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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死於非命

在訊問涉案人員的同時,專案組迅速行動,但還是發生了意想不到之事,張為民在嚴小娟被專案組帶走後,意識到情況不妙,立馬躲藏起來,一時不知所蹤,專案組撲了個空,高飛當機立斷,為防外逃,在全國發出協查通報,全面緝拿張為民和林宇傑。

此時的市委書記楊松柏、市長王建成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他們經營多年的小圈子已瀕臨崩潰的邊緣,胡利成被採取強制措施,林宇傑、張為民已潛逃,黃凱、劉三早已在專案組的高壓下東躲西藏,難以露臉,楊松柏、王建成心裡十分清楚,只要其他人口供有牽涉到他們,專案組立即會對他們採取強制措施,而這些人中最清楚他們底細的只有洪運達和胡利成,到目前為止,專案組還未對他們採取行動,說明這兩人應該還未出賣他們,但是洪運達和胡利成兩人能否經得起專案組的多番審訊,特別是在自己的問題暴露出來後,為減輕處罰,難以保證不會供出他們!

情況已十萬火急,楊松柏知道事已至此,已無力挽回,恨只恨自己動作遲緩,讓專案組在賬目上查出那麼大的問題,才導致目前如此被動的局面!

楊松柏趕緊叫來王建成商議對策,兩人琢磨了半天,終於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他倆都暗中持有美國護照,許多領導都持有外國護照,這在官場中早已是不能公開的秘密。

許多貪官在任時都為自己和家人留有退路,有的早已將家人送往國外,自己則在國內利用手中權力大肆斂財,並透過特殊渠道將錢財轉移至國外,這就是所謂的“裸官”。這些年來,隨著國內對“裸官”現象的高度重視,打擊力度也不斷加強,在一定程度上減少了“裸官”,增加了“裸官”的成本,但遠未杜絕,只是使“裸官”們更加隱秘,更加偽裝,反腐仍在路上,任重道遠!

同時,楊松柏並不甘心就此失敗,他決定要孤注一擲,上演一場最後的瘋狂!他在手機中找出一個已有一段時間未打的電話,目露兇光,陰笑著撥通了電話。

“黃凱,現在該你登場了,你和劉三儘快做好準備,現在看你們的了!我可能要提前先走一步,你和劉三事情辦好後再走,我在那邊等著你們,到時為你們慶功!從現在起我們不要再聯絡了,你們好自為之!”

“好的,我知道了,義父,你等著好訊息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電話那頭傳來失蹤多日的黃凱陰惻惻的聲音。

對漢興集團和“藍色妖姬”夜總會的突襲可以說是恰逢其時,如果晚了幾天,給他們準備的時間,可能許多線索將被毀滅殆盡。

林宇傑在忙亂之中倉皇出逃,本想盡快逃出平陽市,但是高飛棋高一著,及時封鎖了出入平陽市各個交通要道,林宇傑暗中偵查了幾次,趕覺風險很大,只得暗中蟄伏,尋找時機。他電話聯絡楊松柏幾次,楊松柏吩咐他不要著急,讓他原地躲藏,靜待時機!

不久楊松柏果然給他帶來了好訊息,說兩天之後,省委、省政府將召開全省經濟工作推進會,這是省委、省政府每年一次的全省重點工作會議,全省9個地市和所有縣(區)黨委、政府主要領導均要參加。楊松柏和王建成作為市級黨委、政府的兩位主官是必定要參加的,到時他們計劃把林宇傑藏於車中帶離平陽市,到省城後乘國際航班直達美國,從而遠走高飛,逃出昇天。

與此同時,高飛也得知省上將召開全省經濟工作推進會,他擔心楊松柏和王建成會利用此次開會的機會出逃,但是他無法阻止楊松柏和王建成外出省城,目前也沒有直接證據可以將兩人緝拿。

為了防止楊松柏和王建成外逃,高飛對陳志、王誠下了死命令,在楊松柏和王建成到省城開會之前必須拿下洪運達和胡利成的口供!

出逃之後,林宇傑獨自一人躲藏在平陽市北郊城鄉結合部城中村的一戶老舊的平房裡,他之所以選擇此地藏身,是因為這裡小弄小巷縱摸交錯,四通八達,易於躲藏,更易於逃跑。

林宇傑不敢大意,除了晚上偶爾到周邊小賣部買點吃的喝的和日常用品外,基本足不出戶,更不敢與附近群眾有任何往來接觸。

他十分清楚這只是權宜之計,如果呆在這裡,暴露只是遲早的事,他想盡快遠離平陽市這個沉戟之地,但是他心裡卻一直有個掛念,難以舍卻!

