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專案組成員法醫胡成功和平陽市公安局法醫廖建軍讀高中時就是同班同桌的同學,兩人平時一起上學,一起玩耍,感情甚篤,後來兩人同時考上中國人民公安大學法醫專業,更是形影不離,親如兄弟。但大學畢業後兩人因工作和家庭原因各奔東西,聯絡逐漸變少,只在節日時在電話中相互問候一番,三年前,大學同學聚會,兩人總算見上一面,望著彼此有些花白的兩鬢,兩人感慨萬千,唏噓不已!
胡成功心裡十分明瞭,高飛將他選入中央專案組,是他和廖建軍的特殊關係,而廖建軍是這起案件的關鍵一環,所以胡成功感到了沉重的壓力和肩上的重任。因是秘密交談,胡成功決定晚飯後再聯絡廖建軍,找個僻靜所在好好聊聊。
晚上7點半,胡成功影印了幾張案件卷宗中的法醫鑑定報告,拿起手機,拔打了廖建軍的電話。
“喂,建軍,你好啊!”
無錯書吧“啊,是成功啊,真是你嗎?”電話中傳出廖建軍滿是欣喜的聲音。
“是我啊,當然是我啊,好久不見了,有三年了吧,自從三年前同學聚會後就沒見了吧!”
“是啊,是啊,三年了,兄弟我好想你啊!可惜你高升公安部,高高在上啊,難一睹芳容啊!”廖建軍大聲地開起了玩笑。
“還芳容呢,都老了,我今晚就讓你一睹我這張老臉吧!”
“什麼?你在平陽?”
“是啊,我在平陽。”
“唉喲喂,我的兄弟,你在哪?,我馬上過來!”
“我住在市賓館,但在這不方便我們兄弟敘舊啊,這樣吧,你找一家僻靜的小飯館吧,咱兄弟倆喝杯小酒,你看咋樣?”
“好的,好的,我的地盤我熟悉,我馬上過來接你!”
“不用過來接我,你到了地點發個定位給我,我打的過去,方便!”
“還是我過來接你吧!”
“兄弟,真的不用過來,你發定位給我。”
“好吧,你這條倔驢!我帶兩瓶茅臺過去,我們兄弟倆好好喝喝,不醉不歸!”
胡成功結束通話電話,不禁笑著搖了搖頭,這個兄弟啊,真想醉死我啊!
20分鐘後,廖建軍將定位發了過來,胡成功立即走出賓館,打了輛計程車。這地方不遠,15分鐘後,胡成功到達指定地點,看到廖建軍正在對面馬路旁,一手提著兩瓶酒,一手高高舉起,用力地招呼著,在明亮的路燈下臉上洋溢著喜悅。胡成功趕忙穿過斑馬線走上前去,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良久,兩人才分開。
“走,我們今晚把這幹了!”廖建軍舉了舉手中的兩瓶茅臺說。
廖建軍領著胡成功走入街道旁的一條路燈昏暗的小巷,小巷很窄,僅容兩人並肩行走,兩人扶肩搭背地走著,大約走了10分鐘,在小巷的盡頭有一座二層小樓,窄窄的小門上方亮著一塊長方形黑色木牌,上面用正楷燙金大字寫著“潮汕牛肉火鍋”。
“到了,天氣冷了,火鍋配茅臺絕配!”廖建軍顯得很興奮:“老闆,來個小包間”他人未進門,聲音已傳了進去。小店裝修簡陋,但裡面人聲嘈雜,一樓擺著二排八張四人座的火鍋桌,全坐滿了顧客,火鍋熱氣騰騰,雖無暖氣卻感到有些悶熱。
“來嘍!樓上請!”店老闆滿臉堆笑迎了上來“哎呀,是廖警官啊,快請,快請!”店老闆忙帶著兩人上到二樓,二樓三大一小四個包間,他們走進最裡面的小包間,裡面杯盤狼藉,想是顧客剛剛離開還沒來得及收拾。
店老闆有些不好意思說:“客人剛走,我馬上收拾,馬上收拾!”說著自己動起手,麻利地收拾起來,很快,小包間就收拾妥當,店老闆出去後,一個穿著樸素的十幾歲小姑娘走了進來,給火鍋點上火,在火鍋內加入清淡和麻辣兩種火鍋底料。廖建軍點了一份大份鮮牛肉、一份潮汕牛肉丸、一份牛雜、四五個蔬菜、二份秘製沙茶醬。兩人脫下外衣,相對而座,底料燒開後,廖建軍將各種菜餚倒入,一會兒,香氣四溢,令人垂涎!
