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人靜,暗夜深沉,悽風冷雨,最是撩人相思愁緒!
餘倩倩躺在舒適柔軟的“夢思”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眠,聽著窗外淅瀝的冬雨,頓感幽怨煩悶,她長吁一聲,披上棉質睡袍,推開落地玻璃窗戶,走到涼臺上,一陣沁骨寒風吹至,她機靈靈地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摟緊睡袍。望著細雨迷濛的天地,她真切地感到了孤獨和無助,一種悲切油然而生。她惱恨自己的愛慕虛榮,貪婪市儈,回想過往,恍如一夢!曾幾何時,她也意氣風發,充滿理想,想憑自己的才能過上自己想要的富足生活,尋一知已,覓得真愛,卿卿我我,相守白頭,但是在現實面前,理想卻破碎一地,不堪入目,她出賣了自己,雖然第一次是那麼的不甘,但是之後卻成了老男人的情人,她沒有選擇愛情,她自願嫁給了權力,成了掌權者手中的玩物,她用青春和美貌換來了錦衣玉食,換來了豪車和別墅,換來了她想要的一切,除了愛情!
終於,有一天,她遇見了一個人,一個正直、擔當、智慧的男人,這個男人就是高飛,她臉紅了,她心動了,她想有一個真正屬於她的家了,她真心感謝命運給她的這次遇見,雖然他無法給她這樣的家,但她有了一種由心的牽掛和思念,這就夠了,她不奢望來日方長,她期待的是當下全部!
餘倩倩呆立在陽臺上,吹著寒風,思緒紛亂,往事如夢,俊俏精緻的臉上有些蒼白,看著蒼茫大地,她喃喃自語:“已暗忘吹,欲明誰剔,向儂無焰如瑩。聽土階寒雨,滴破殘更。獨自懨懨耿耿,難斷處,也忒多情。香膏盡,芳心未冷,且伴雙卿..........”這是清代賀雙卿的《鳳凰臺上憶吹簫 殘燈》,幽幽怨怨,如泣如訴,她喜歡!
一夜無眠,翌日,餘倩倩身心疲憊,如病懨懨,雖施粉黛,仍難掩倦容。早餐時,她一反常態,獨自一人在餐廳一隅就餐,高飛見狀,心中奇怪,走上前去,看到餘倩倩一臉倦色,關心地問道:“怎麼了?身體不舒服?”餘倩倩抬起頭,斜睨了高飛一眼,冷冷地說:“不關你事!”高飛笑了笑說:“不舒服就去醫院看一下吧!”餘倩倩又看了高飛一眼,並不說話,又低頭吃了起來。“如果不會不舒服,你吃過後到我辦公室,我們談談吧!”高飛說。餘倩倩又抬起頭,看著高飛良久,才點了點頭。
早餐後,在高飛辦公室,高飛關上門,兩人相對坐在茶桌上,高飛沏上兩杯茶,一杯端到餘倩倩面前,一杯放在自己面前,兩人四目相對,良久無言。高飛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微笑著打破了沉默:“倩倩,怎麼?我們好像陌生了?”餘倩倩也笑了笑,但有點苦澀,低頭看著杯中嫋嫋升起的熱氣,輕輕自喃:“高飛,我們雖近在咫尺,卻似在天涯!”高飛呵呵一笑,看著低首凝眸的餘倩倩,顯得更加楚楚動人。高飛輕嘆一聲,柔聲說:“倩倩,今天不談這個,談談你吧!”話音未落,高飛看到餘倩倩身軀微微一顫,她緩緩抬起了頭看著高飛,雙眼中含著晶瑩,她倔強地努力著不讓那晶瑩滴下。
“你都知道了?”
“是的,但我不相信!”
“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為了什麼?能說說嗎?”
“為什麼?你問我為什麼?”
那一眼晶瑩終於滴下!