他捫心自問,他是十分喜歡吳豔豔的,他雖然英俊瀟灑,年少多金,但他的感情世界卻並不豐富,甚至可以說是一片貧瘠,他似乎是與生俱來的內向性格,造就了他孤獨、冷漠,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形象,他喜歡安靜,喜歡獨處,雖然經營著喧囂雜鬧的夜總會,卻常常獨自一人靜靜地坐在辦公室裡,關上門,抽著煙,靜靜地享受著一個人的安寧,一個人的世界。

自從認識吳豔豔后,他平靜如鏡的心湖起了絲絲漣漪,而且這心湖的漣漪隨著相處時間的推移,漸漸湧動起來,她的天真,她的可愛,她的俏皮,她的任性,時常不由自主地攪動著他的內心,他的內心從此不再平靜,不再孤獨,也許這就是愛吧,他真的愛上她了!

但現在他是一個亡命之徒,一個正被警方通緝的犯罪嫌疑人,他匆忙離開她已有數日,一切都來得那麼突然,突然得無法說一句“再見!”

林宇傑現在又重新恢復了認識吳豔豔之前時的孤獨寂寞,但現在的他已無法忍受這種孤獨寂寞了,他的內心變得煩躁不安,吳豔豔那俏皮的模樣總在眼前晃悠,攪得他心神難安!

他在小屋裡來回地走著,幾次拿起楊松柏叫劉三送來的新的號碼手機,又幾次放下,他真心想給吳豔豔打去一個電話,但是又怕會因此暴露自己,猶猶豫豫,日短卻難熬!

這天下午,他的心裡又是一陣陣的煩躁,他抽著煙,陰著臉,皺著眉,在狹小的客廳裡不停來回踱步,極力排遣著內心的不安。

思忖良久,林宇傑狠狠掐滅快燃到手的菸蒂,從口袋中拿出手機,撥弄了幾下,找到電話號碼,打了出去。

“喂,小三,你想辦法把吳豔豔搞到我這裡來,我想和她談談,要快,最好是今晚,知道嗎?”語氣陰沉,不容置疑。

“什麼?把吳豔豔搞到你那,我的大少,現在是什麼時候?這,這風險也太大了吧,你爹會同意嗎?萬一,萬一.......”劉三有些猶豫。

“沒事的,我爹那我會和他解釋的,好多天不見了,有些話要和她說一下,你去辦就是了,哪裡來的那麼多廢話!”林宇傑有些不耐煩,加重語氣沉聲說道。

“好吧,大少。”劉三有些無奈,放下電話,搖了搖頭,口中嘀咕著:“女人真是禍水啊,但願不會出什麼事!”

吳豔豔這幾天也感到突然懵圈了,高飛連續兩次對“藍色妖姬”夜總會進行了大規模突襲行動,第一次林宇傑全身而退,雖然市紀委處理了一批在夜總會嫖娼的公職人員,但林宇傑沒有受到任何影響,想不到的是高飛很快又進行了第二次行動,這次行動直接導致林宇傑“失蹤”。

吳豔豔知道“藍色妖姬”夜總會和林宇傑肯定有問題,不然高飛不會揪住不放,也不會讓她平時注意林宇傑的一舉一動,雖然相處了好些日子,但她並未發現林宇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過在平時和林宇傑的相處中,作為一個女孩子她還是深深地感受到了林宇傑那份濃濃的愛意,有時也會有心動的感覺。

當她得知林宇傑因高飛再次搜查“藍色妖姬”夜總會而“失蹤”後曾打電話給高飛,高飛結束通話了電話,之後收到高飛簡訊,只有短短一句話:豔豔,我很忙,請遠離林宇傑,切記,切記!

