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終了，首席的小提琴手站了起來，走下樓梯來到了路明非的身邊。

路明非見過這個少女，在那場3E考試中，路明非看著面前如同冰雕一般繃著小臉的女孩笑著問道，“怎麼樣？要來跳一支舞嗎？”

女孩點了點頭，將手遞給了路明非，路明非拉起女孩走進舞池，隨著第二首探戈在場中響起，隨著一個甩頭，二人開始了華麗又剛勁有力的舞蹈。

路明非沒怎麼接觸過探戈，倒是練過帶英的宮廷舞，但在女孩的帶動下倒也流暢。

“你好呀，我們見了兩面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路明非在舞蹈的間隙輕聲問道。

“Zero。”女孩帶著俄語口音回答道。

“我記得俄國人的名字不是固定的嗎？什麼時候能用數字作為名字了？”

“這是我的代號，我沒有正式的名字，你可以叫我零。”女孩不在意的說道。

“怎麼想著下來找我跳舞了？我剛才看你是首席小提琴手吧。”

“沒什麼，我只是喜歡跳舞罷了。而你剛好空閒。”

隨著時間曲子來到終點，“拉住我，我將進行3600度的旋轉。”

路明非聞言，高舉手臂形成一個有力的支撐，零也按住路明非的掌心開始旋轉，裙襬飛揚，彷彿一隻在雨中不斷盤旋的雨燕。

在零停下的一瞬間，場中響起了掌聲，是愷撒鼓起了掌，連帶著其他人也鼓起掌來，如同暴雨一般落下。

路明非看著這一幕隱約覺得自己什麼時候也這樣和這個女孩跳過一支舞。

舞曲結束後零沒有絲毫的停留收好鞋子披上深紅色的大衣徑直的走了出去。

“接下來有請愷撒主席為我們致辭。”一名看上去是主持人角色的人敲了敲麥克風說道。

愷撒沿著旋梯走上二樓，接過話筒，掃視著下面的人群，像是一個在檢閱自己軍隊的皇帝。

“我第一天來到這個學院的時候非常失望，”愷撒頓了頓,“因為這裡的人太多了!”

"真正的精英，永遠不會是大多數!”

開場真是冷得叫人直起雞皮疙瘩，路明非翻了個白眼，這發言簡直是路明非有生以來見過最驕傲的了。

可是接下來愷撒淡淡地笑了,“感謝諸位的到來。很高興見到最精英的一群人在這裡聚集。我們加圖索家的客人。”愷撒豎起一根手指，“也只能是精英!”

靜了片刻，有人大力鼓起掌來，跟著所有人都鼓掌，每個人眼裡都閃著激動的淚光。

彷彿被愷撒看做是同齡人中最出色的一群是一件殊榮。

“我喜歡和優秀的人合作，因為我的時間有限，浪費時間在不夠格的人身上對我而言無法容忍。”愷撒示意大家安靜，“我一直以來的觀點，卡塞爾學院是一個奇蹟，承擔了巨大的使命，那麼就應該由最優秀的一群人發出最簡潔、最有力的聲音。”

“誰該發出這樣的聲音呢？”他冷冷地俯視

“愷撒！”學生會里愷撒的小弟突兀地喊了一聲。

“不，不是我，而是……我們！”愷撒提高了聲量，“是最優秀的，我們！”

“學生會從我接任的那一天開始，並不服務於所有人。我們為什麼來這裡？殺死龍王？維持世界？或者，證明自己？”愷撒聳了聳肩,“如果你們去告訴別人你們自己正在做的事情，他們會認為你們是瘋子。”

“但是真正的精英，永遠都會被世俗看做瘋子！好比尼采！他死去了，但他是那個時代真正的精英。”愷撒像是個打了雞血的古希臘演講家，有力地揮舞手臂，“因為世俗，是不能容忍和他們不一樣的人的!他們也不能容忍精英，因為他們愚蠢！”

路明非看到那些學生的眼睛裡閃耀著“我就是一個不容於世俗的瘋子啊。”的神色。愷撒攤了攤手,“我並不想把什麼人從這個校園裡驅逐出去。既然卡塞爾學院的校規允許了不夠格的人進入這裡學習，我可以接受。我也很理解不夠格的那些人有他們的生存方式，我不想幹涉。但是我希望他們不要發出太多的噪音，我不喜歡噪音。”

“但是這個學院,這個使命,終究是要由最優秀的人來支撐的！”他再次指向天空,“現在，就允許我以本屆學生會主席的身份，歡迎你們，加入瘋子的陣營！”

路明非站在下面搖了搖頭笑著向外走去。

身後突然傳來愷撒的聲音，“路明非！請上來和我站在一起。”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拒絕。”

路明非腳步不停，“我對於你們這群小孩子的玩鬧沒有興趣，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會給我帶來什麼驚喜，結果就這？”

路明非現在宴會廳的門前，忽的轉過身來，“愷撒，你讓我很失望，不論是開始的小報復，還是你的演講，以及你現在所謂的邀請真的很可笑，就如同一個小孩子對皇帝的拙劣模仿，想要蠱惑人心玩弄權謀，你這點小伎倆可還遠遠不夠。”

路明非身上爆發出宛如實質的氣場，如同端坐九天的神明向凡人投去的目光，壓的這些剛才在背後凝視路明非的人低下了他們高貴的頭顱，“精英？瘋子？不過是連頭都抬不起來的一群廢物。”

路明非收斂氣息，推開大門走了出去。

眾人看著外面下著大雨的黑夜佇立無言。

愷撒在二樓將欄杆捏的吱吱作響。

本來一場盛大的宴席讓路明非這樣一鬧頓時變得索然無味，正如同路明非所說的，他們真的稱得上是精英嗎？

如果是的話，為什麼屠龍的不是他們，如果不是......眾人突然望向了愷撒。

愷撒也沒有心情繼續下去，揮了揮手從後門離開了宴會。

很快守夜人論壇上就爆出路明非在舞會上和零共舞以及路明非站在門口的照片。

【S級怒拒愷撒邀請，究竟意欲何為。】

【S級霸氣外露，當眾嘲諷學生會主席？】

【愷撒是皇帝的拙劣模仿者？究竟是一時怒火，還是發自真心。】

一條條新聞在學院的論壇上不斷的重新整理。

很快一條錄音被爆了出來，正是愷撒的致辭以及路明非的回擊。這條錄音的點選量以驚人的速度增長著，很快變成了紅色。

“芬格爾，咱們這麼做真的好嗎？”一名新聞部的成員說道。

“沒問題，大家用的不都是假身份嗎？一會直接登出掉，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任誰也查不出來，更何況現在已經被轉的亂七八糟沒人知道訊息的源頭在哪。”芬格爾如同大權在握將軍，看著不斷增長的轉發量和點選率，冷笑著說道。

“嘖，我覺得我像是一個拍花邊八卦的狗仔。”

“大膽一點，把像去掉，但狗仔也是新聞人，我們又沒有添油加醋，更沒有胡亂猜測，只不過是公佈了事實罷了。”

而芬格爾這一行為導致本來對路明非已經平息風波再度被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