“為了出人頭地,為了高高在上,為了愛慕虛榮,為了滿足貪慾,為了金錢、名利、地位,這些原因夠了吧!這就是我出賣身體的理由!”餘倩倩激動起來,說完撲在茶桌上哭了起來。
高飛並沒打擾她,他知道她的內心一定是痛苦的,他要讓她將痛苦暄洩出來。
高飛在茶桌抽紙盒裡抽出幾張紙巾遞給餘倩倩,站起身走到她身後,有手輕拂著她那飄逸柔順的秀髮,就像是一個大哥哥在撫慰著受傷的小妹妹似的,好一會兒,餘倩倩擦乾了臉上淚痕,將高飛的手緊貼在臉龐上,幽幽地說:“我現在後悔了,但是已來不及了,我已失去了女人最寶貴的貞潔了,我雖然有了地位、金錢,有了許多人夢寐以求的東西,但是卻髒了身子,別人表面上尊重你,恭維你,背地裡卻瞧不起你,高飛,你會瞧不起我嗎?”
“瞧你說什麼話?,我怎麼會瞧不起你,我始終把你當我的妹妹看!”高飛安慰著說。
“只當妹妹看嗎?”餘倩倩苦笑著從LV坤包裡取出中華細枝煙,抽出一根給高飛,自己點燃吸了一口:“高飛,我的心意你應該知道的,我已和楊松柏斷了,我想做你的情人、愛人,但是卻不可能,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
“哦,斷了就好,我是個有家庭的人,我有我做人的底線,道德和良心讓我無法跨越這個底線,我們之間只能是純潔的友誼,不可能有情愛之念,倩倩,你年輕漂亮,一定能找到一個稱心如意的知心愛人的!”高飛知道對餘倩倩,其實他的內心是有愛意的,但是他只能將這份愛意深藏在內心深處,不可示人,包括餘倩倩。
“別安慰我了!”餘倩倩仍舊苦笑著,“和楊松柏斷了之後,也許我會開啟新的人生,但是我真的對未來的生活毫無信心,我不知道我該如何走以後的路,楊松柏是平陽的“王”我不相信還有誰會愛一個“王”的女人!”
看到餘倩倩悲觀的模樣,高飛心裡一陣刺痛,他真想把他內心的真實毫無保留地告訴她,但他不能,因為這是不理智的,更是不道德的!他只能安慰她,除此之外,他別無辦法!每個人內心的魔鬼要自己去驅趕!
“倩倩,我相信你一定能走出陰霾的,你在我心目中一直是個女強人,和楊松柏決裂說明你是個有勇氣的人,不是嗎?”高飛走到窗邊,推開窗戶,今天陽光很好,暖暖地照著大地,一縷陽光從窗戶洩了進來,一地金黃柔柔地鋪在棗紅色的木地板上,讓人感到冬日裡也有春意!
“世界多美好啊!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有七八,每個人都是在挫折和艱難中成長起來的。”高飛望著冬日暖陽下的平陽城,若有所思地說:“我喜歡一句詩,倩倩我念給你聽吧。”說著,他清了清嗓子,聲音低沉而渾厚:“我們,在自己的哭聲中誕生,又在,別人的哭聲裡死去,生命的兩端浸滿了淚水,難道還要在中間加添不幸?”
餘倩倩好像被高飛的情緒感染到了,她站起身子,緩緩走到高飛背後,伸出柔細的雙臂從後面環摟著高飛的腰部,臉蛋伏下,緊緊依偎在高飛寬厚的後背,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這溫情的一摟一靠,令高飛有些激動,有些手足無措,他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任由余倩倩摟著,靠著,一縷淡淡的清香沁入心底,高飛有些痴了,醉了,他多希望時間能夠停留在此時此刻!混沌中聽到餘倩倩溫柔地說:“高飛,謝謝你,你放心,我會安排好自己的。剛才不好意思,我有些失態了!”
無錯書吧也不知過了多久,高飛緩過神來,他轉過身,雙手輕扶著餘倩倩雙臂,凝視著餘倩倩精緻的臉蛋深情地說:“不用謝我,應該謝謝你自己,記住,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我會記住的。”四目相對,餘倩倩突然感到一陣心跳和羞澀,臉上飛上了一片紅暈,她輕輕掙脫身子,走到茶桌邊,又抽出一根香菸點燃深吸一口。
“我該走了”餘倩倩輕聲說。
高飛也走到茶桌旁,也抽出一根香菸點燃說:“抽完這根菸再走吧,我還有點事要問你。”
高飛今天想和餘倩倩交談的有兩件事,一是確認她和楊松柏的關係;二是在海川集團涉黑案中,餘倩倩是否身涉其中,這一點才是高飛最關心的!