高飛這條簡訊顯然是提醒她林宇傑是個危險分子,但她內心真的不想把林宇傑和犯罪嫌疑人聯絡起來,儘管她並不愛他,但她希望林宇傑是個好人,一個年輕有為的成功商人。

他已“失蹤”好多天了,他會來找她嗎?他會給她一個“失蹤”的解釋和答案嗎?她的內心糾結著這個問題。

這天晚上吳豔豔外出採訪回到辦公室,整理當天採訪材料,不知不覺已到晚上10點,她感覺有些累了,整理好材料後,她挎上揹包,關上辦公室燈和門,坐上電梯,下到地下室開車,準備回家休息。

此時的地下室停車場已無人跡,燈光幽暗昏黃,寂寥無聲,吳豔豔的腳步聲迴盪在偌大空曠的地下室,顯得格外響亮、空洞、刺耳。

作為一名記者,加班是常態,吳豔豔早已習慣一個人走在這陰冷幽暗的地下室,她並不感到些許的害怕。

但是今天不知為啥,當吳豔豔走向停放車子的車位時,莫名地感到了一陣陣的心虛和不自在,一股穿堂風從後頸吹過,冷嗖嗖地,一陣沁涼直透脊樑骨,不由得打了幾個寒顫,她不禁攏緊身上的大衣,心裡感到毛毛的,總覺得今天有些異樣,好似有雙冰冷的眼睛盯著她的後腦勺,女孩的第六感常常是極其準確的,吳豔豔不由得前後左右四處看了看,地下室和往常一樣沒有什麼不同,她加快步伐,車子近在咫尺。

就在此刻,在她車子旁邊的方柱後面,一個黑影綽動,她吃了一驚,頓時心臟提到了嗓子眼,渾身冷汗驟起,在這寂靜無人的地下室,倘若遇到壞人,劫財還好,如是劫色,那一輩子都無法擺脫這沉重的陰影,她停下腳步,怯怯地問道:“誰?”

沒人回答,人影晃動,從方柱後緩緩轉出一個人影,黑衣黑褲,臉上還蒙著個黑口罩,一雙如利刃般的眼光透著寒氣,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

吳豔豔嚇得花容失色,想轉身往回跑,但兩腿如灌鉛般沉重,這種情景只有在電影中看到,想不到在現實生活中她卻遇到了。

吳豔豔一時不知所措,呆立當場,直勾勾地看著那個黑衣人,想開口喊叫,卻發現緊張得張不開口。

“吳小姐,請不要緊張。”那個黑衣人走近吳豔豔,在她面前停下:“我家公子請你。”黑衣人聲音冰冷,如同鬼魅。

“你,你,你是誰?去哪?”吳豔豔聲音顫抖,感覺手腳冰涼,她從沒經歷過這種事情。

黑衣人伸手拉下黑口罩,露出一張黝黑的面孔:“吳小姐,我們見過,應該認識我吧。”

當黑衣人拉下黑口罩,露出面孔時,吳豔豔心裡稍稍安定了些,眼前這個黑衣人她在“藍色妖姬”夜總會的確見到過,她當時以為只不過是個到夜總會玩耍的客人,想不到他是林宇傑的手下,緩過神來的吳豔豔從女孩本能反應上還是戒備著這個男人,在這漆黑的深夜怎麼可能因為這個男人的一句話就跟他走呢?人心難測,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不記得了,我不認識你。”吳豔豔故意說道。

“我叫劉三,林宇傑你總認識吧,我跟著他混口飯吃,是他叫我來請你的,你總該相信了吧!”劉三說著把黑口罩又拉了上去。

“僅憑你這幾句話我怎麼可能相信,要來找我叫林宇傑自己來!”吳豔豔裝作生氣,慍怒地說。

“公子遇到了麻煩事,他不便露面,所以叫我來請你。”劉三壓住火氣,嘆了口氣說:“這樣吧,我打通電話,你來接吧。”說著從褲兜裡摸出手機,打通電話,遞給吳豔豔,吳豔豔接過電話,鈴聲響了幾聲,電話裡傳來林宇傑黯啞的聲音:“怎麼了?劉三。”

吳豔豔清了清喉嚨,頓了頓說:“是我,宇傑。”

“啊!是你嗎?真的是你嗎?太好了,這太好了!”電話裡林宇傑有些侷促,更有些興奮,“我叫劉三去接你,你快來我這吧,我很想你!”

吳豔豔遲疑了好一會才說:“這麼晚了,宇傑,一定要到你那嗎?你現在在哪裡?電話裡不能說嗎?”

