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單重生的地點距離齊國都城不遠,沒多久他就到了都城。
城門口排著長隊,一般商隊和百姓入場都要上交入城費。
入城一次要三文錢,購買力相當於姬單前世的五塊錢,不算貴。
城門按次收費。
進了城只要不出來,就不需要再收費。
不過皇城有宵禁,不得風餐露宿,留宿街邊,古代也有影響市容這個概念的。
只是,特權無處不在。
權貴官吏入城就不需要入城費。
都城最繁華的詠河兩岸的花樓就沒有宵禁。
隊伍走的很快,馬上輪到了姬單了。
城門口守衛皆是怪異的看著姬單一眼,眼中有五分詫異、三分憐憫,還有兩分戲謔。
“這傢伙怎麼回來了?”
“他是傻子嗎?幹出這種事都還敢回來?”
“誰知道呢?反正不關我們的事。”
“這小子出現了,我想請假去看好戲,你替我值守半日如何?”
“滾,我特麼也想去,你怎麼不替我值守半日?”
“……”
姬單聽到了遠處幾位守衛的竊竊私語。
收入城費的守衛對他擺了擺手,讓他直接進去。
不收錢!
姬單收起了握在手裡的三文錢。
自己竟然不用交入城費,看樣子這具身體的身份不簡單啊。
不過這些守衛的眼神怎麼那麼奇怪。
所謂的好戲又是什麼?
看樣子自己的身份很快就會揭曉了,也不知道自己這具身體是怎麼死的。
果然,進入都城沒多久,一位身深色的長袍的老者帶著一隊家丁氣勢洶洶的來到了自己面前。
老者看到姬單便眼中冒火:“秦無生,你個卑賤的雜種,竟然還敢回來。
給我打,往死裡打!
秦家說你逃婚我還不信,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卑鄙小人。
我家小姐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當初送去秦府的金銀玉石你可沒少收啊,真是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自己身份不高,逃婚了,新娘這家的小姐,家世還不錯的樣子。
而秦家說自己逃婚了,但自己卻死了,這事有蹊蹺!
姬單從老者的話裡迅速提取了關鍵資訊,張了張嘴,想解釋……個雞毛。
他能解釋什麼?完全無言以對好嘛,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
老者一聲令下,那十幾個家丁便圍了上來。
不是吧,不是吧,自己剛剛轉世就被人活活打死?
姬單的這具屍體目前可沒有任何力量。
龍珠失去了外殼,只能留在信徒空間裡。
就要被人打死了,姬單現在很慌。
現在去信徒空間搖人?那不是暴露了?
雖然死是死不了的,但再次轉世也很麻煩。
以姬單如今的靈魂位格,沒有詭仙出手應該是打不死他的。
“住手!”一道高呼聲傳來:“張大管家,張大管家息怒!”
一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也帶著幾位家丁趕了過來。
姬單看了一眼中年男子,認出了他身上的齊國官服品階;
“五品官服,官位不高,但好歹是個官,為什麼要對一個管家如此低聲下氣?
官服都沒換,來的很匆忙,不是剛剛下班就是剛剛下朝。”
來之前姬單可是做過功課的,有李戰在,他對齊國官場瞭解的可不少。
“哼!秦大人來的可真巧啊。”張大管家斜眼瞪了中年男子一眼。
秦大人竟然不敢反駁,賠笑道:
“張大管家還請息怒,是下官教子無方。
我這就把他帶回去,請家法,好好教訓他一頓。”
“這就想帶走?”張大管家可不吃這套:“秦大人你臉真大。”
看樣子這張家不簡單,一個管家都可以對五品官如此說話。
秦大人拱手道:“我先教訓他一頓,明日就去張府拜訪,給張大人賠罪。
下朝之時,我剛剛收到了犬子歸來的訊息,便與張大人告罪了,張大人允了下官明日拜訪之事。
張大管家高抬貴手,畢竟犬子若入贅張府,也算半個主子。”
言下之意,姬單入贅張府也是主子,不是他一個管家說打就打的。
五品官的兒子,還特麼入贅?這張家是何等家世?
“逆子!來不過來給張大管家賠罪。
張大管家從小看著張大小姐長大,你竟敢在成親當日逃婚,張大管家沒打死你就算仁慈的了。”
父親看似憤怒,卻沒有強逼姬單,只是瞪著他。
頗有一種無能狂怒之感。
這新老爹這麼慫包的嗎?對外卑躬屈膝,對內連兒子都壓不住?
姬單無奈拱了拱手道:“我……我那日喝醉了,後來迷路了,是我錯了!還請張大管家贖罪。”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姬單也不知道怎麼解釋,隨便胡扯了個理由。
秦老爹:“……”
張大管家氣的手的發抖了。
如此敷衍的理由,他這輩子都沒見過。
“秦……秦大人教的好兒子啊!”
“犬子知道錯了,他真的知錯了,他只是不善言辭而已。”秦老爹只能替他極力掩飾。
張大管家拂袖而去,秦老爹瞪了他一眼道:“和我回去。”
姬單乖乖的跟在他身後。
周圍圍觀的百姓議論紛紛,姬單從中提取到了關鍵資訊。
這位中年男子名為秦宏遠,吏部考功郎中,從五品。
在這遍地皇親國戚的都城中,確實屁都不是。
姬單這具身體名為秦無生,是秦宏遠的庶子。
又是庶子,真是巧了!
張家家主張鴻業,是當朝樞密使,掌管齊國兵馬調動之權,掌管齊國武將升遷之權。
論權勢,樞密使張鴻業與丞相嚴採紋旗鼓相當,是齊國天子之下權勢最大的二人。
張鴻業膝下只有獨女張雅欣,為了繼承張家香火,張鴻業沒打算將其外嫁。
然而,門當戶對的人家,誰又願意自家兒子當贅婿?
就連七品小官也放不下這等臉面。
偏偏吏部秦宏遠功利心極重,為了傍上李家,願將庶子秦無生入贅。
這是願意入贅的人家中,家世最好的了,李家自然也無話可說。
沒想到在成親當日,秦無生不見了。
秦家說宣稱他逃婚了,秦宏遠將一切都怪在了秦無生身上。
沒過多久,關於秦無生忤逆不孝,卑鄙無恥,失信悔婚的事就傳遍了都城。
路上秦宏遠也沒罵他,不動聲色了靠近他,幽幽的問道:
“無生,你這些日子去哪了?”
咦,這老爹的態度還怪好的……姬單揉了揉腦袋:
“嗯……一覺醒來就在墳頭,許多事情都忘了。”
他確實忘記了所有事情,這可沒撒謊。
“哦?那你可記得成親當日的事情?”秦宏遠繼續問道。
不對,姬單立刻警覺。
這老爹有問題。
按理說得罪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樞密使,別說庶子了,就算是嫡子也要打個半死才是。
如果說是因為秦宏遠寵愛這個庶子的話,那為何要讓他入贅,這說不通。
而且還沒有問自己為什麼逃婚,甚至提都沒提逃婚二字。
他對自己在墳頭醒來一點都不好奇。
那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秦宏遠知道自己沒逃婚。
他知道自己被埋了。
而且,自己手上大機率有他的把柄。
姬單斜視秦宏遠,打算詐他一詐:
“哦?爹您可忘的真快,那一天的事這麼快就不記得了嗎?”
秦宏遠的眼珠漸漸變大,隨後喝道:“你是誰?你不是無生!”
“來人,立刻上報皇城司,無生被妖魔附體了。”
還未到秦府,姬單就被一群家丁按在了地上。
姬單:“???”
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