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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下的陰謀

翌日。

一夜未睡好的劉青天正站在窗邊,凝視著這場沖刷著世間的暴雨。

“這樣的天氣,任何痕跡都會消失殆盡的。”

劉青天若有所思,心裡冒出了這個想法。

“咚咚咚”

“劉隊”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打斷了劉青天的思緒。

“進來。”

關好窗,劉青天走到桌前,坐了下去。

進來的是一組的五名隊員,各自端著早餐,放在了桌子上。

“快吃飯吧劉隊。”

雲菲菲把饅頭遞給劉青天,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二組他們已經去了嗎?”

劉青天拿起饅頭,突然問了一句。

“已經去了,在命案傳開前就去了。”

時常面無表情的陸澤把食物嚥下,回答了劉隊的問題。

“嗯。”

劉青天應了一聲,眾人沒再說話,默默地吃著早餐。

此時的雲陽旅店大門緊閉,冒雨趕來的警員正在維持秩序,審問旅店裡的人。

由於是山洪預警期,人手並不充足,僅有的法醫一個被借調一個前些天受了傷,導致工作進度很緩慢。

諸葛叢、雲狄,劉晨三個人出示證件後就被帶到了在案發房間,三人面色都不好看。

“出事的人怎麼會是他呢?”

入眼就是一名趴在床上的男子,被子隨意被扔在地上,赤裸著上身,成一個“片”字形,光潔的腦袋在燈光的照射下格外醒目, 緊閉雙目,異常安詳,若不是臉色慘白,很難發現人已經死去多時。

如此少見的光頭,在資料上看過無數眼的相貌,這就是他們此次的目標。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雲狄緊盯著床上的男人,他很確信在昨晚九點三十五分前孫鄂還是活蹦亂跳的,沒想到僅僅過了9個小時,再見到的就是無法呼吸的孫鄂了。

諸葛叢沒有去移動遺體,他不是專業的,所以他只是繞著孫鄂走了兩圈,沒有任何打鬥痕跡,只有脖子上力度深淺不一的青紫色勒痕跡。

“初步判斷是被人在毫無反抗的情況下勒死的,但我們都知道他的身手,能逃竄這麼久,不會是沒有防備的人除非......”

諸葛叢回到兩人身邊,將自己初步的推測告訴了兩個人,想聽聽他們的想法。

劉晨沒說話,他的專長不在這方面,他直接看向了雲狄。

“你是懷疑他不是他,金蟬脫殼了?”

雲狄已經理解了諸葛叢的意思,順著他的話接著說了下去。順著這個思路一想,他的心裡就已經有了八、九分的認同。於是,他開始回憶起了孫鄂已知的資料。

“你是想說,資料上並沒有他精通易容的記載,對吧?”

諸葛叢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直接說出了雲狄的想法。對此雲狄並未感到驚訝,正欲繼續討論,卻被諸葛叢一個眼神制止了。

緊接著又給了劉晨一個同樣的眼神,劉晨心領神會,輕微地點了下頭。

三人完成交流,一同走向了站在門口的警員。

”這位同志,謝謝你們地幫助了,我們就不打擾你們查案了,先走了。“

諸葛叢禮貌地感謝了隨行的警員,和隊友出了房間。

三人回到一樓,叫上了與住客攀談的另外三人。

六個人穿好雨衣,推開門,重新融入了暴雨的灰暗世界。

”我們先到昨天的那個茶館。”

因為暴雨拍打萬物的聲音很大,還伴隨著時有時無的閃電,所以這句話諸葛叢是用手機打出文字,直接給眾人看的。

眾人腳步匆匆,都不想耽誤時間,一時間空曠的街道上只有他們雨靴踩水發出的聲響。

王元彪走在最後,十分安靜。每當這種時候,他都會很安靜。

忽然,王元彪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直覺告訴他身後正有人盯著他們,或許還是跟蹤。

他思緒轉的飛快,三兩步超過劉晨,讓自己被擋住,掏出手機就開始打字。

“後有監視,我引誘,你們包抄。”

完成後他立刻往前傳閱,只5秒所有人就都知道了。

等手機拿回,有了新的一行字:“保全自身,拖延時間。”