“豔豔,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劉三是我的人,很忠心的,沒事的,你來吧,我等著你。”林宇傑有些著急,害怕吳豔豔不來見他。

“好吧。”吳豔豔結束通話電話,把手機還給劉三說:“那我們走吧。”說著拿出車鑰匙,開啟車門,正要上到駕駛室時,劉三走上前來,大手攔在吳豔豔身前說:“吳小姐,路不好走,還是我來開車。”

吳豔豔冷眼看了劉三一眼,冷哼一聲,扭頭回身拉開後座車門,坐了上去,她可不想和劉三這樣的主並排而坐。

車子向城北方向急馳而去,到了城鄉結合部,路開始變得窄小曲折,兩邊都是低矮破舊的房屋,偶爾有昏黃的燈光從屋子裡透出,顯示這裡還有人居住。

車子在僅容一輛車透過的黑暗幽長的巷道上蝸行,彎彎曲曲,繞來繞去,不知走了多少路,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終於在一處較為空曠的一塊空地上停了下來。

“我們下車吧,前面的路太小了,車子進不去。”劉三邊說邊下了車。

“怎麼?還沒到?這是什麼鬼地方?”吳豔豔跟著下了車,心中很是不滿,大聲質問劉三。

“快到了,前面就是了。”劉三頭也不回地向左側一條小弄走去。

四周沒有燈光,路燈是壞的,歪歪斜斜,垂頭喪氣地掛在空中,在冷風中瑟瑟發抖,周圍一片黑洞洞的寂靜無聲,就像是到了荒山野嶺。

吳豔豔有些害怕,趕忙攏緊身上的大衣,加快步伐,緊緊地跟在劉三背後,此時此地此景,她已沒有退路,只有緊跟著劉三,希望能快點到林宇傑處。

在小巷裡又七拐八彎走了5、6分鐘,在幾間低矮破舊的平房停下,夜深人靜,但從斑駁的木門縫裡還隱隱透著點光,裡面的主人還在焦急地等待著吳豔豔。

劉三輕輕敲了一下門,門內頓時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吱呀”一聲,木門開啟,林宇傑頎長的身子出現在門口,臉上帶著焦急和疲憊。

“豔豔,你來了,你真的來了,快進來,快進來,外面太冷了。”林宇傑迫不及待,一把拉過吳豔豔的一隻手,將她擁入懷中,向沙發走去,走了兩步,他停身轉頭,對劉三說:“劉三,你可以回去了。”站在門口的劉三應答了一聲,隨手將門關上,臉上卻顯出一絲怪異表情。

兩人在沙發上坐下,林宇傑雙手愛憐地撫摸著吳豔豔絲滑烏黑的長髮,深邃憂鬱疲憊的雙眸深情地久久注視著吳豔豔,英俊的臉龐上掛著淺淺的笑意,漾著縷縷幸福。

雖然吳豔豔並不愛林宇傑,和他交往這麼久很大原因是高飛給她的任務,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相處久了,自然會生出一定的感情,何況林宇傑對她是真心的好,一切都依著她,一切都寵著她,像個大哥哥一樣愛著她,護著她。

看著眼前憔悴的林宇傑,看著林宇傑那款款深情的雙眸,吳豔豔禁不住眼眶紅潤起來,眼中泛起淚花,心裡有著一種莫名的揪心的痛,她撫摸著林宇傑消瘦了許多的臉龐,輕輕地溫柔地說:“宇傑,你好嗎?”

“嗯,我還好,豔豔,你也好嗎?”林宇傑用力地點了點頭,眼中也漾起了晶瑩的淚光,“豔豔,想不到我還能見到你,真好!真好!”

“宇傑,我很好,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吳豔豔真的想知道真相,雖然她知道林宇傑開夜總會,想要賺錢,賺大錢,必定要遊走在黑白之間,遊走在法律邊緣,這是個灰色的產業,免不了會沾染上黃賭毒,但只要不是沾上毒,應該不會對林宇傑造成太大的影響,他早已在平陽市站穩了腳跟,但這次他卻選擇了逃亡,而且查案的更是高飛帶領的中央專案組,可見犯下的事情有多麼的嚴重!才會使他拋棄億萬資產,隻身逃亡,躲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想到這心裡不禁一陣陣拔涼拔涼的,她不敢再往下想,擔心之情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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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豔豔”林宇傑站起身子,走了幾步,回過頭來,看著吳豔豔說:“不要問了,這事一時也說不清楚,也無法和你說清楚,我今天叫劉三帶你來,是想和你商量個事,我,我很希望你能答應我,因為,因為,我真的很愛你,你是我今生唯一愛過的女孩,我離不開你!”

