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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戀愛腦的謝驚杭

及時趕來的謝驚杭扶著老管家,語氣十分失望:“你祖父給你取字三思,看來你是半點沒懂。”

毫不留情面的斥責和手腳的疼痛,終於讓言霆深清醒過來。

他看著謝驚杭暗含不滿的眼神,不敢再做什麼,老老實實低頭和老管家認錯。

然後才有些不忿道:“表叔,不是我衝動,實在是有人仗著您不知道,欺人太甚。”

他到現在還以為,讓他來海暉樓是虞晚的主意。

言語間不乏告狀的意思。

謝驚杭語氣淡淡:“在謝家,還能有你言家少爺被欺負的時候,真是稀奇。”

這話是明擺著陰陽怪氣了。

若是放在言霆深冷靜的時候,他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奈何此時,他情緒正上頭呢。

一聽這話,單純以為是謝驚杭要給自己做主了。

立刻就指著老管家控訴道:“表叔儘管去問老管家,看看是誰讓他把我安排到這裡來的,我還就不信了,是不是大表嬸不管事了,還是因為姑奶奶沒了……”

他控訴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謝驚杭兩個字打斷。

“慎言!”

言霆深被他這冷冷兩個字驚了一跳,隨即就想到自己剛才的話裡提到了誰。

方才有些後怕地看了眼遠處主宅的燈光。

嘴唇囁嚅了幾下,又說不出道歉。

“我……”

謝驚杭的眼神有點冷:“如果你說的是這件事,那是我安排的。”

言霆深瞬間睜大了眼睛:“怎麼可……”

“你二表嬸心情不太好,你是晚輩,明知這點,有點孝心,以後就少在她面前晃悠。”

謝驚杭難得說了一句長句。

卻讓言霆深險些被口水嗆到。

“咳、咳,什麼長輩,她……”

言霆深想說,虞晚算什麼長輩。

但話還沒說完,就後知後覺想到,從名分上來說,她的確是自己的長輩沒錯。

他有些訕訕,心裡又有些古怪。

就像是某一種自己過往不屑一顧的東西,如今自己反而需要小心對待的荒謬感。

眼看著他想明白了,謝驚杭才點了點頭:“把東西放下就回去吧,家裡人多就不留你了。”

什麼家裡人多!!!

別以為言霆深不知道,謝家如今不就只有五個主子。

謝紀安都還在學校沒回來呢。

更何況,就算是謝紀安回來了,這謝家老宅也多的是客房可以讓他休息!

言霆深都忍不住暗自腹誹。

沒看出來這個年少時就被十方寺收為俗家弟子的二表叔,竟然還是個戀愛腦。

想到戀愛腦三個字和一貫清心寡慾的二表叔放在一起,言霆深都覺得違和荒謬。

一直到把東西放下,自己在傭人的指引下,出了老宅大門。

言霆深才眼神複雜地回過頭,看了眼夜幕下更加恢弘的謝家老宅。

從門口看過去,能從影影綽綽的草木縫隙中,看到了主宅的燈光。

言霆深恍惚覺得自己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但想了想,卻又想不到自己能失去什麼。

難不成是虞晚?

他果斷搖了搖頭,嗤笑了一聲,怎麼可能,一個女人而已。

至於謝家,那更加不可能。

海市誰不知道,言謝兩家作為姻親,幾十年來合作良好。

他將心底那點細微的不安,歸咎於自己手腳的疼痛。

心裡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不就是推了一個管家麼,二表叔還真對他動手。

他回頭,大步向外走去。

海暉樓發生的短暫衝突,虞晚並不知道。

她只是微微有點詫異謝驚杭的一去不回。

只是去見一下言霆深而已,怎麼直接就走了半個多小時,都沒回來。

她甚至還小小懷疑了一下,難不成是自己剛才的態度真的太傷人心了?

傷人到謝驚杭直接找了個地方躲著哭去了?

好在,她這樣的困惑僅僅存在了很短的時間。

就馬上在按摩浴缸的撫慰下,迅速放下。

她長長撥出一口氣,在浴缸裡愜意地騰挪了一下四肢,鼻間是白雅茹提供的精油獨有的香味。

東奔西跑了一天,有些痠痛的身體肌肉都彷彿在這樣的撫慰中,完全放鬆下來。

足足在浴缸裡泡了半個小時,泡到面板都起皺了。

她才終於戀戀不捨地起來。

剛裹上浴巾,就聽門被敲響。

她懶洋洋開門,正對上了門外男人驚愕的眼神。

謝驚杭的耳根都紅了:“不好意思,我來的不是時候,你先換衣服。”

說罷,就要轉身,給虞晚關門換衣服的時間。

哪知,虞晚直接擺擺手。

“又沒光著,有什麼事兒直接說吧。”

拜託,誰泡完澡,還想穿上嚴實的睡衣,像開會一樣聽他說事。

還不趕緊說完了來意。

她想快點撲到軟乎乎的床上,裹上絲綢的被子,在被窩裡去見周公。

沒準,還能交流一下算命卜卦呢!

她這般灑脫,確實出於謝驚杭的意料之內。

他甚至有些意外。

畢竟,現在的虞晚和過去的顧晚,行為處事的方法原則上,的確有很大不同。

但要說不是一個人,又不像。

畢竟很多習慣,還是一模一樣。

比如,她周身縈繞著的白麝香的香味。

謝驚杭印象很深刻,因為在那一晚,他的鼻間就一直縈繞著同樣的香味。

想到那一晚,他脖頸更紅。

想到自己在心裡冒犯了虞晚,又升起一點愧疚來。

清了清嗓子,他拿出一個小小的檔案冊,遞給了虞晚。

虞晚不明所以,接過來一開啟。

直接就震驚住了。

她看了眼謝驚杭,又低頭翻看了一下檔案冊裡的各種檔案。

“你幹嘛把這些都轉給我?你命不久矣了??”

檔案冊裡,滿滿當當一疊資產轉移的協議。

從房車店鋪到債券股票,一應俱全。

哪怕虞晚對這些資產沒有太多概念,也知道,這裡面隨便一個檔案拿出來,都足夠很多人奮鬥一輩子的。

而現在,這個檔案冊裡,是厚厚一沓。

謝驚杭語氣非常淡定,眼睛看著虞晚的眼睛,要不是脖頸還有點紅暈,還真要以為他半點情緒波動都沒有。

“這些東西我在領證那一晚就準備好了,只是那天你情緒太差,拒絕了這些。我只是想,也許你現在會接受這些。”

虞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