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家那邊,聽洛勳齊回去說柳君逸請了病假,又得知病假真相是要陪小媳婦安胎待產後,洛老夫人也派了人過來。
以探病為由送了不少補品,又問了臨盆的日子。
等到臘月中旬,洛老夫人和洛大夫人也在家裡坐不住了,不管寒冷天氣也要過來看望顧佳琪。
只不過他們來過一次之後,就被柳君逸阻止她們繼續過來了。
“我娘子年紀小,又是頭胎,正是辛苦的時候,讓她多休息吧,等孩子出生,我會讓人去洛府報喜。”
若在村子裡,當了爹的人是要親自去新外婆、老外婆家報喜的,並得到外婆家送的各種月母子禮,隨後就是長輩們前來看月母子。
但這裡是京城!洛家是權貴世家!
就是他的親外祖家,或是原來的張家,都是京城官宦人家,都是不興親自登門報喜的,最多就是派個小廝或婆子去傳訊息即可。
洛老夫人和洛大夫人知道他脾氣,也明白小媳婦在他心裡的份量,也便沒再強求什麼,之後只不時讓人送來補品,自已沒有再過來了。
臘月二十的清晨,隨著一陣響亮的啼哭聲,柳君逸喜得麟兒。
而這天,下了許久的冷雨和雨雪的天氣,竟是放晴了。
根本不用柳君逸去報喜,顧佳琪昨夜發作時,柳君逸派人去請產婆、醫女和郎中時,洛家那邊就得到了訊息。
一大家子匆匆坐著馬車往青竹巷柳宅趕來。
顧家這邊,顧嶽祥和顧豐氏得到訊息很快就趕了過來,再晚些,顧北亭、顧北彥、顧北誠也趕來了。
顧北誠是中秋之後娶的妻,這時候小倆口都義無反顧地趕了過來。
顧家和洛家眾人還有柳老爺子、柳老夫人都在正院前廳上守了半夜。
終於在天亮時聽見了孩子響亮的啼哭聲,眾人齊鬆了一口氣,露出了笑容。
聽聲音就知道孩子很健康,生產也很順利。
東屋,柳君逸接過已清洗乾淨裹入襁褓的兒子,抱到虛弱的顧佳琪面前給她看。
“琪琪,這是咱兒子,璟珩。”
洛家他這一代排行:雲,下一代排行:景。
他以前取的那十幾個名字,洛家祖父選了璟珩這一個名字,說璟應了景之音,又有玉之美。珩者,珍稀寶玉、冰清玉潔。
再者,君子懷玉,以玉為名也示高潔品德。
當然還有給女兒的名字,也都寓意美好,只不過先來的是兒子,就用這個名字了。
孩子剛哭累了,在洗白白後就奶呼呼地睡著了,小臉輪廓還看不出什麼,但眉宇之間卻有幾分柳君逸的模樣。
顧佳琪抬手虛抱了抱,便柔聲道:“逸哥哥,你抱孩子出去給家裡人瞧瞧,我也要收拾一下,一身汗津津的不舒服。”
柳君逸雖然不捨離開她,但也知道她的習慣,便答應了。
他抱著孩子遮嚴實些了才開啟內室的門走去外面廳上,喊了在前廳等著的其他人到西邊敞軒看孩子。
他抱著孩子從西屋過門走去西廂敞軒,不會吹到外面的寒風。
東屋這邊迅速收拾,產婆和女醫忙完之後,顧豐氏給她們每人封了一個大紅包。
產婆歡喜道了謝,而後看一眼孩子比她這個產婆還先出屋子,頓時哭笑不得。
按理應該是新爹和家人在外頭等著,等她抱著孩子開門討喜,結果……新爹已經抱著孩子自已出去了。
不過大紅包收到手,她也不計較那些了。
顧豐氏送產婆和女醫出門,又吩咐人領她們去吃早飯了再回去。
郎中也在前頭陪著等,這時候正在敞軒負責給新生奶娃診斷,之後也得了大紅包笑眯眯地離開了。
雖說熬了半宿不得休息,但有主家生孩子那是喜事,又得了大紅包,誰也不會覺得辛苦,道喜的話說得十分熱鬧。
敞軒,柳君逸將孩子抱到洛家人面前給他們看,洛大夫人頓時淚流滿面,情緒有些激動。
“這孩子真像……真像瀟兒那時候……”
然而,她不提還好,這話頓時讓在場所有人都沉默了。
柳君逸抿著唇也有些不高興,原本還想將兒子遞出去給他們抱抱的,這時立刻將手收了回來。
連自已兒子都看不住的人,不配抱他兒子!
“珩兒餓了,我得抱回去給他喂點吃的。”他抱著孩子轉身就走。
“沒請奶孃嗎?”洛老夫人無奈地追問了一句。
柳君逸停下腳步,回頭似遲疑了一下,還是答道:“我和琪琪都決定自已養孩子,不需要什麼奶孃。”
洛老夫人擰眉,覺得他們有些胡鬧,然而,柳老夫人卻笑道:“快抱回去吧,你岳母在屋裡吧?”
“在呢。”柳君逸應了一聲,便抱著兒子走了。
珩兒這時候雖然還在睡著,但小嘴卻不時在覓食一般尋找著什麼,確實是餓了,卻沒有哭鬧。
等柳君逸走遠,柳老夫人才嘆了口氣,小聲解釋:
“君逸從小不得張氏歡喜,他的奶孃和奶兄原本都是跟在他身邊的,卻是張氏的眼線,行事忠於張氏不忠於他。”
洛大夫人原本還因為兒子突然的冷淡而難過,聽了這些話頓時愧疚不已。
瀟兒是在怪她當年沒有照顧好他,奶孃也沒有守住他,到了張家又有那樣的經歷,自然將珩兒看得緊,不願意交給別人照顧了。
洛家人覺得虧欠,也不好去怪責什麼,如今孩子出生了,也看過了,他們便準備回去。
這時候天色已亮堂起來,紅日高掛晴空,讓他們都覺得珩兒是個有福氣的孩子。
今天恰是沐休之日,洛勳齊不用上朝也不用去衙門,回去後就安排送了不少禮過來。
各種補品,還有給孩子的小衣裳、長命鎖、金銀鈴鐺鐲……也有給顧佳琪的不少貴重首飾。
柳君逸見洛家人自已過來了,也就沒有再專門派人去報喜。
但洛家那邊還有親戚包括他的親外祖家,都被他給疏忽了,最後是洛勳齊安排人去報的喜。
……等顧佳琪恢復元氣時已到了新年,不少人家趕在年前來看了月母子,到了過年就不會再過來了。
轉眼元宵過去,上朝的上朝、開市的開市,踏春的踏春,一年之始、萬物復甦,天地間生機盎然。
正月二十,也到了孩子滿月,柳君逸只在家招待了親朋,其他同僚同鄉們都安排在了自家的順心酒樓。
進入二月後新一科的會試也開始了。
柳君逸仍然在假期中,每天都在親力親為照顧孩子,小倆口每天都以逗孩子為樂,覺得這就是人生美滿的樣子。
【回顧一下顧家三個哥哥和柳君逸的四個發小的婚姻情況。】
大哥顧北亭娶的是府城徐大儒之女;
二哥顧北彥娶的是墨香書局東家之女;
三哥顧北誠娶的是府城端玉私塾鄭先生之女;
江鴻飛娶的是柳君逸的洛家堂妹;
宋君澤娶的是王梓唯的堂妹;
王梓唯娶的是小青梅;
許長卿娶的是舅母孃家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