竟人家一巴掌就將一個大宗師打飛了,太上長老閉關多年,想突破大宗師之境,跨入傳說中的陸地神仙,但十餘年過去了,還是沒有絲毫進展。
“不可”老者沉思一會,“我雲界山莊目前僅有兩位沉睡的先祖,一旦喚醒,可能就會隕落,底牌留而不用才是底牌,一旦使用,其他四大宗門哪裡還會將我們放在眼裡。”
“那怎麼辦,難道任由那小子胡作非為?”
“這麼年輕的少年大宗師,只能交好。走,我跟你一起去見見他。”
林羽的耐心是極好的,雖然記憶殘缺,但作為一個活了十個紀元的老怪物,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倒是圍著他的雲界山莊弟子,一個個內心忐忑,生怕眼前的年輕人給自己一巴掌扇樹上掛著去了。眼下在樹上掛著的秦姓弟子跟雲山海在低聲哀嚎,發出痛苦的呻吟,但哪裡有人敢去救他們呢?沒看到大長老都開溜了,要去請太上長老嗎?
“哼,這小子這麼拽,呆會太上長老來了有他好看!”還是有人不服氣。
雲山谷終是在眾的期盼中跟太上長老登場了,雲界山莊眾弟子瞬間氣勢都上升了一大截,畢竟被一個年輕人踢了場子,連當家的都被一巴掌給扇樹上去了,心裡都憋著一股氣呢。
“打了小的來大的,打了大的就該老的登場了,果然還是這個套路啊。”林羽一副我早就看穿你們的樣子把眾弟子氣得直咬牙,恨不得上去抽他一巴掌。
那老者開口,“林公子說笑了,我是太上長老雲中鳴,剛才聽山谷說公子與我門下弟子發生一點小誤會,特意前來調解一番。我門下弟子魯莽,衝撞了公子,還望不要生氣。不知公子師乘何處,說不定咱們還有一些淵源呢。”
“你這小老頭倒也有意思,晚輩被我打了竟還這麼客氣。”
雲中鳴心裡一陣翻白眼:“我也想打回場子啊,但我都做不到一巴掌把雲山海扇飛,哪裡是你的對手,總不能真把後山沉睡的老祖叫醒吧,萬一老祖過來也沒有留住你,那我門下弟子以後還怎麼混?”但這些話也只能心裡想一想,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
“小老頭。”林羽又開口了,“你放心,我沒有任何師門,就孤家寡人一個,不用怕打了我會來大的跟老的。”
林羽這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把雲中鳴整蒙了,“這傢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當著這麼多弟子面,有點下不來臺啊。”
不過人都說:人老精,鬼老靈。雲中鳴顯然就是屬於這一類人,而不是那種老糊塗了只知道一味護犢子的老傢伙。
本著多交朋友的原則,雲中鳴馬上開始轉移話題:“聽說林公子此番前來是想找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不妨就由我陪著公子去找找,讓其他弟子都散了,不知公子意下如何?”自己單獨陪著,就不用怕在弟子面前丟老臉了,還順帶給掛樹上的兩個人求個情,一舉雙得,感覺自己真是個人才。
林羽默許後,雲中鳴帶著雲山谷,陪著林羽往雲中鳴閉關的山洞走去,其他弟子趕緊把自己的莊主跟秦師兄救下來,抬到裡屋去進行救治。這一看,都直接傻眼了,秦師兄整條手斷成三截,莊主雖然被一巴掌打在臉上,可撞在樹上的脅骨斷了兩根,偏偏臉上除了一個巴掌印似乎什麼傷都沒有。這手段,直接把眾人驚呆了。直呼惹不起,還是太上長老英明神武。
三人走得不快,但林羽多年來波瀾不驚的內心竟開始有了一絲不平靜,有希望,又怕自己會失望。自己的本命帝兵天劍最就被打斷,消失在宇宙星空中,不知道這個老朋友是否還得以保全,還是說也早被打碎,只留下一個殘角。
來到雲中鳴閉關的山洞門口,林羽呆呆地看著牆上的那幅畫卷。當林羽一出現時,那幅在雲界山莊不知呆了多少年、被無數高手參悟而不得其中奧義的畫卷竟開始激動起來——是的,跟人一樣,微微顫動,彷彿看見激動人心的一幕。
畫卷上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像小孩看見父母歸來,訴說著自己的相思。它自己從牆壁上飛出,飛向林羽,纏繞著林羽飛了好幾圈,最後蹭了蹭林羽的臉龐,好似多年不見的戀人重逢一般,又好許久未見父親的小姑娘一般撲在父親懷裡撒嬌......
