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把槍和盾牌就能確保防禦和攻擊距離,所以我看向手持劍盾的藍毛說:“拿盾的兄弟,你的名字?”
“我嗎?我叫嘟嚕嚕。”
噗!忍住笑,別鬧出笑話。
“咳咳,嘟嚕嚕,你願意和我一組嗎?”
藍毛皺起眉頭,像皮卡丘偵探那樣回答:
“可以是可以啦,反正橫豎都是會死……”
這傢伙也太悲觀了吧,在還沒上場就準備投胎了。或許選他作搭檔是個錯誤的決定。
不過男子漢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得好好想想如何有效利用兩個人的優勢才行。
“你們幾個再不過來我們就過去啦,哈哈哈!”
“那頭臭狼,我看就選他來當對手吧。”
“那我們就負責對付蜥蜴人。”
“哦!讓他們見識我們的熱血鬥志。”
綠毛和紅毛似乎也組好了隊伍。理智正常的人果然不會選擇石頭人作為對手。
奇怪,有山人這種近乎無敵的龐然大物當靠山,魔王軍怎麼戰線還能打到僵持不下?
我們四人排成一列,朝著橫屍遍地的競技場中央走去。
走路的這小段空檔裡,我將與盾牌相關的戰技傳授給嘟嚕嚕,讓他稍微找回了點信心。
芬布斯見到我們姍姍來遲,先揮揮手讓剩下的四個班去挑選武器,之後才轉身面對我們,舉爪歡迎道:
“選了長槍啊1995。蜥蜴王迪斯多也是位槍術高手。”
誰?蜥蜴王,管他什麼王,先打了再說!
“規則很簡單,只要能在我的身上留下一道傷痕,無論深淺都算合格。”
比想象中來得要簡單呢。隨後我花了30秒與嘟嚕嚕擬定好戰術,這樣就能更好的發揮了。
“易如反掌!吃我這招!”
雙方招呼還沒打完呢,紅毛那個熱血青年就舉起斧頭向蜥蜴教官衝了過去。
看隊友衝了過去,綠毛很快就進入狀態,配合他從右側展開突擊,同時自我介紹道:
“我的名字是辛賓,喜歡的食物是煎蛋卷,請多指教!”
綠蜥教官的瞳孔像貓一樣由圓變尖,單手轉動手中的槍斧,右腳前踏,將紅毛連人帶斧子彈開。然後利用反作用力再往左一揮,用斧頭那面硬生生劈斷了辛賓的槍頭。
“什麼!?”
在我震驚的剎那間,綠蜥教官轉動手臂,將斧面朝向辛賓狠狠劈了過去。
辛賓急忙用槍身防禦,不出所料普通的木質槍身根本擋不住蜥蜴教官這強力一擊,綠毛整個人被擊中,口吐鮮血飛出去好幾米遠才重重落地。
“嘟嚕嚕,我們也上吧!”
再看下去不只是嘟嚕嚕,就連我自己的腿都要軟掉了。
經過我這麼一喊,嘟嚕嚕才回過神來,擺出戰鬥姿勢。
計劃是這樣的,我先進行佯攻,然後嘟嚕嚕使用我傳授的秘技襲擊芬布斯教官。本來是想封印他的行動,但現在只要打中就好。
嘟嚕嚕將左手盾牌擋在面前,朝芬布斯教官衝了過去。而我則比他更早一步繞到教官身旁。
與芬布斯拉開兩米距離的我舉起長槍,做出準備刺擊的動作。事實上還得留意對方的鐵爪,並隨時準備閃避。
但芬布斯一眼就看穿了我的計劃。
他嘴角露出冷笑,直接俯身躲過我的攻擊,朝著嘟嚕嚕撲了過去。
“哈哈哈1995!你看好,睜大眼睛看著你的搭檔是怎麼被我殺死的!”
“小心,他過去了!”
嘟嚕嚕注意到芬布斯朝他衝來,於是趕緊停下腳步,舉盾保護住胸口部分,並準確地用盾牌遮擋住對方的視線。
──你只需把盾舉到對方面前,遮住對方的視線,這時候就可以趁機偷襲對手的腿部。這是我從之前看過的小說裡學來的招式。
完美呈現這一招的嘟嚕嚕,成功的讓被木盾阻擋的芬布斯停下了步伐。
就是現在,刺下去啊!