廖建軍在杯子上斟滿酒,用漏勺打了一碗給胡成功,舉起酒杯開心地說:“成功,來,第一杯我們幹了!”說著仰頭一飲而盡,“好,幹了!”胡成功也舉起杯子一口喝下,嚐了嚐碗中的牛肉,果然好吃,細嫩香滑,味道鮮美,滿口濃香。
兩杯小酒下肚,兩人開啟話匣,開聊起來,聊年少時的輕狂,聊高中時的情誼,聊大學時的散漫,聊中年的煩惱,聊家庭嗦事,聊光陰似水、青春不再,聊社會現象,聊國家大事,生活的酸甜苦辣盡在這小小酒杯之中,他們海闊天空,信馬由韁,胡吹亂侃,感慨萬千!
他們吃著美味,喝著好酒,一個多小時就這樣悄然流逝,小店裡的客人都已酒足飯飽,陸續離開,只剩胡成功、廖建軍兩人,四周變得冷清寂靜,沒了聲響。
“是到了談正事的時候了。”胡成功心中想道。他敬了廖建軍一小口酒,吃了一塊牛雜,望著眼前這位憨厚耿直的老同學壓低聲音說:“建軍,不瞞你說,我這次來平陽市,一是來看看你這位多年沒見的老同學,二是帶有任務來的。”
“什麼?帶有任務來的?平陽出了什麼大案子了?要勞動你這個公安部的大法醫?他媽的,我們基層法醫就是低人一等,什麼訊息都不和你說,做起工作就沒日沒夜的!”廖建軍也壓低聲音,低聲說:“兄弟,給透露透露。”
“平陽沒發生什麼大案子,我這次是被選進中央專案組,專門來調查海川集團涉黑案的。”
“什麼?調查海川集團涉黑案?”廖建軍顯得十分吃驚,“這個案子不是都結案了嗎?”廖建軍通紅的臉上青筋暴出,雙眼瞪得圓圓大大的,直勾勾地看著胡成功。
“是結案了,但是這個案子有人不斷進行匿名舉報,據說全國人大代表中有幾位和陳海川相識的代表,他們不相信陳海川會涉黑,更不相信一個年產值達上百億的大型民營企業會是涉黑集團,也聯名要求重新調查。”
“哦,原來是這樣”廖建軍喝了一口酒,垂下了頭,眼睛看著桌子,神色變得有些黯然,完全沒了剛才海闊天空的那種氣勢。
“這個案子中央領導高度重視,作出重要的指示,要求公安部成立專案組對此案重啟調查,務必要查個水落石出!”胡成功加重了語氣,眼睛直視著垂著頭的廖建軍。
許久,廖建軍慢慢地抬起了頭,雙手抱著頭,用力地揉搓著有些許花白的頭髮,雙眼通紅,流露出恐懼和不安,神情有些恍惚。
“建軍啊”胡成功伸出手,拍了拍廖建軍的肩膀,讓他回過神來,然後說;“這個案子中陳海川和小女孩秦春梅的死亡鑑定報告都出自你手,能和我談談嗎?”
“談、談、談什麼?”廖建軍顯得有些緊張和慌亂,額頭上滲出了細細的汗水。
“這個案子你知道的都可以談。”胡成功步步緊逼。
“好象沒什麼好談的,我們法醫不就是做份內的事嗎?其它事情我們所知很少的。”廖建軍回過神來,囁嚅著說。
“建軍,你真不知道點什麼嗎?我發現鑑定報告中的一個細節,希望你能給我一個令我信服的合理的解釋!”
“什麼細節?”在胡成功步步緊逼之下廖建軍有些心慌意亂起來。
胡成功從手包中拿出幾張紙,遞給廖建軍,這是陳海川和小女孩秦春梅死亡鑑定報告的最後一頁的影印件。
“這沒問題啊,怎麼了?成功。”廖建軍看了看將報告遞還給胡成功。
胡成功舉著報告,手指著報告中最後的法醫簽名說:“建軍啊,我們是幾十年的兄弟了,你向來工作認真,一絲不苟,你的每一份鑑定報告簽名都寫的工工整整,這是你的性格,你的為人養成的習慣,但是這兩份報告簽名你卻寫的隨意潦草,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這是你的名字,是什麼原因讓你在這兩份報告上改變了你二十幾年的習慣,你是在刻意隱瞞什麼?還是想暗示什麼?或者從心裡學角度來說,你這簽名是在極度緊張和不安的情況下寫的!”