“倩倩,你知道我此次平陽之行是調查海川集團涉黑案真相的,我想知道你瞭解這個案件的真相嗎?”
看著高飛堅定的目光,餘倩倩流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真相?真相不是黃凱製造了這起駭人聽聞的冤假錯案嗎?”
“不錯,到目前為止,確實是黃凱製造了這起駭人聽聞的冤假錯案,但是有證據表明黃凱只是這個案件的具體實施者,後面還有幕後主謀!所以我還在深入調查,鎖定證據!”
“幕後主謀?是誰?”餘倩倩脫口問道。
“我懷疑幕後主謀是楊松柏!”
“啊!不會的,不可能吧,楊松柏身居高位,他為什麼要做出殺人的舉動,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餘倩倩驚得粉臉變色,一隻手習慣性地掩著嘴唇,兩隻眼睛瞪得圓圓的看著高飛。
“為什麼?我想楊松柏就是想利用手中掌握的權力來攫取海川集團的資產!”
“這,這,這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餘倩倩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林宇傑是誰?你知道嗎?”高飛繼續說道。
“林宇傑,藍色妖姬夜總會老闆啊!”
“他還有一個身份是什麼?你知道嗎?”
餘倩倩呡了呡嘴,疑惑地搖了搖頭。
“林宇傑另一個身份是,他是楊松柏的兒子!”
“什麼?他是楊松柏的兒子?”餘倩倩再一次感到了無比的震驚,她張口結舌,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是呆滯地看著高飛。
“還有,漢興集團的老闆是洪運達,但他的後面還是楊松柏!”
聽著高飛的陳述,餘倩倩大腦一片空白,她無法相信這一切,她感到真是太不可思議,匪夷所思,如此錯綜複雜的情節居然就發生在身邊,發生在眼前,好一陣子才緩過神來,冷靜之後,她感到了一陣恐懼,一陣來自心底的恐懼!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餘倩倩不由自主地哆嗦著身子,感到了徹骨的寒冷。
高飛掐滅了快燃到盡頭的香菸,走到餘倩倩面前,伸出雙臂將她摟進懷裡,他從餘倩倩的反應已確定她和這起案子並無瓜葛,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他緊緊摟著餘倩倩安慰著說:“倩倩,別怕!有我呢!但是你會失去你現在擁有的一切,你要有思想準備。”
餘倩倩依偎在高飛厚實溫暖的懷裡,感到有了一份依靠,有了一種踏實,更有了一股信心和勇氣!
“高飛”此刻的她,內心已經平靜了下來,她長吁一口氣說:“一切都是浮華,一切都是雲煙,我沒有什麼可留戀的,黃梁一夢啊!可惜我醒得太遲了!”
“不遲,你還年輕,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謝謝你,高飛,我會振作起來的”
“好的,這樣我才放心,今天我們的談話是我們兩人的私密,在楊松柏面前你要保持鎮定,現在案件還在調查階段,不要讓他起疑心。”
“哼,我知道,你要注意安全,你這次剛到平陽時我有發資訊給你,要你注意安全,因為我那時聽說黃凱有可能摻和進這個案子,他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但想不到事情會這麼複雜,這麼不可思議!”
就在高飛和餘倩倩交談時,楊松柏像是一隻熱鍋上的螞蟻正在辦公室裡團團打著轉,這些日子以來,他深深地嚐到了焦頭爛額的滋味:黃凱被專案組查出後跳樓自殺;高飛仍然揪住案子不放,要挖出深藏在背後的人;前些時候,餘倩倩又和他大鬧一場,離他而去;昨天洪運達來向他彙報說高飛到漢興集團瞭解情況,可能已對公司進行秘密調查;前天的全省經濟工作會議上,平陽市在工業增加值、固定資產投資、國內生產總值、財政收入、專案開工竣工率、招商引資等各項指標均出現全面下滑,從全省的前三名倒退到全省後三名,會後,他和王建成受到省委、省政府約談。這一樁樁,一件件使他頭痛不已,特別是高飛堅持深查海川涉黑案,更是令他十分惶恐不安,就像高懸頭上的達摩克里斯之劍不知何時會落下,將他斬為兩瓣,此刻的他就像一個誤入萬丈懸涯的旅者,望著腳下深不可測的深淵,無路可退,孤獨而無助!
