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缺來接李若愚時,已經成了精靈族聖女,倒與從前沒什麼變化,只有眉宇間多了些肅殺的意味,而這意味在見到李若愚的時候也全然消散了。
金家拍賣會告一段落,金如意也閒了下來,粘著李若愚要跟她去追日宮。
瑤光城的傷者基本都得到了治療,白芍利索的收拾好自已的小包袱,也跟在了李若愚屁股後面。
來的時候飛船上還只有慧缺和李若愚兩人,走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五個人。
龍白瑤大戰時只躲在眾修士的身後這事被傳了出來,宗門遇到她的人都要對她指指點點,小公主怎麼可能受得了,發了一通脾氣後想起了葉隱。
前兩天她就感應到了血脈上的呼喚,只有葉隱和她的血脈能如此相近,聽著原先捧著她的人現在對她的譏諷,龍白瑤咬了咬牙,乾脆私自離開宗門,順著血脈感應向葉隱找去。
遠在奉天宗的離霜收到了一封來自月亮街主人的信,辭別宗門往瑤光大陸趕來。
而這位月亮街主人顯然是極其喜歡熱鬧,藏在小宗門裡現在只有煉氣期的滿南煙同時收到了一封同樣的信,目的地也是瑤光大陸。
在路上跟金如意和白芍一人一句互損的李若愚還不知道,很快追日宮就要熱鬧起來了。
……
回到追日宮時一切都很正常,只是路上聽說劍修那裡招了一個天才,金丹期就能打敗元嬰期的內門弟子,成功被長老收為關門弟子。
無論是人族還是妖族都相當激動的談論著那個人,和下午即將開始的劍修選拔賽。
原先上登天梯的人已經定下了,是一位一切都合宗門要求的元嬰期弟子,可那位金丹弟子入門沒兩天就把那位元嬰弟子打敗,這讓一向信奉實力為尊的劍修們頗有意見。
宗門幾個長老便定下了一場擂臺賽,名額給最後贏的人,而比賽就在今天。
李若愚本來沒什麼興趣,畢竟她自已的事還有的忙,可路過時聽到了雲醒這個名字。
“第一場就是那位葉二跟雲醒的對局,我去了,走快點,不然我估計前排都難搶。”
“嘁,你不會覺得葉二能贏吧,那可是殺神雲醒!”
“他昨天跟元嬰師兄打擂臺時你也是這麼說的,臉還沒被打腫呢?”
李若愚腳步一頓,旁邊同樣聽到全部的金如意和白芍同時停下腳步,兩雙眼睛滿是期待看向她。
葉二,天才,越級,雲醒?
李若愚臉上滿是可惜的神色,嘴角卻壓不住的勾起:“我還有點事要去萬醫閣一趟,你們先去看吧,快去,去晚了不好找到好位置。”
不等金如意思索為什麼總覺得她的表情隱隱熟悉,白芍就拉著她一溜煙跟上了那幾個跑的飛快的弟子,金如意很快興奮起來,把那點熟悉感拋之腦後。
而李若愚悠然拿出沒還給雲醒的雲家哨子,剛吹到第三聲,雲醒就出現在了她面前,看不出一點壓力。
她嘿嘿笑著拍在雲醒的肩膀上,於是擂臺上對局開始時,雲醒頂著張普通的臉,看著李若愚頂著他的臉走上擂臺,還帶著興奮的笑容。
想起自家親姐拍在他肩膀上時那雄厚的靈力,再看看對面滿臉自信的葉二,雲醒心裡難得出現了一種名為同情的情緒。
而看著對面滿臉自信的臉,李若愚只覺得手裡癢癢的,特別想握成拳頭揍在那人臉上。
這一刻,李若愚百分百確定,這人就是葉隱。
這世界上除了葉隱,沒有人會讓她身體下意識浮現殺意,那是一次次恨意練出的本能反應。
她唇邊的笑意更大了,在幾個長老老套的叮囑下將雲醒的劍握在手中,她的手不自覺顫抖著,那是她極力壓制住的殺意和興奮。
臺上,葉隱在對面人的目光下,莫名脊背發涼起來。
那人的臉佈滿疤痕,笑起來活像是凡間通緝令上的變態殺人犯,葉隱皺起眉頭,也握緊手中的劍。
長的再可怕又如何,元嬰期都是他的手下敗將,更遑論這人只是金丹期……
長老宣佈開始的話音剛落,一個拳頭就帶著恐怖的力道砸到他的臉上,一拳將他轟進擂臺,捲起一陣塵土濺射。
臺下驚呼聲響起,他剛想反抗,下一個拳頭就帶著不容閃避的速度和力度砸到了他的另一邊臉上,下一拳,下一拳,再下一拳。
邦!邦!邦!邦!
這是劍修擂臺上第一次出現純武力鎮壓的對決,別說臺下來圍觀的弟子了,擂臺上方坐鎮的長老都震驚到一時沒動作了。
直到第十來拳落下,收葉隱為徒的長老才終於反應過來,剛動手想把這位暴揍他愛徒的莽夫扒拉開,就看到那人自已放開了葉隱,面上還帶著歉意。
“不好意思啊,我在外面殺妖獸殺多了,下意識動作,這位葉二仙友沒事吧?”
雲醒平時極少在宗門內出現,沒人瞭解他,好多人都是第一次聽到他說話,臺下傳來竊竊私語聲。
“原來殺神說話那麼文雅的?”
雖然臺上一片狼藉,特地加固過的檯面陷進去一個大坑,但是這位殺神渾身上下一點灰塵都沒有,他面色淡淡的,連手都沒紅。
原先說過雲醒壞話的此刻一個比一個安靜如雞,臺上的長老也像被掐住了嗓子一樣安靜。
葉隱的師父火急火燎竄到愛徒身邊檢視情況,生怕自已好不容易找到的苗子就這樣被打死了,剛靠近坑外,就看見方才還意氣風發的人此刻雙臉腫得老高,活像臉上頂了倆大饅頭,目光呆滯,嘴邊全是鮮血。
就算在還沒遇見老爺爺的時候,他也沒捱過這樣的揍,那人的靈力壓制的他根本無法反抗,只能狼狽的被一拳又一拳揍到耳邊嗡鳴。
此刻,心裡的恥辱感比臉上的疼痛讓他更難受。
“他的實力絕對不是金丹期!他騙人!”
葉隱坐起來恨恨的指著李若愚,被打腫的臉說話都漏風,李若愚沒忍住噗嗤笑了。
頂著全場的目光,她抹了把笑出來的眼淚,滿臉坦然。
“我在地宮裡找到了機緣,今天剛突破了元嬰期,怎麼了,這擂臺元嬰期不讓上嗎?”
葉隱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