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鳳看著楚曦沫的眼神裡滿是失望。

她輕聲嘆息著：“我跟言言從來就不曾忘記過楚家的恩情，所以我一直跟言言說，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

“可換來的是什麼？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壞，你仗著這一份恩情橫跨在言言和小語的感情當中，小語乖巧，願意陪著言言包容你，可你呢？你都做了什麼？”

有些事情，就算陸謹言沒有告訴自己，李新鳳有眼睛，自己都看在眼裡。

她現在最後悔的，就是當年沒有阻止楚曦沫一再的接近陸謹言和顧芊語。

李新鳳覺得自己確實是老糊塗了，她總覺得楚曦沫只是對陸謹言執念太深，但楚曦沫本質並不壞。

或許讓她看著陸謹言和顧芊語之間恩愛的感情，這孩子就會知難而退。

可她沒有想到，自己還是將人性想的太美好，將楚曦沫想的也太好。

隨著李新鳳的話，楚曦沫原本就沒有血色的臉龐，更是蒼白如紙，身子還搖搖欲墜的顫抖著。

李新鳳一眨不眨的看著楚曦沫，說道：“做人也不能太貪心了，當初楚家的恩情，言言幫了你們楚家也不少，他自己在陸家都還寸步難行呢。”

“你們楚家能夠有今天，是言言在陸家不斷的打壓下，還縱容著你父母一次又一次的獅子大開口，真要算起來的話，該償還的早就償還了。”

有些人就跟饕鬣一樣，永遠都不會感到滿足。

這麼些年來，楚家的所作所為李新鳳也看在眼裡，她之前總覺得不是幫不上忙的問題，能幫就幫。

但是現在看來，一開始的時候就錯了，全錯了。

楚曦沫不敢相信的看著李新鳳：“是，他是幫了楚家不少，可是現在他全收回去了，我爸媽恨不得掐死我。”

一想到自家父母那天抓著自己一頓撕扯的場景，楚曦沫的眼神裡充滿了怨恨。

她咬牙切齒的看著顧芊語：“他現在為了討好顧芊語，將楚家拉下臺，陸謹言自己當初就是錯了，他活該被顧芊語拋棄，沒人愛他，只有我愛他，我做錯了什麼？”

“顧芊語，你當時總是傲然的和我說，感情不分先來後到，我自己去爭取感情，是你和陸謹言的感情不夠牢固，怪我嗎？”

說到最後，楚曦沫諷刺的笑著，她當初不過是兩邊忽悠，不管是顧芊語還是陸謹言都沒有察覺，那是他們兩個人的問題。

楚曦沫只能說他們都太愚蠢了，被自己耍的團團轉。

面對著楚曦沫這一番話，顧芊語並沒有回答。

因為當時確實是自己和陸謹言不夠成熟和穩重，才會被楚曦沫三言兩語給挑撥到感情破裂。

陸謹言有問題，顧芊語不覺得自己就沒有問題了，她當初心高氣傲的，對陸謹言的語氣也不是很好。

仔細回想起來，就當時那樣的情況，自己和陸謹言的戀情不是因為楚曦沫，怕是也長久不了。

楚曦沫將目光落在了李新鳳的身上：“奶奶，我已經被阿言搞的身敗名裂了，甚至在景城無法立足，還不夠嗎？”

“這一切我都認了，我自己技不如人，沒什麼好說的，但是我爸媽是無辜的，阿言非要這麼趕盡殺絕我？”

說著，楚曦沫眼眶泛紅，聲音啜泣：“奶奶，就當是最後一次，你讓阿言放過我父母吧，我已經付出……”

“曦沫，如果不是事情已經發展到這樣的地步，你並不會覺得自己做錯了，你只會理所當然的覺得這一切都是應該的。”李新鳳打斷了楚曦沫的話。

楚曦沫的事情，李新鳳在那天不知情的情況下，幫著打電話求情的時候就已經瞭解到了。

是她一次又一次的主動招惹著顧芊語，才會讓陸謹言忍無可忍的做出這一切的舉動。

當年，她也是用這樣的方法來抹黑顧芊語。

陸謹言不過是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至於楚家那邊……

本來就仗著自己有陸謹言的幫忙，打著陸謹言的名義在外橫行，也確實做了不少違法的事情。

楚家父母還惡毒的想要拉上陸謹言，這一點，李新鳳是怎麼都不能接受的。

自己好好的一個大孫子，本來在陸家那邊就舉步維艱，還要被楚家拉著下水，李新鳳說什麼都不會同意的。

從始至終，顧芊語都像是個外人一樣，看著眼前和楚曦沫之間的對話。

她當然知道楚曦沫這麼著急來找李新鳳的原因。

楚家現在已經不行了，正在被調查，資金也全部被凍結，楚家父母將這一切都怪罪到了楚曦沫的頭上。

就顧芊語所知道的，楚家父母覺得都是楚曦沫得罪了陸謹言，才導致了楚家的落敗，加上楚曦沫的醜聞一出。

她的父母就合計著，要將楚曦沫嫁給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續絃，對方願意給楚家父母二十萬。

楚家父母原本就享受慣了榮華富貴，二十萬對於他們來說還不夠塞牙縫，但再少也是肉，兩人欣然同意了。

楚曦沫現在只有讓陸謹言停止對楚家的狙擊，才能夠避免自己被賣掉的命運。

所以她一直糾纏著李新鳳，希望看在往年的恩情上，李新鳳能夠幫幫自己。

誰曾想，李新鳳這邊完全柴米不進。

楚曦沫因著李新鳳的話神色漸漸的扭曲。

她一次次的卑微祈求，為什麼就是不能讓李新鳳有惻隱之心，為什麼非要逼死自己才甘心？

尤其是當著顧芊語的面，楚曦沫覺得自己顏面盡失。

殊不知，她在顧芊語的眼裡，什麼都不是。

她越想越覺得不甘心，憤怒的情緒湧上心頭，楚曦沫一把就朝著李新鳳撲了過去。

楚曦沫的情緒已經徹底的失控了。

她現在只想著要掐死李新鳳這個忘恩負義的老太婆。

李新鳳根本沒想到楚曦沫會突然這樣，被驚嚇到了後退了幾步。

楚曦沫還沒來得及湊近李新鳳，楚曦沫已經出手了。

她上前一把抓住了楚曦沫肩膀，將她朝著自己拽了過來，臉色微微一沉。

顧芊語直接一把將楚曦沫推開。

門口出去就是臺階，她的身子順著臺階滾落了幾圈，躺在地上蜷縮著身子哀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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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新鳳則是因為驚嚇，在顧芊語轉過身子看向她的瞬間，身軀一軟，眼前一黑昏迷了過去。

顧芊語慌亂的衝了過去，一把接住了即將倒地的李新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