他狠狠地掐滅剛點燃的香菸,走到窗前,目露兇光,盯著窗外被他主宰著的平陽市,這個帶給他榮耀、權力、地位、金錢、美色的城市,他的本能的狼性又被激發出來,官場如戰場,是個無硝煙的戰場,“進攻是最好的防守!”這是他始終恪守的人生信條,他絕不甘心束手就擒!在數十年的官場生涯中,他早已深諳各種手段,在殘酷的鬥爭中,也曾數度如臨深淵,如履薄冰,但都以“進攻是最好的防守!”這一策略擊敗了對手,轉危為安,巋然不動,穩如泰山!
要想取得勝利,就要找到對手的弱點,然後給予致命的一擊,但是他以往的對手都有著許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或是貪財、或是好色、或是利用權力肆意妄為,攻其任何一個弱點都可將其斬於馬下,而高飛卻是一個清正廉潔,剛正不阿之人,要想找其弱點,攻其不備,實屬不易!他盤算著,一個罪惡的念頭在他腦海中醞釀發酵,他獰笑著,他要實施一個大膽的計劃!
2019年元月10日,又是一個寒冷的雨夜,還是在平陽市東南隅城鄉結合部待徵遷的棚戶區一破敗民房內,屋內還是燈光昏黃暗淡,還是一老一少,屋內空間狹小,煙霧繚繞,瀰漫著濃烈的菸草味,兩人吸著煙,低聲交談著:
“劉叔,你放心吧,前幾天我去看姐了,有林濤在,她在精神病院很安全,林濤照顧得很周到,唉!林濤對我姐可謂是一往情深啊!現在案件還在查,就讓我姐再呆一段時間吧,等案子了結了,還要請劉叔為他們主持大婚呢!”
“是啊,患難見真情啊!如果不是海川兄和你媽門第觀念太重,他們倆早就結為夫妻了,等事情了結了我一定為他們主持大婚!有林濤這種踏實可靠的人陪伴著你姐,海川兄和你媽在天之靈也可安息了!”
“揚兒,現在這個案子到了緊要關頭,黃凱的暴露給了楊松柏有力的一擊,依我猜測楊松柏絕不會坐以待斃,他會像只瘋狗一樣瘋狂的咬人,我們現在當務之急是保護好高局,讓他能靜下心來不受干擾地查案,才能將所有應受懲罰的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劉叔,我知道,我們一定要保護好高局的安全,這是頭等重要的大事,但是對於將我爸迫害致死的惡棍,我一定要以我的方式解決!以告慰我爸在天之靈!”年輕人態度堅決,不容置疑!
“唉!”老者看著年輕人長嘆一聲,“我又何嘗不想呢?你雖然不是海川兄的親生兒子,但你現在卻是陳家唯一的男丁,萬一有個閃失,我怎麼向海川兄交待呢?”
“劉叔,你放心,我會安排好的,到時我定能全身而退的,再說這個事是由市支隊管轄,高局不會插手的,就算高局覺察到一些什麼,也不可能和現在這個案子併案處理,所以你就放心吧!”
“好吧,你小心從事吧,希望高局能夠儘快查清案情,給我們一個交待,我們也好迴歸正常的生活!”劉叔感慨地說。
“現在高局已經開始對漢興集團和藍色妖姬夜總會的資金流向進行秘密調查,我想找個合適的時間和他見見面,把我們掌握的材料提供給他。劉叔,你認為呢?”年輕人徵詢老者意見。
“揚兒,你見機行事吧!”老者吸著煙說。
“劉叔,我先走了。”年輕人說著站起身,拉開門,一股寒風撲面而來,他緊了緊大衣,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望著年輕人遠去的高大背影,老者感慨地自言自語:“海川啊,揚兒長大了,成熟了,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常惹你生氣的懵懂少年了,你有如此優秀的兒子,在不久的將來,他定能夠讓海川集團再度輝煌,你可以放心了!”