王元彪撥出電話收回手機,緊接著連線了通訊耳機。

大家都開始有了動作。

劉晨走到王元彪右側,與他並行前進。諸葛叢先是回過頭,靜待五秒後便帶著李柔轉變方向,去了右側的岔路,做出有所交流的假象。

五分鐘後,雲狄、王義做出同樣舉動,走向了左側岔路,留下王劉二人繼續前進。

從開始到現在,被毒蛇盯上的感覺一直存在著,王元彪暗暗鬆了一口氣,繼續著計劃。

十分鐘後,兩人停在了一處十字路口。

“已經到達指定位置,申請收網。”

藉著暴雨聲的掩護,王元彪對著耳機話筒說道,在黑科技耳機的幫助下準確傳到了諸葛叢耳中。

“行動。”

“收到。”

王元彪看向劉晨,劉晨點頭回應,隨即兩人一左一右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兩人都走的不快,在還沒確定身後的人會跟著誰之前王元彪不會走太快。

“一米、兩米、五米、十米.....”

王元彪在心裡默數著距離,計算著時間。終於,當他走到第三十米的時候,如芒在背的感覺重新出現了,王元彪有了一種放心了的感覺。

“目標已上鉤,完畢。”

“收到,我們已經看見他了,完畢。”

王元彪速度不變,迅速彙報了最新的情況,耐心地當著魚餌。

一場拉鋸戰在這雷聲助陣的時刻敲響了落幕的鼓聲。

“東北虎注意,前方20米處停留5秒,然後左拐,獵隼會在下個路口隨時支援你。”

“東北虎收到,完畢。”

收到最新指示的王元彪心中安定了不少,他不擅長智謀,凡事頂多三板斧,有人負責計劃再好不過了。

他並不擔心對方會不跟上來,如果真是陌生路人是不會這麼鍥而不捨的。

很快,按照計劃,他成功將人引到了新的岔路上。

“東北虎即將抵達下一地點,虎頭蜂收到請回答。”

“虎頭蜂收到,請在下個路口右拐,那裡是死衚衕,默數50秒後進行包圍,完畢。”

“東北虎收到,完畢。”

收到最新指示,王元彪沒有急著走,而是蹲下身,取出了今早出門時特意藏在雨靴裡的匕首。

握在手中,能完美被寬大的雨衣袖子擋住。

這條岔路並不長,只有嗯,30多米,兩人寬。王元彪很快就走到盡頭,拐進了下個路口。

“50,49,48......”

王元彪開始在心中倒數,同時在跟蹤者離開岔路前將刀鞘收進了衣服口袋。

他的內心無比平靜,維持著暴雨前的寧靜。

“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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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

驚雷炸響,照的天空有了片刻的明亮了。王元彪也同一時間暴起,轉身、蹬地,衝刺一氣呵成,藉著短暫的光亮看清了目標。

跟蹤者是一名身高約一米七五,消瘦的成年人,整個人都在雨衣的包裹下,戴著口罩,無法分辨性別。

王元彪的暴起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只一瞬兩人的距離就縮短到了10米,閃著寒光的匕首呼嘯而來,直刺雙眸。

黑衣人沒有慌亂,快步後退,雙手維持著防禦的架勢,緊盯著王元彪的動作。

事實證明,經過嚴格訓練的王元彪更勝一籌,體格與力氣的優勢在此刻盡顯無疑。

“受死!”

欺身上前,方寸之間忽然變招,由刺變斜劈,勢大力沉的一擊盡數砸在了黑衣人倉促格擋的雙臂上。雖然及時的姿勢改變讓黑衣人沒有被砸倒,但力量的差距讓黑衣人無法反擊,被迫陷入力氣的比拼。

然而這種狀況並沒維持多久,變數就出現了。一股一往無前的拳風呼嘯著破開密集的雨幕,逼近了黑衣人。

援兵到了。

一拳連著一拳,源源不斷,無法顧及後背的黑衣人結結實實地捱了三拳。

深知趁他病要他命原則的王元彪可不會放過機會,黑衣人前一秒剛亂陣腳,王元彪的大腳就在下一刻踹在了他脆弱的肚子上。

踹的黑衣服腦瓜子嗡嗡的,整個人短暫騰空,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老實一點,刀子可不長眼。”

刀子頂在腦袋上,黑衣人也不敢動了,捂著肚子維持著跪著的姿勢。

劉晨走過來,拍了拍王元彪,示意他往巷子口的方向看

王元彪抬頭看去,發現劉隊竟然把大家都帶來了,有些驚喜。

“乾的不錯,我們為你自豪。”

劉青天率先走過來,毫不吝嗇地誇獎了小王同志。

“都是您教的好。”王元彪笑呵呵地回道,完全沒了剛才地兇狠勁。

“好了,讓我們來看看這個心懷不軌之人的真面目吧。”

說著,劉青天就要去摘黑衣人的帽子。

“bong!!!”