林宇傑的話使吳豔豔感到一陣暖意,交往了數月,她能感到他對她深深的愛意,心裡泛起一陣感動,“宇傑,什麼事?只要不違反原則,我都願意!”

吳豔豔話剛說出口,林宇傑一把將吳豔豔從沙發上拉了起來,雙手抱著吳豔豔的雙臂,目光炯炯,看著吳豔豔,激動地說“豔豔,和我走,和我一起走,我們去美國,我要和你生活一輩子!”

如果是在以前,聽到林宇傑這一番令人心動的表白,吳豔豔很可能會答應他,畢竟每個女孩都希望有個男人對她好,痴心的愛她,俗話說得好,要找伴侶就要找愛你的人和你愛的人。

但是現在的情況卻讓吳豔豔心揪不已,林宇傑現在是正被通緝的犯罪嫌疑人,而且所犯罪行可能很嚴重,這個時刻,吳豔豔反而冷靜下來,第一反應就是想讓他投案自首,減輕處罰,而不是倉皇外逃!

“宇傑,別犯傻了,我勸你還是投案自首吧!這樣還可以減輕對你的處罰,也是你的唯一出路!”吳豔豔語氣溫柔但堅定。

“什麼?你叫我自首。”林宇傑定定地看著吳豔豔,“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我現在還年輕,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不可能一輩子呆在監獄裡,不可能,絕不可能!”林宇傑幽幽地說。

“宇傑,只要你自首,我,我可以等到你出來的那一天!”吳豔豔此刻心裡如一團亂麻似的,以前相處時她感覺自己並不愛林宇傑,他對她的愛只是一廂情願而已,但在突然的這一刻,吳豔豔突然感到其實她是愛著林宇傑的,這是從內心深處發出的真實的感覺,她是愛著他的,人的情感就是這麼複雜而奇怪。

她深情地望著林宇傑,真希望他能聽從她的話。

林宇傑也凝視著吳豔豔,許久許久,林宇傑深邃的眼眸暗淡下去,他長嘆一口氣,喃喃道:“豔豔,人啊,倘若能從頭再來,重新選擇,我決不會再選擇今天這條路啊,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但是要我自首,我真的無法做到,跟我走吧,豔豔。”

林宇傑去意已決,吳豔豔見無法說服林宇傑,也幽幽地嘆口氣說:“宇傑,上天並不眷顧我們,讓我們有緣無份,我不可能和你走。”

“不,豔豔,你會和我一起走的,你說,會和我一起走的,你說呀,豔豔,你說呀,我不能沒有你,不能沒有你!”林宇傑有些氣急敗壞,雙手用力地搖晃著吳豔豔的雙肩。

吳豔豔用力掙扎著,掙脫林宇傑有力的雙手,退後幾步大聲說:“宇傑,你快醒醒吧,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一錯再錯了,好吧,這樣吧,我給你一天的時間好好想想,明天,明天這個時候,如果你再不醒悟,我告訴高飛去。”說著走到門前,拉開門,哭著跑了出去。

林宇傑木然站著,雙眼無神地望著黑洞洞的門外,像一尊泥塑的雕像。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聲撕裂了沉重如鉛的夜空,也像一把匕首般地刺進林宇傑的胸膛,他陡然驚醒,大叫一聲,衝出門外。

藉著朦朧的一點月光,林宇傑看到門外不遠處一個黑衣人正抱著吳豔豔向停在不遠處的車子走去。

林宇傑失魂落魄地衝上前去,叫道:“劉三,你幹什麼?”