晚上12點,在平陽市一個足有二十多年的老舊小區裡,在3幢1單元4層401室裡租住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此刻,他正一個人坐在小客廳沙發上煩燥地抽著煙,屋內關著燈,黑暗中煙火明滅閃爍,星星點點,像磷火般詭異。
他住進這個破舊狹小房子已有一段時日,雖然他有著用不完的金錢,但是所有的繁華已成過眼雲煙,他只能像一隻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白天躲在暗無天日的地洞裡,只有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才能夾著尾巴溜出地洞透透氣,他已從“人”變成了“鬼”,在人的世界裡他已徹底消失,成了閒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他多想馬上就離開平陽市,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開始“人”的生活!但是平陽是生他養他的故土,這裡承載著他太多的念想和記憶;這裡有著他的父母雙親,儘管他們在他開始作惡多端的時候就已和他斷絕了關係;這裡有著他曾經輝煌,不可一世的榮光;這裡還有著他夜思夢想卻無法得到的令他痴使他狂的漂亮女人;這裡更有著把他從“人”變成了“鬼”,使他墜入“地獄”的仇人!
他絕不甘心就這樣離去,他要復仇,既然他已成“鬼”,就要像“鬼”一樣的去吮吸人的魂魄,汲取人的精華,他要做一個人人害怕的“厲鬼”!
他掐滅煙,黑暗中走到一張破舊的小桌旁,開啟桌上的電腦,打起字來,他原本很少打字,因此操弄起電腦來很是困難,但他仍然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打,時間就在這“滴答”的敲擊聲中流逝,直到凌晨5點,他才打著哈欠,將打好的檔案儲存在隨身碟中,然後起身走到廚房,開啟燈,推開靠牆的櫥子,把牆上的一塊磚頭取下,將隨身碟藏了進去,然後裝好磚頭,再把櫥子搬正,恢復原樣,做完這一切,他長吁一口氣,伸了個懶腰,走進臥室,撲倒在床上,不一會就鼾聲大作,進入夢鄉。
一週時間轉瞬過去,陳志、李國明、王誠、胡成功四人對漢興集團近一年來和藍色妖姬夜總會成立以來的資金往來進行了秘密調查,發現了不少疑點和有價值的線索:
一是在藍色妖姬夜總會成立之後,漢興集團入主海川集團之前,每月有1000萬—2000萬的資金流入,其中營業額收入大約在500萬—800萬之間,其餘的錢有私人賬戶匯入,有平陽市一些企業匯入,而這些企業很顯然並沒有和藍色妖姬夜總會有業務往來;在漢興集團入主海川集團之後,每月資金量陡然巨增,匯入的資金量達到6000萬以上,有三個月更是達到一億元以上,且大部份都是從漢興集團匯入,這充分表明了漢興集團與藍色妖姬夜總會之間存在著高度的關聯性;
二是從資金流向顯示,上述所有資金均是流向藍色妖姬夜總會,而藍色妖姬夜總會卻從沒向這些企業和個人回流任何資金,說明藍色妖姬夜總會和這些企業和個人之間不存在生意上的往來;
三是藍色妖姬夜總會的資金流出則不同尋常,每月藍色妖姬夜總會賬戶上只留有500萬左右的資金,而其餘資金則在本月裡不斷地匯出,收款賬戶是三家貿易公司,而這三家貿易公司成立時間幾乎和藍色妖姬夜總會一致,最後這三家貿易公司又不斷地將這些資金陸續轉出,令人不安地是,轉入地不在國內,卻在美國,一個名叫jack的私人賬戶,幾年來,共匯入該賬戶的資金量高達20多億!
看著辦公桌上堆放的厚厚的幾本銀行流水憑證和調查分析報告,高飛劍眉緊鎖,心情十分沉重,從資金流向情況看,這個案子呈現出了更加複雜的情況,不但涉及到侵吞民營企業資產、殺人等惡性案件而且存在著十分嚴重的洗錢和轉移資產問題,他萬萬想不到竟有人會如此膽大妄為,視黨紀國法於無物,其惡劣程度令人髮指!
高飛深思良久,他叫來了王誠,吩咐他將這一段時間調查情況整理成彙報材料上報肖國興部長。然後叫上陳志,今天天氣很好,但看到調查的情況,心情如鉛般沉重,幾天冬雨之後,雖然有些寒冷,但陽光明媚,他想到郊外舒緩一下不好的心情,領略一下大自然返璞歸真的美好,這種郊外小憩,對於大眾來說是一件非常平常的小事,但對於忙碌的高飛卻是一種難得的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