胡成功咄咄緊逼,犀利的雙眼緊盯著廖建軍,一連串的發問讓廖建軍感到一陣炫暈,火鍋沸騰著,翻滾著,熱氣騰騰,廖建軍更熱,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他趕緊抽出幾張餐巾紙在額頭上擦拭著。他低聲說:“成功啊,今天是我們兄弟相聚的日子,不談這些,好嗎?”胡成功看到廖建軍喪氣的樣子,心有不忍,緩了緩語氣:“好吧,今天我們就喝酒,不談別的,不過我剛才說的話,你好好想想吧。”
兩人再度開聊,但已完全沒有了剛才和諧熱烈的氣氛了,胡成功見廖建軍滿臉通紅,表情黯然,愁容滿面,無精打彩,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再看看時間已近十一點了,一瓶茅臺剛好喝光,他瞅了瞅廖建軍說:“建軍,時間不早了,今天到此為止吧,嘿嘿,還有一瓶茅臺存著,我們兄弟倆以後再喝吧!”
此時此刻,廖建軍心事重重,已再無心思喝酒了,只是礙於臉面硬撐著,恰好胡成功提出,他正好順水推舟。他倆打了輛車,先到市政府賓館,胡成功下車時緊握著廖建軍的雙手說:“兄弟啊,希望我們很快就能把那瓶茅臺開心地喝掉!”此話意味深長,廖建軍焉能不知?他囁嚅著說:“一定,一定,喝個痛快!喝個痛快!”
回家後,廖建軍輾轉反側,心情沉重,無法入眠!他看著身旁含笑熟睡的妻子,深情地低下頭去,在她額頭上輕輕地吻了吻,然後穿上大衣,下床走到兒子房間,推開門看了看熟睡的兒子,穿過客廳,走到陽臺上,掏出大衣裡的香菸,猛吸起來。
12月的平陽市已是萬物凋零,寒風陣陣,廖建軍漠然地站在陽臺上,深夜的平陽市萬籟俱寂,一片蕭瑟,一排排昏黃的路燈寂寞地閃爍著,沉沉的夜色中間或有一兩聲呼嘯而過的汽車馬達聲,終於給這死寂的夜晚添了一抹淡淡的生機。
廖建軍站在這二十五樓高的陽臺上,木然地望著眼前這一方朦朧而深沉的天地,心中像是壓著一塊千鈞巨石,沉重得無法呼吸。
今晚,胡成功的話就像一把把亮閃閃的利劍,穿透著他的心房,使他害怕,使他恐懼,使他夜不能寐,他真想從這陽臺上一躍而下,從此魂歸塵土,從此了無牽掛,從此一了百了,從此沒有了良心的譴責,從此沒有了內心的痛苦!
但是一想到正在熟睡著的妻兒,他退縮了,他猶豫了,他不捨了,他真不忍看到親人們的淚水滂沱,痛苦不堪!他狠命地抽著煙,他痛恨自己,他內心煎熬著,掙扎著,痛苦著。
這一夜無眠的不僅是廖建軍,還有一人也在家中陽臺上抽著煙,心事重重,他就是杜威,平陽市刑偵支隊副支隊長,中央專案組成員,但他這個專案組成員卻是平陽市市委書記楊松柏將他強塞進去的,他感到身處夾縫中的無奈。楊松柏書記那肉墩墩陰沉沉的大臉不時的在他眼前搖晃,那一句句軟硬兼施的話在他耳邊不斷地迴旋,他該如何自處,如何自保,他心知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調查一起涉黑案件,而是一場鬥爭,在這場鬥爭中他扮演的角色並不光彩!但他別無選擇,在他面前只有兩條路,一條是積極配合中央專案組深入調查之路,另一條是楊松柏書記要他走的通風報信之路,任何一條路都會佈滿荊棘,充滿危機。
他內心糾結著,掙扎著,無法平靜,無法安寧,他思前想後,權衡利弊,他在陽臺上抽著悶煙,來回走著,也不知走了多久,抽了多少根菸,在東方欲曉之際,他終於決定,走一步,看一步,先把當天調查的情況向楊松柏書記彙報,再來決定今後如何走,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好的辦法策略。
第二天一大早,杜威洗漱後到樓下早餐店胡亂吃了一碗牛肉麵,騎上電動車前往單位,他的辦公室在市公安局刑偵支隊三樓,剛到三樓,就看到辦公室門口的走廓上,一個人靠在欄杆上,嘴上斜叼著根菸,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黃凱,他的頂頭上司,公安局分管刑偵副局長正在門口等著他,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完全出乎杜威的意料,平時這個在市局權力熏天,呼風喚雨的傢伙高高在上,就連市局陳局長都要讓他三分,怎麼可能一大早就親自上門等他,他感到了一股不祥之兆。在他心裡,他是瞧不起這個黃凱的,無論是業務能力還是為人處世,還是生活作風就像一個社會上的混混,哪裡有人民警察正直勇敢的高大形象。但是就是這麼一個不正之人,卻在短短的幾年時間內飛黃騰達,幾度榮升,升到了別人奮鬥一輩子都無法達到的高度,令人深思和無法理解!
