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知道小姐心情不好,只是在旁邊靜靜地待著。
她很心疼小姐,從小姨娘就死了,爹爹不疼,娘不愛。要不是大小姐嫁給秦王爺只生了一個女兒,丞相夫人根本不會讓她嫁給秦王爺當小妾幫著大小姐鞏固在王府的地位。
屋子裡灰暗的光跳動著,全然不知屋子的人悲傷。
“快去那邊找找,不要讓他跑了。”
院外的聲音打破了沉靜。
“小柔,你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
“嗯。”
小柔開啟門跑了出去。
錢小樂這才看清她是被關在了一個院子裡。這裡大概是被人遺棄的院子,平日裡根本不會有人來。
“砰”的一聲,將錢小樂的思緒拉了回來。
只見一個身高八尺,穿著夜行衣,手拿一柄長劍的男子出現在門口。
錢小樂先是一驚,然後轉過頭就像沒有看見他一樣,繼續躺著一動不動。
黑衣男子有點怔住,這人竟一點害怕都沒有,不怕自己殺了她嗎?
小柔從外面跑了回來。
“小姐,不知道外面發生什麼了,我們也不能出去!”
小柔看見了黑衣人嚇了一跳。
“小…小,小姐。”
錢小樂不怕是因為她覺得生死都這樣了,也許死了還比活著快樂。她知道小柔嚇著了,小柔畢竟年齡小,沒有見過這種場面。
錢小樂艱難地坐起身子,對著小柔說:“小柔不怕,你過來。”
然後對著黑衣人說:“我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到這裡來,也不想知道。我們的情況你也看到了,要錢沒錢,要命兩條。你如果只是來躲避的,你看看這裡家徒四壁,你愛藏哪藏哪,你隨意。”
錢小樂將小柔護進懷裡,不再看黑衣人,一副隨你便的樣子。
黑衣人藉著微弱的光,看著兩個依偎在一起的女子,一個無所畏懼,毫不在意生死,一個膽戰心驚。他本不是壞人,只是行動失敗胡亂躲了進來。
他將門關好,躲在門後,以便來人攻擊、逃脫。
一會兒屋外聲音就沒有了,屋子更是靜的連針掉地上都能聽見。
錢小樂的心更涼,自己真是被遺棄了,遺棄在這破舊的房子裡。熱鬧,歡樂,危險都是他們的,自己在這裡如同消失一樣,此刻她寧願自己消失,只是可惜小柔一個還未開放的花朵。
一股血腥味傳到錢小樂鼻子裡,她轉過頭看著黑衣人,透過淡光,看見他身下有攤黑色的東西。
“你受傷了?”
黑衣人沒有理她。
“你竟沒有傷害我們倆,我們也算是有緣,我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說完就讓小柔去拿藥。
這藥還是前幾天趙玉茹向管家要來的,因為自己腿傷了。
小柔戰戰兢兢地讓他坐下,為他處理。黑衣人卸下防備,坐了下來,隨小柔處理。
“處理好你就走吧,我們這裡沒有地方留給你。”
錢小樂沒有看他說著,並順勢躺下,她要想想自己該怎麼辦,如果自己什麼都不做,可能只有在這個房子裡發臭。
待小柔處理好,黑衣人抱拳感謝後離開了。
小柔驚魂未定。
“小、小姐,我怕…”
錢小樂見小柔害怕的樣子,有點心疼。
“不怕,過來,還有什麼比現在在這裡等死可怕。我倒希望他能給我一個痛快。”
當晚,小柔和錢小樂睡在一起,小柔很安心,錢小樂因為身體虛睡得也很好。她想不管怎麼說都要讓身體養好,才能說下一步的事。
早上,錢小樂醒來,看見放在旁邊的藥。小柔真是個好姑娘。
門吱呀一聲開了。
“小姐,你醒了,把藥喝了吃飯吧!”
小柔把手裡的食盒放下,又去外面端了一盆水給錢小樂洗漱。
錢小樂生病在家時,媽媽也把她如此照顧,她心裡頓時生出一股熱意。
“小柔,我以前對你好嗎?”
“小姐,怎麼這麼問?”
“沒事,就想知道。”
錢小樂端起藥喝了下去,她有些動搖,她就算不為這個原主人想,也要為這個善良的小姑娘想吧。
小柔接過裝藥的碗。
“小姐,對我很好,教我寫字,給我好吃的。”
“是嗎?”
“嗯,我娘說一定要照顧好小姐。”
“你娘?你娘是誰?”
“我娘是姨娘的丫頭,她們也從小一起長大。”
原來是這樣呀,小柔的娘忠心,連帶著自己女兒都搭進去。
“小柔,我們如果有機會出去,我當你姐姐好不好?”
這話把小柔嚇的不輕。
“使不得,使不得,小姐,我會被打死的。”
對呀,這是階級社會,怎麼能和奴僕做姐妹呢?
“沒事,我意思說,我會好好照顧你的。把飯拿來吧!”
食盒裡就幾個饅頭連粥都沒有。
“中午都會有什麼菜呀?”錢小柔想知道這是虧待她呢,還是這個地方生活習慣是這樣的。
“中午也只有饅頭加一些小菜。”
“是整個府裡都是這樣,還是隻是對我們。”
小柔面露難色,難以開口卻又不得不開口。
“小姐,我們在受罰。”
“那我到底犯了什麼錯?”
小柔有點為難。
錢小樂知道小柔不想讓她想起不快樂的事。真是一個忠心的丫頭。
“小柔,我們不能一輩子在這裡,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我才能想辦法出去。”
小柔想了想,很氣憤的說:“這其實都不是小姐的錯,是大小姐,是大小姐要小姐頂的罪。”
“大小姐是誰?”
“大小姐是小姐的姐姐,是秦王的王妃,整個王府的當家主母。”
王府?看來自己這是完了,跳進了火坑,捲入了內宅爭鬥了,為了一個男人。
每次看到宮斗的劇,錢小樂就氣憤,一群女人就為了一個男人弄得你死我活的。天下男人那麼多有必要嗎?這可好,自己現在也得爭,不爭可能只有在這孤獨終老了。
“那大小姐對我們好嗎?”
小柔搖搖頭。
錢小樂大概猜出來了,自己是庶女,大小姐是嫡女,自己嫁過來也只是來伺候大小姐的。
錢小樂對原主的事越來越好奇,只有知道她的事,自己才能想出對應的措施,才能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沒錯,她想明白了,既然來了就既來之則安之。反正回不去,不如藉著這具身體好好活下去,說不定有不一樣的收穫,也能給這個給自己帶來溫暖的小丫頭一點保障。
錢小樂想快點知道這具身體原主人的身世,可是小柔總是扭扭捏捏的,不想說,看來她得嚇唬嚇唬這個小姑娘。
“小柔,你再不把所有的事告訴我,我們可能就要死在這裡了。你想,我什麼都不知道,到時有人來問話,我什麼都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找理由問罪?你要告訴我全部的事,我才能想辦法離開,還是說你覺得我們能在這裡長命百歲?”
小柔想了想,也是,想要害你之人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理由弄死你,小姐如今得罪了大小姐,想來命不久已,到不如想辦法應對,說不定小姐這次死裡逃生後不一樣了。
小柔坐下慢慢給錢小樂講,從小到大,從姨娘活著到姨娘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