雲中鳴跟雲山谷瞪大眼睛,內心泛起驚濤駭浪——這幅畫卷,是傳說中雲界山莊的第一任莊主在天門山附近找到的,其中蘊含著無盡的奧義,作為歷來雲界山莊的傳家寶,大宗師以上的高手才可以參悟。而眼下,這個年輕人看起來真的是這幅畫卷的主人——那這個年輕人,他到底是誰?難道是一個活了無數年的老怪物?難道這世上真的有仙?
雲中鳴跟雲山谷不約而同看向對方,都看到了對方眼睛裡的震驚跟恐懼——這樣的存在,竟被自己門下弟子為難,還說了諸多風涼話,真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啊!
“靈兒,你還好嗎”林羽輕聲喃語,好像跟自己的閨女問好一般,那幅畫卷不語,只是輕輕地蹭著林羽的臉龐,訴說著自己的思念。
“你怎麼不化形,是受傷太嚴重了嗎?難怪這麼多年來我就在這附近你也沒有來找我。”林羽瞭然,畫卷雖然看似得以儲存,但也受傷頗重,邊器靈都無法化形,陷入類似於自己之前的狀態,但還有一絲意識。
林羽左手一招,將畫卷攤開,右手食指擠出一滴精血——那是一滴純金色的血液,當血液離開林羽手指的一瞬間,雲中鳴跟雲山谷只感覺一股毀天滅地的威壓向自己襲來,根本無法直視,直接跪倒在地,腰都無法直起。
那一瞬間,兩人都感覺自己要被壓迫至死,馬上身體就要崩裂,體表的血管迅速裂開,血絲布滿全身,雙眼通紅,想張開嘴巴喊一聲“饒命”,卻連嘴巴都無法動彈。
好在林羽發現了二人的異常,輕輕一揮手,兩人瞬間感覺剛才的威壓消失不見,二人渾身溼透,好似精力被抽空一般,癱坐在地。
那一滴精血滴入畫卷,瞬間被畫卷吸收。緩緩的,畫卷飛到林羽面前,自行攤開,一個女子從畫卷中走出。
那是一個怎樣才能用語言形容的美麗女子,雲中鳴二人敢說一輩子也沒有見過能與之比肩的女子:她一襲說不出什麼年代的白裙,長裙拖地,腰若細柳扶風,潔白無暇的臉上掛著淺淺的微笑,一雙明眸似清澈的湖水,束一華容尊貴的髮型,上別一支潔白的釵簪,渾身散發著淡淡的潔白聖光,說不出的聖潔跟美麗。
從來沒見過仙女,但云中鳴兩人馬上都想到了“美若天仙”。而這個女子竟從畫卷中走出,不和在畫卷中沉睡了多少年,這是否是真的仙?但二人哪裡敢開口問一句話。
只見那女子向林羽盈盈躬身,行一個萬福禮,“靈兒見過主人!”珠圓玉潤的聲音好似空谷幽蘭,又自帶一股仙音飄渺的感覺。但最讓雲中鳴震驚的莫過於那一聲“主人”!
這畫卷,必然是眼前這個年輕人的!
雲中鳴趕緊拉著雲山谷下跪,直向林羽叩頭:“晚輩該死,冒犯前輩,還望前輩恕罪!”
林羽一招手,畫卷跟靈兒都沒入體內,消失不見。轉過身看向跪著的二人:“起來吧,不知者不罪,我也不是嗜殺之人,不然這裡早就是一片血海了。話說回來,我還得感謝你們替我保管了這麼久的萬獸圖錄。今天 ,這萬獸圖錄被我拿走,我倒是欠了你們一個人情。”
原來,這畫卷叫萬獸圖錄,但沒有看見一頭野獸啊。雲中鳴腦袋中瞬間冒出一個把自己嚇一跳的想法:畫中世界,畫卷中有無數的兇獸!你像剛剛從畫卷中走出的女子一樣,也可以有兇獸從畫卷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