“黃局,你好!”雖然杜威內心排斥黃凱,但是畢竟是領導,表面的尊重還是要的,所以杜威主動開口,淡淡地問了一句。
“好早啊,杜副支隊長,我來向杜副支隊長討杯茶喝。”黃凱不陰不陽,皮笑肉不笑地說。
“呵呵,黃局說笑了,我這隻有工作茶,哪裡比得上黃局的好茶啊!”杜威一邊開啟辦公室,一邊將黃凱請進辦公室。
洗杯、燒水、泡茶、斟茶,“黃局,請用茶”杜威說。黃凱喝了一口,皺了皺眉頭說:“你這是什麼茶?改天到我那拿些好茶!”“謝謝黃局!”杜威看著黃凱緊皺的眉頭,心裡一陣舒暢。黃凱一把倒掉杯中的茶水,像狼一樣的三角眼盯著杜威,陰陽怪氣地說:“猜猜,我這麼早來找你,是為什麼嗎?”,杜威“哈哈”一笑,打趣道:“叫我猜猜我是誰還成,叫我猜領導的心思,我可猜不到,也不敢猜啊!”說著拿出林宇傑給的中華煙,遞上一支,黃凱看了看杜威,放到嘴邊嗅了嗅,用嘴角斜叼著,點燃吸了一口,朝著杜威噴出一圈濃濃的菸圈:“你小子,行啊,現在可是楊書記的大紅人了!”,說得杜威一臉懵懂,莫名其妙:“不會吧,我是楊書記的大紅人?”,“你小子就裝吧!楊書記叫我通知你,馬上到他辦公室去”黃凱邊說邊起身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什麼,轉過頭對杜威說:“昨天的事,你懂的,沒看見我吧。”杜威愣了一下,馬上會過意來:“當然,我什麼也沒看見。”,黃凱“嘿嘿”冷笑著走了出去。
在楊松柏辦公室,楊松柏半躺在寬大舒適的真皮沙發上,黑著臉,皺著眉,吸著煙聽著杜威昨天調查的情況彙報,杜威規規矩矩地站著,小心地彙報著,當然對於偶遇黃凱一事,他決口沒提。
“只安排你和王誠調查秦春梅和周小莉兩個小女孩的情況?高飛沒讓你參加專案組的工作部署會嗎?”
“是的,楊書記。”
楊松柏臉色更陰沉了,陰沉得讓杜威害怕,他在辦公室來回跺步,許久,才緩緩地說:“我知道了,你去吧,隨時向我彙報。”
杜威走後,楊松柏又點燃一根菸,走到窗邊,望著灰濛天空籠罩下的平陽市,心潮起伏,三十多年來,他在官場縱橫捭闔,左右迴旋,從一個鄉鎮普通幹部升至擁有近千萬人口的地級市市委書記,其中的艱辛不言而喻,宦海沉浮,經風歷雨,但每一次都轉危為安,化險為夷,雖然他浸淫官場數十年,經驗豐富,功力十足,但這次是否可以安然度過,卻心中無數,平陽啊,平陽啊,這片給予他權力、地位、金錢、美女的土地啊,是否就是我楊松柏的“滑鐵盧”啊!想著,想著,楊松柏不禁感到後背一陣發涼!
面對中央專案組,是以靜制動,不動聲色,還是主動出擊,製造迷霧,他舉旗不定,心中惑然,這是他此生中最為艱難的一次選擇,是關係到他生死存亡的一次選擇,因為他的對手是中央專案組,是被傳說得像神一樣的高飛!
