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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阿姨頭上帶點綠

第六次了。

虞晚坐在宗門最高峰的峰頂,看著頭上似乎近在咫尺的九重雷劫,感受著幾乎能將人壓得喘不過氣的威壓,簡直感動的要哭了。

第六次!!

終於到雷劫最後一道了。

回想一下,她從藍星意外穿越到這靈淵界,拜入玄天宗,跟隨無音道尊學習玄門之術,已經整整八百年。

這八百年裡,她兢兢業業,勤勤懇懇。

好不容易修煉到了合體境大圓滿,只要過了雷劫,就是大乘期。

大乘期修士,碧海九重天,黃泉三萬裡,逍遙雲海間,何處不可去。

誰能想到,一路修煉除了窮,堪稱順風順水的虞晚,在這次渡劫上,卻問題百出。

不是魔修突然殺來了,就是自家師門的某個同門又碰見什麼意外來求救了。

一次,兩次,三次……

足足五次。

每一次都有各種原因讓她被迫中斷渡劫。

次數頻繁到,連師父和掌門都拐彎抹角勸她:“要不,就不要渡雷劫了,玄門修士,要信命啊。”

虞晚:“……”

這次她不僅提前修理了蠢蠢欲動的魔修妖修鬼修,還探望了自己這六百年裡所有的親友,確認他們每一個人都沒什麼問題。

還有一道,總不會再有什麼問題了。

虞晚抬頭看向天空,合體境的雷劫足有九九八十一道,每一道都極為兇險。

這最後一道,紫色巨雷中,更是夾雜著不祥的血色,幾乎染紅了半片天。

她也不敢小覷,拼著滿身滋滋作響的傷口,到底拿出了自己最後一個靈器和幾個靈石來,稍作抵擋。

她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摸了摸身前的玄龜殼安慰它:“沒事,等雷劫結束了,我再給你賺靈石升級。”

自她拿出靈石後就一直“卟卟卟”響個不停,比被雷劈了還激動的玄龜殼終於安靜下來。

一人一龜殼,俱嚴陣以待。

雷蛇毫不留情地劈下,聲勢浩大,幾乎要劈開整座凌雲峰。

虞晚只覺當頭一震,渾身疼得彷彿是有什麼東西從她身體裡鑽出來一樣,她咬緊了牙關,喉間滿是鐵鏽般的血腥味。

支撐良久,到底還是眼前一黑,渾身氣力也跟著散去。

隱約中,她彷彿聽到了一絲縹緲悠遠的長嘆。

過了不知多久,幾個路過的修士眼見著劫雲散去,雷光消弭,終於探頭探腦靠近了凌雲峰。

卻見原本足有萬丈,山勢險惡的凌雲峰峰頂卻像是被人橫空削去一般,削掉的平面焦黑如炭。

原本應該端坐其上的虞晚卻不見蹤影。

連同她那聞名整個靈源界的先天法寶玄龜殼,一同消失得無影無蹤。

有那和玄天宗關係好的宗門長老去問無音道尊,只得對方一句:“徒兒命燈尚在。”

一時間,度一個雷劫,卻無端消失的虞晚成了靈源界各大宗門告誡弟子的代表。

“從前,玄天宗有一個合體境大能,渡雷劫的時候,前五次都橫生變故,第六次終於順利渡劫,卻在最後一道雷時,連人帶法寶,無端消失,據說是跌入世界縫隙了。所以說,渡劫這事兒,別硬扛,沒好處……”

而此時,被眾人唸叨的虞晚卻在一陣要人命的疼痛後,終於恢復了意識。

耳邊是一陣嬌弱可憐的嚶嚶哭聲。

*

海州池家別墅內,一場真千金上門逼宮,假千金生日宴當場被戳穿身份的戲碼正在上演。

別墅外,特地定做的“顧晚”兩個字的氣球癟了一半,耷拉在牆壁上。

愈發顯得這場生日宴原本的主人的落魄狼狽。

虞珠顏可憐巴巴:“我不是故意要來鬧你的生日會,只是我實在是沒辦法,求求你把爸爸媽媽還給我吧。”

來客們作壁上觀煽風點火。

“偷什麼不好,偷人身份,誰知道是真抱錯還是假抱錯。”

“聽說那虞家只是個開餐館的小老闆,嘖嘖。”

一番指名道姓的閒話,終於將虞晚從神識被九重雷劫沖刷的疼痛中清醒過來。

一睜開眼,就見一個女人正對著自己哭泣。

邊上,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正抱著對方,對自己咆哮。

“你鳩佔鵲巢,還敢讓珠顏求你?要點臉面,你就該主動搬出去!!”

說著,就要上手推人。

虞晚意識還沒完全清醒,身體就先一步做出了反應。

她肩膀一繞,迅速抓住對方手腕,手指在幾個穴位上一點,“啪啪”幾下。

“啊!!!”

男人瞬間疼得腦袋上直冒冷汗

虞晚手指下卻一頓,眉間微蹙。

不對!

自己身體裡竟然沒有半點靈氣,連蘊養在神識裡的玄龜殼都一動不動。

她不動聲色地觀察四周,總算領會到了天道的意思——她竟然回到了自己穿越之前。

那場被真千金虞珠顏披露了鳩佔鵲巢醜惡真相的24歲生日會上。

她還記得,當時突然得知自己假千金的身份,一時恍惚之下,不知被誰推到了香檳塔上。

即便過了幾百年,那種被玻璃碎片扎進面板和眼睛裡的疼痛,還是讓她記憶深刻。

再看面前被她控制住的男人,眼底一抹嫌棄劃過。

自己這個時候的審美,可能真的有點問題。

於是,她很是自然地避開了要害,乾脆利落地用手肘狠狠點了一下他的肩井穴。

在對方半邊身體麻木,眼歪嘴斜,控制不住身體往一側倒下來的瞬間,她隨手一推,把他往虞珠顏身邊推過去。

“顧晚,你對霆深哥做了什麼!”

虞珠顏纖瘦的身體根本無法扶住言霆深高大的身體,甚至還被他帶的整個人都往地上跌了下去。

周圍客人們紛紛發出驚呼。

虞晚懶得看他們表演,挑挑眉:“疼吧?”

言霆深恨得牙癢癢:“你說呢?!!”

虞晚:“疼就對了,知道疼以後就別對我動手動腳。”

言霆深還在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威脅:“你不怕我報警!”

她嗤笑一聲:“你去,別慫。”

開玩笑,玄天宗弟子在學習玄術之前,必得先煉體。

不然一旦卜出兇卦,容易捱打。

她動的手,要是能讓人檢查出半點傷,那她把頭擰下來給他當球踢。

顧母張紅巖皺著眉跑過來:“顧晚,你這是幹什麼,媽媽知道你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但你也不能動手……”

虞晚抬頭掃了一眼:“嚯,阿姨,您頭上帶點綠您知道嗎?”

這話叫人都無心計較那聲阿姨了。

所有人眼神齊齊看向了張紅巖和顧江寧,尤其是後者。

顧江寧板著臉,厲聲斥責:“混賬!你胡說什麼。”

虞晚涼涼開口:“30歲的情人,和6歲的小兒子,叔叔豔福不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