“你們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在嘟嚕嚕出手的那一刻,芬布斯右手向後伸去,然後在極短距離內向對手揮出全力突刺,一爪貫穿了木盾和嘟嚕嚕的胸膛。
“嘟嚕嚕!”
“裝備的防禦率...不是100%嗎...”
嘟嚕嚕留下這句不甘的遺言後, 低頭暈死了過去。
……
“唔啊啊!我的脖子!奇怪脖子完好無缺?”
突然睜開眼的我, 發現自己不僅沒死,而且時間還來到了晚上。
在記憶中,嘟嚕嚕死後我立刻向前衝去,想趁機給芬布斯一記背刺。結果他看都不看,將爪子抽出來後右手一甩,我的脖子就被挖掉一大塊。
雖然死亡的瞬間感受到了劇痛,但意識還沒完全消失,這就是魔王所說的痛覺減輕嗎?
“嗚嗚嗚……我想回家……”
而我的旁邊是坐在地上抱膝發抖,哭得一塌糊塗的嘟嚕嚕,周圍還有許多剛從昏厥中甦醒的半魔兄弟們。
眼下我們一群人站在五米高的巨大石板前,附近也沒有醫護人員,可見這裡應該就是復活的地方。
“醒來的人別擠在重生點,趕緊離開回自己的班去,還有很多人等著要復活呢。”
幾名守衛揮手驅趕剛剛復活的我們,從他們的話聽來,我們確實死過一次了,並且這塊刻著奇怪文字的奇特石板就是傳聞中的重生點。
此時石板上的文字像LED跑馬燈一樣依次亮起,幾個出現在石板前模糊身影隨著文字變暗而逐漸具象化。
原來這就是復活過程,簡直像一張張提高解析度的圖片。
出現在我背後的兩人分別是綠毛和紅毛,看來他們也沒有成功透過教官的測試。
“這就是死亡體驗嗎?和我想象中有些許不同。”
綠毛和二十秒前的我一樣,對復活這種奇妙初體驗感到吃驚,至於拍拍屁股起身的紅毛,則不知道為什麼一臉得意地闡述起自己的黑歷史。
“我可不是第一次死了哦,我來這邊的時候掉進糞坑裡,然後直接在裡面溺死了,哈哈哈!”
這種應該跟告白失敗一起封印丟進太平洋的丟臉事蹟,虧他還能說得出口。
視線與我對上的紅毛突然興奮地朝我小跑步過來。
“太刺激了1995!果然比待在教室,實戰有趣多了。”
別把別人的編號說得像老電影的名字,而且今天都是因為你這衰仔,才讓我經歷了一次死亡,可以不要跟我套近乎嗎?
由於時間已經是深夜了,不想再惹麻煩事的我只是擺擺手說了句“累了,我要回帳篷睡覺。”然後回到了自己所處的營區。
這時的我沒有想到自己與這三人就此結下了不解之緣,更沒有預料到從隔天開始的課程,體能鍛鍊竟然拉長了四倍時間。
有意見的人會被教官叫去競技場單挑,說是隻要一對一擊倒教官一次,之後就可以免除所有雜務。
當兵的時光度日如年,很快四十年過去了。
這段期間我因為想投機取巧,所以每天都跑去挑戰教官,在我的不懈努力之下,幾乎全營每個教官我都挑戰了一遍,結果還是連他們的一根寒毛都碰不到。
死亡次數多到都和重生石板的守衛混熟了,士兵之間還開始謠傳我肯定是個被虐狂。
因為每天都花費半天時間在復活,當兵的體感時間也縮短了,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是有賺到。
後天終於要迎來結訓典禮,我在盧爾克訓練場的日子也進入尾聲,今天似乎有什麼四天王來募集新兵,所以上午的課程全部中止,全體訓練兵分成三批輪流聽講。
混雜著六個種族的數百名新兵聚集在禮堂,這讓我想起了學生時代在體育館聽演講的日子。
要說有什麼不同就是沒有冷氣,加上缺少麥克風的緣故,臺上在說什麼下面完全聽不清楚。
在數名教官陪同下,一名身材魁武、穿著紅色披風的獅獸人走上講臺,替他作開場介紹的教官似乎說了些什麼,但是聲音完全淹沒在人群的喧囂聲中。
沒有麥克風世界,演講真的很麻煩呢。
突然,獅獸人上前拍了拍教官的肩膀,示意他可以下去了。教官點點頭,將混亂的場面交給了對方。
我一看見獅獸人挺起胸膛做深呼吸,就知道接下來他打算幹什麼,於是默默捂住了耳朵。
“吼吼吼吼────!!!”