黑衣人慢慢轉過身子,黑口罩拉到下巴底下,臉上帶著猙獰的笑,月光灑在臉上,斑斑駁駁,像個鬼魅一般,煞是恐怖。

吳豔豔一動不動仰面躺在劉三的雙手上,長長的頭髮垂落下來,幾乎要碰到地面,月光下,臉色慘白,雙目微睜,雪白的脖頸處一片殷紅,細線般的傷口處正“汩汩”地冒著鮮血。

劉三抱著吳豔豔軀體的右手中指上,閃著森森寒氣的指環刀上滲人的鮮血正在一滴一滴落到地上。

“我殺了她,是你父親的意思,否則她會壞了我們的大事!”劉三陰側側地說。

猶如當頭一棒,林宇傑彷彿從惡夢中驚醒,他像一頭髮瘋的獅子撲將上去,劉三猝不及防,被林宇傑雙手卡住脖子,吳豔豔的軀體“啪嗒”一聲掉落在冰冷的地上。

“劉三,我要殺了你!”林宇傑大聲吼著,狠狠地掐住劉三的脖子。

本來林宇傑根本不是劉三的對手,但是人在盛怒之下爆發出來的力量是十分驚人的,一時之間劉三被掐得眼冒金星,無法呼吸,情急之下,猛然抬腳向林宇傑腹部用力踹去,這一腳力量十足,一聲悶哼,林宇傑被踹得身子飛起,向後猛地摔去,只聽得“嘭”地一聲,後腦勺重重地摔在地上,林宇傑一陣抽搐,很快就無了聲息。

劉三見狀,大吃一驚,急忙跑上前去,蹲下身子,一手托起林宇傑的上半身,一手去探他的鼻息,這一探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渾身冰涼,如墜冰窟,林宇傑已沒了呼吸。

再用手一摸林宇傑後腦,溼漉漉,粘乎乎全是鮮血,低頭看地下一大癱竟然都是血跡,劉三萬萬沒有想到,他這原本想保命的一腳竟然闖出了大禍!

劉三哆嗦著將林宇傑和吳豔豔兩人的屍體抱入屋內,放到床上,關上門,不敢開燈,自己則癱坐在地上,黑暗中摸出打火機和香菸,緊張地抖動著雙手,打著火機點燃香菸,喘著氣,用力地吸著,一邊嘴裡不停地喃喃自語:“怎麼辦?怎麼辦?........”

吸了兩根菸後,心情終於平復了許多,事已發生,無法挽回,劉三決定向楊松柏報告,他這條命是楊松柏給的,大不了還他一條命。

劉三撥通了楊松柏電話,帶著哭腔向他彙報了事情的曲直原委,並表示願意自殺以謝罪,電話那頭的楊松柏如受五雷轟頂,痛苦不已,林宇傑可是他唯一的兒子,從小缺少父母之愛,養成內向性格,楊松柏一直對林宇傑心存內疚,他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但他對林宇傑的愛卻是真真切切的,林宇傑長大後,楊松柏想方設法去彌補這一內疚,用金錢去滿足他,將他包裝成一個年輕有為的企業家,成了自己利益集團的核心人物和實際操控人,卻孰不知因此將他帶入了罪惡的淵藪。

今天晚上當劉三將吳豔豔到林宇傑隱藏地的訊息告訴他時,他大吃一驚,十分擔心會節外生枝,因此他命劉三,萬一出現異常情況,立即處理掉吳豔豔,以絕後患,誰曾料到,卻誤了林宇傑的性命。

當劉三將吳豔豔帶到林宇傑住處後,劉三並未按林宇傑的要求離開,而是躲在黑暗處向楊松柏進行了彙報,得到楊松柏指示後躲在暗處觀察動靜,當吳豔豔和林宇傑談崩跑出後,他毫不猶豫地執行了楊松柏的指令,殺害了吳豔豔,但意料之外的是卻因此誤殺了林宇傑。

林宇傑意外死亡對楊松柏來說不啻于晴天霹靂,當頭棒喝,簡直是要了他的半條老命,但他畢竟久經官場,歷經大浪,事已至此,無力迴天,痛苦之餘,穩下心神後心生一條毒計。

“劉三,宇傑的死不是你的錯,是他的命啊!他命如此,怨不得別人,現在我們要振作起來,三天後我們就要離開平陽了,在離開平陽之前,你和黃凱必須把高飛這個小子給我幹掉,是這個小子讓我們夜不能寐,背井離鄉,不除掉他,我心不甘啊!

今晚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你務必要完成這個任務,我把他的手機號發給你,你按我的安排去做........”楊松柏向劉三下達了死命令。

劉三得了命令,趕緊跑出屋外,從吳豔豔丟棄在路上的包裡找出車鑰匙,將車開到隱蔽處,不讓高飛來時發現,又進屋打了幾桶水,將屋外地面上的血跡清洗乾淨,以免高飛有所察覺。

而後給黃凱打去了電話,說了楊松柏的命令和計劃,叫他趕緊過來。

安排好這一切後他抽起了香菸,黃凱到後兩人商量了一會,又給高飛打去電話,然後兩人躲進屋內隱藏起來,緊張地等待高飛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