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色微亮,芷蘭輕輕叫了幾聲小姐,說是到岸了。
江南的港口倒是熙熙攘攘,人來人往,人頭攢動。
沈挽汐下船之後,見江煜已在一旁,和一人不知在談論著什麼。
唐知府不經意地一瞥,卻是見一女子下船來,微微震驚。
傳言大理寺卿不曾成婚,未曾聽說有妃子、侍妾。
唐知府自是不會主動詢問,不該問的別問,這個道理唐知府為官多年自是懂得。
“江大人,請,”唐知府畢恭畢敬,微微俯身,伸出手領人到馬車前。
唐知府倒有些發難了,縣衙只備了一輛馬車,眼下不知要如何。
江煜並未移轉視線,似是看透一切。
“她跟我一同。”
輕飄飄一句話,唐知府馬上會意。
馬車上,沈挽汐坐在一側,並未言語。
昨日也不知是不是在江面上待的功夫有些長了,今日嗓子啞啞的,似是感冒的前兆。
沈挽汐不說話,車上一片寂靜。
靜悄悄地,好似一個人也沒有。
有些無聊,沈挽汐便微微轉頭,默默地打量起眼前的人來。
“幹什麼?”
沈挽汐心中暗暗腹誹,這人不是在看書嗎?
怎麼知道她在看他。
“哥哥,咱們要去哪?”
“明知故問。”
沈挽汐聽到他這話,也懶得再說什麼。
輕輕撩起窗簾,只見馬車外,車水馬龍,小販的叫嚷聲和喊叫聲,此起彼伏。
江煜望著沈挽汐的模樣,只當她是沒見過世面,不禁嘴角微微揚起。
下了馬車,沈挽汐亦步亦趨地跟在江煜身後。
沈挽汐低頭垂眸想著去鎏金舫找線索的事,腳步不知不覺越走越快。
正好此時,江煜轉身回頭看她。
沈挽汐躲避不及,整個身體直直撞在江煜身上。
她嬌小的身軀失去控制,身體向一側傾斜,就要倒下去。
江煜完全出於身體的本能,潛意識裡不自覺地伸出手,拉住她。
下一瞬,沈挽汐卻是又被拉進他懷裡。
兩人便不知怎麼的就又迭在一塊。
沈挽汐這才發現竟不知不覺來到了縣衙。
江煜撒開手,冷眼瞧她,“毛毛躁躁。”
沈挽汐是有求於他,但不代表,她不能回嘴,“大哥,明明我走的好好的,你先停下來的。”
江煜低頭不語。
唐知府早已到了屋內,卻不見大人進來,便出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一出門口,便見這位江大人和一女子拉拉扯扯。
唐知府今年已過而立之年,卻也是見不得這些,臉色一紅,忙進屋迴避。
倆人對於剛才的事沒有放在心上。
全然不知剛才那回事,被唐知府看了去。
唐知府眼神在兩人之間流轉。
不多時。
江煜便和唐知府去了堂內議事。
沈挽汐則是先被安排在飼館休息。
原來,近日江南發生的採花賊一事,惹得人心惶惶。
官府最近都在忙著此事,然而卻未見成效。
用盡了各種手段,也不奏效,連賊人的影子都沒見到。
賊人一直逍遙法外,勢必令百姓終日惶恐不安。
是以,聖上便特派江煜去江南解決此事。
書房之中,只見唐知府道,“江大人,近日已有十幾家女子受害。”
江煜斂眸垂思,“這些女子有何特徵?”
唐知府思索道,“並無顯著特徵,只是容貌身形姣好。”
“這麼說來,那賊只看重樣貌。”
“應是,本地幾家遇害的女子容貌皆是上乘。”
江煜突然轉移話題,伸手指著堂外最外側左邊站著的人,“外面那人是何身世?”
唐知府怔愣一瞬,抬眼望去,“他啊,他來這有一年了,平常衙門有什麼事都爭著幹,家中有一個老母親,身患重病,也是可憐人,哎...”
“不知大人為何問起他?”
“每次逮捕賊人的行動,可都是有他?”江煜好似直指事情要害。
聽江煜這麼一說,唐知府倒是思索了一番,“沒錯。”
好端端地怎麼突然...?唐知府心中止不住的疑惑。
唐知府遂問道,“大人,這之中可有什麼問題?”
“隨便問問。”
是夜。
暗衛來報,“大人,那廝去了怡紅院。”
“可有發現什麼異常。”
“他走後,屬下發現了這個。”
一個簪子。
“把它放回原處。”江煜淡淡道。
——
無錯書吧江煜今夜宿在知府為他們準備的驛館之中。
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眠。
是以,江煜便躡手躡腳的來到沈挽汐房中。
沈挽汐感覺到臉上有什麼東西在輕輕滑過。
緩緩睜開了雙眼。
沈挽汐看清楚來人,一瞬間清醒,瞳孔縮了一下,“哥哥,你怎麼來了?”
“怎麼?我不能來?”
說著,江煜兀自坐在床沿,脫下靴子,徑自躺了下來。
“你..."
他今天要宿在這嗎?
“記得明日穿的嬌豔些。”
沈挽汐聞言一剎,什麼意思?
轉頭再看,江煜已經闔眼,似是傳來均勻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