響徹雲霄的咆哮頓時便將原本喧鬧無比的禮堂變得鴉雀無聲。聲音比我想象中還要大,看著坐在第一排的人直接當場昏厥,接連被教官抬出去。我心中默默地為這些同袍默哀了三秒。
“盧爾克訓練營計程車兵們!我是獅王溫士頓!很高興今天受邀前來盧爾克訓練營演講……以下省略三千字”
似乎以血性硬派風格示人的溫魯頓慷慨激昂地握拳闡述目前戰況。雄壯的聲音蓋過現場喧囂聲,迫使底下的人們強制聽講。
“世上沒有廢物,每個人都有專精的領域。在我的部隊裡,你可以充分發揮自己的才能。我會在戰場最前線等待各位的到來!”
“即使各位選擇了其他部隊,也務必不斷精進自己。切記!只有肌肉和鬃毛不會背叛各位!謝謝大家!”
獅王興致勃勃地離開後,接著登臺的是一隊女性翼人。她們別出心裁地選擇從天而降,真不知道什麼時候飛到天花板上去的。
與獅王用聲音吸引群眾不同,翼人隊伍中的黑髮女性是用美貌和表演吸引目光。
想必她就是之前睡覺前,和上鋪同袍聊八卦時提起過的翼人女王——空中死神賽娜了。
“初次見面,妾身是翼人的女王賽娜。”
面容姣好的灰色翼人們在主講者後方排成一排。翼人的級別好像是由羽翼顏色劃分的,我只知道黑色最高、白色最低,不知道中間還有幾種顏色。
“妾身的部隊只接受精英,絕不接受垃圾。因此熱烈歡迎獸人、翼人、山人這三種士兵。除此之外的廢物們,請不要佔用其他人的名額。”
哇塞,這個八婆說話真是夠囂張的,空軍看不起陸軍是吧?
在她講解完部隊裡各種福利制度後,帶著討人厭的笑聲帶領一群美女翼人飄然離去。
為什麼硬要從窗戶飛出去,下一場演講又得飛回來了不是嗎?
最後一個上臺的演講者既沒有帶護衛,外貌和聲音也不突出。就是一位全身呈現暗紅色的蜥蜴人。
要說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就是蜥蜴人明明不喜歡穿衣服,對方卻穿了一套迷彩軍服。
“咳咳,各位訓練兵午安!我是蜥蜴王迪斯多。”
迪斯多對臺下聽眾露出微笑。或許是蜥蜴的緣故,這笑容看上去有幾分陰險。
“讓我們省去不必要的開場白,直接表達這邊的訴求吧。對士兵而言最重要的是體力和服從。若各位對這兩點有自信,歡迎加入我的部隊,持續精進各位的能力。”
“此外我迪斯多向各位保證,只要我一天在世,六王聯合在雪山設立的要塞就絕不可能淪陷。更無需擔心防線崩潰。以上。”
蜥蜴王簡單幾句就結束了演講,悠閒地下臺。
三名四天王結束各自的談話後,第四位叫莎莎的海人王並沒有出現。而是教官開始發放志願調查表,要我們一天內決定結訓後要前往哪個部隊。
根據當時上課內容來看,獅王在大陸南方的草原戰線、翼王在中部的山林戰線、蜥蜴王則是北部雪山戰線。
怎麼辦?加入哪個部隊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