“咚”

“啊!”

忽然巨大的爆炸聲響起,炸塌了他們身旁的牆。好在眾人身手都不錯,沒有受傷。

等他們回過神再去看黑衣人時,卻發現已經晚了。對方已經面朝下倒在了石板地上,只有那一灘越流越多的鮮血無聲地宣判了他們的失敗。

“是消音手槍,槍法很準。”

經驗豐富的劉青天直接下了定論,然後憑著直覺他第一時間看向了牆壁倒塌的那個院子。

“已經這麼久了,院牆倒塌卻沒有人出來檢視,應該是沒人在家了。”

劉青天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又看了看掛著鎖的主屋,心中已經有了論斷。

隨後,他看到了地上的血跡,一直延伸到了院牆。

“諸葛,你來說說吧。”

劉青天叫來諸葛叢,自己則踩著碎石塊走進了院子裡。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都被耍了。”

諸葛叢第一句話就讓二組的人沉默了,大家臉色都不太好。

諸葛叢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元彪感知到的惡意不是黑衣人,而是剛才動手的人,我也失策了。”

“主要責任在我,我也同意了行動。”

雲狄想攬過責任,斬釘截鐵地說道。

“不,是我的問題,一直以來太過依賴惡意感知的特殊能力了。”

聽到兩個人的話,王元彪也站出來了,想要把這個錯誤認下。

“行了,這個責任你們都不用負責了,有我這個隊長在,你們都不會有事的。相比這個,現場還有第三個人或者第三方。”

從院子回來的劉青天已經檢視過黑衣人的的樣貌了,透過內部軟體很輕易地找到了對應資訊。這是個逃竄已久的重刑犯,靠著化學知識報復性害了五個人,實際武力很弱。

“真的嗎隊長?”

雲菲菲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剛剛還以為再想見哥哥就是在監獄了,一下子心情就好起來了。

“是真的,這是個逃犯,你們算是正當防衛,我已經打過電話了,很快旅店那裡會派人過來暫時把遺體帶走。”

劉青天耐心地給雲菲菲解釋了原因,小姑娘開心地笑了。

“劉隊,正好您來了,我有一件事要彙報。”

諸葛叢想起了重要的事情,走過來叫住了要走的劉青天。

“你說吧。”

看到諸葛叢嚴肅的表情,劉青天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停下了腳步。

“結合目前發生的兩件事,我認為在旅店意外喪命的並不是孫鄂本人,方才偷襲我們的才有可能是孫鄂本人。”

諸葛叢言簡意賅地說明了自己的觀點,等著劉青天的回覆。

“你是想說有會易容的能人給特提供了幫助,甚至是剛才使用的手榴彈,是這樣嗎?”

劉青天用冷峻的目光看著諸葛叢,盯著他的眼睛說完了整句話。

“是,我是這麼認為的。”

諸葛叢毫不畏懼,堅定地堅持著自己的看法。

“那我恭喜你,你猜對了。”

劉青天語氣一變,眼中也都是讚賞的神色。

“這也是我準備告訴你們的,在這個唯物主義的社會現代化國度依舊存在著能人異士。不要以為在我們這支部隊了就可以驕傲了,更應該謹慎,知道了嗎?”

劉青天看向這些年輕人,溫和地傳授著處事經驗。

“是!”

十一個人異口同聲地回道。

“好了,正好警察來了,我們該回去了。”

劉青天滿意地笑了笑,轉頭就瞥見了頂著大雨來的警員,後面還跟著兩名女護士。

“幾位辛苦了,這裡就麻煩你們了。”

雲狄走上前,跟來人打了一聲招呼。兩名警員一胖一瘦,歲數都在二十七左右。

“不麻煩,分內之事,我們已經得到縣醫院的緊急幫助,預計今晚就能出報告,到時候會告訴你們。”

瘦的那名警員很健談,詳細說明了現在的情況,貼心地給了他們一個大致的時間。

見事情告一段落,劉青天便帶著有些受挫的隊員們拒絕了搭便車的邀請,步行回旅店去了。

這個第三方勢力的出現加重了劉青天內心的不安,也讓他更堅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