他心有不甘,心存僥倖,決不能束手就擒!他的身上流淌著東北人狼一樣的狠勁和血性,一不做,二不休,我就攪渾你這攤水,看你高飛有多少能耐!他狠狠地扔掉手中的香菸,拿起了電話:“按照我們的計劃,你和三兒商量一下,擇機而行,哦,還有,你想辦法讓杜威知道周小莉的下落,讓他取得高飛的信任,當然了,周小莉這個小妮子,你應該知道怎麼辦吧!”
與此同時,在市委賓館專案組會議室內,專案組正在召開內部碰頭會,這次會議仍然沒有通知杜威參加,他對杜威心存顧慮,他可以安排杜威做某件事情,但絕不能讓他知道專案組的整個工作安排,至少現在不能。
此刻,高飛正聚精會神地聽取各小組調查情況彙報和分析推理,還不時地在筆記本記錄些什麼。聽完彙報後,高飛思忖良久,做了總結髮言:“經過昨天一天的調查,雖然沒有取得直接的證據,當然,我也沒有任何期望能在很短的時間裡獲得直接的證據,但是剛剛聽了各小組的彙報和分析推理,我覺得調查還是有成效的,下面,我把一些疑點和大家的分析推理總結一下。”
他吸了口煙,喝了口茶,接著說道:“一、海川集團劉健民在看守所短短3個月時間,體重下降了45斤,這不符合常理,是否存在刑訊逼供的可能?在與我們交談中兩次將眼睛斜向周洪達這一細節,說明了什麼?是否可以推斷為周洪達正在監視著劉健民,所以,我們在劉健民口中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二、陳海川在藍色妖姬夜總會一次強暴兩個少女,我認為可能性有,但不大,在他向一個女孩施暴時,為什麼另一個女孩不跑出房間?所以,我認為,在現場的絕不止陳海川一人。”
“三、王誠在秦春梅跳樓自盡現場的分析是很有道理的,是否可以推理為秦春梅不是自盡而是被人抱起扔下去的?”
“四、王誠在藍色妖姬夜總會偶遇市公安局黃副局長,我認為這一點很重要,這說明什麼呢?至少說明黃副局長和藍色妖姬夜總會關係絕不一般,和夜總會老總林宇傑關係絕不一般,他昨天晚上睡在藍色妖姬夜總會,那麼我們是否可以揣測他經常在那睡覺,是否可以進一步推斷為秦春梅跳樓的那一天晚上他有可能也在現場,甚至是目擊者呢?”
“五、胡主任和廖建軍交談後,從廖建軍的反應來看,應該是有問題,我們先別急,給他一個思考緩衝的時間。”
“六、我接到的那個神秘電話,說明什麼?說明我們絕不是孤立的戰鬥,這人也許就是舉報人,但他為什麼不直接和我們聯絡,而要故作神秘?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他認為時機還不成熟,等到時機成熟,他一定還會和我聯絡的,我們靜等訊息。”
“七、從這幾天情況來看,市委、市政府對我們的到來並不歡迎,有兩種可能,一是我們的到來,他們接受不了,認為是故意找茬,另一種可能就是這個案子本身牽扯到他們,據我分析,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高飛洋洋灑灑總結了七點,眾人聽了紛紛點頭,高飛說完,陳志接過話茬說:“那麼我們現在應該趁勝追擊,找出有力證據!”高飛笑了笑:“小陳,心急吃不成熱豆腐啊!我們要趁勝追擊,但要講究方式方法,凡事欲速則不達,要找到證據可沒那麼容易,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我認為還是按照我們自己的節奏走,狐狸的尾巴就會露出來。”高飛很是自信地說。
接著,高飛對下一步調查工作進行了安排佈署:陳志和李國明秘密調查市公安局黃凱副局長,查明他的底細,高飛特別交待調查一定要在絕對保密的情況下進行,不能驚動任何人;王誠和杜威繼續查詢周小莉下落,務必儘快找到;法醫胡成功留守辦公室等待廖建軍的訊息,他堅信,廖建軍會主動來找胡成功;他自己則想再次會會那個風情萬種的謎一樣的女人餘倩倩,透過她去認識一下風度翩翩的藍色妖姬夜總會老總,年輕的林宇傑,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林宇傑不一般,這個夜總會不一般。昨晚,餘倩倩來電話,約他出去走走,他婉言謝絕了,當場引來了餘倩倩一陣嬌吒,說他不夠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