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鍾離將裡面的怪物和驚夢劇團全部靈魂滅殺而死,所以三人這一路幾乎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那棟樓的頂端。
“看,匹諾康尼大劇院——從這裡望去,同樣一覽無餘。”流螢拉著星高興的指著懸浮在空中的匹諾康尼大劇院。
鍾離看著絢麗奪目的匹諾康尼大劇院,心中同樣感慨萬千。不同的角度看到的都不一樣,但都是一樣的美。
“它就在那裡,永遠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就像這五光十色的美夢本身。我想,沐浴在光中的人,一定都會被那種溫暖所吸引吧.....就像無數追逐火焰的飛螢。”
“走吧,我們還剩一半路。”流螢說著,拉著星的手繼續向前走去。
鍾離隨之一起跟上,順便細細感悟之前的心性修煉心得。
“家族從銀河招攬了許多藝術家、建築師、學者..組成「築夢師」團隊,編織匹諾康尼的美夢。”在路上,流螢不斷的為星介紹著。
“這裡是遊客不會踏足的拓荒地,所以不像市中心那樣熱鬧...但我很喜歡這種僻靜的氣氛。”
說著說著,他們來到了一個奇特的裝置面前,上面的眼睛格外引人注目。
“用這種築夢遙眼,我們能到達遠處的高樓,很不可思議吧。”流螢略帶炫耀的說道。
其實鍾離和星在恢復實力後都是可以飛的,但他們並未掃了流螢的興致。
“這個地方,構造真的很複雜,每次經過都會頭疼...記得不僅要啟動,還得關閉築夢遙眼幾次才能透過。”
在跟著流螢走過幾處築夢遙眼所在地後,他們終於來到了一處高樓頂端。
“我們到了…就是這裡。”
在這裡,鍾離三人聽到了一陣悠揚的音樂聲,讓人感覺到無比的放鬆。
“你們聽過這首歌嗎,《使一顆心免於哀傷》,那位知更鳥的作品。諧樂大典在即,夢境中偶爾也會奏響她的音樂。”流螢說道。
此時,天空中劃過了好幾顆流星,為夢境中的夜空點綴上了不一樣的色彩,天邊有著一抹陽光從地面升起,預示著黃金的時刻即將過去,該從夢中醒來了。
“這裡是離夢中的天空最近的地方,遠離城市的喧囂,也沒有築夢師的爭吵。可以不被任何人打擾,感受當下——當下的風景,人,還有夢.....”流螢感慨著。
“多美啊…時光永遠停駐在這黃金的時刻,一場金色的夢。酒館的愚者和憶庭的憶者,流浪的遊俠和公司的使節,家族的貴賓和星穹列車的無名客以及…我。”
“所有人在這裡平等地睡去,無論緣由,儘管我們確實各懷目的……”說著,流螢看向二人。
“抱歉,兩位,我騙了你們,我…確定是個偷渡犯。”流螢向星和鍾離承認道。
對此,二人並沒有怪罪她,畢竟每個人都會有不得已的苦衷。
“謝謝你們的理解。其實,我的故鄉在很久以前就毀滅了,也許是軍團乾的,也可能是蟲族…我是個星際難民,就和匹諾康尼的許多「本地人」一樣。”
“同諧王大人包容所有的人,也包括那些遠道而來的漂泊者。家族接納他們,但他們...終究不屬於這裡。”說到這裡,流螢的臉上閃過一絲哀傷。
“在這座金碧輝煌的大都會中,有些人的夢名為匹諾康尼,而有些人的夢...卻和現實無異,儘管每一個來到這裡的普通人,最初都懷抱著相同的目的。”
流螢看著天上劃過的流星,眼中閃過更加明顯的失落:
“我也一樣。現實裡的我有著求而不得的願望——它太過強烈,因此我訴諸夢境......”
“失熵症。你們聽說過這個詞嗎?”
星和鍾離一愣,星對於這種病症是一點兒都不知道。畢竟她一個過去記憶一點兒沒有的人造人上哪兒知道這些。
但鍾離發愣是因為他從未在人族境內聽說過這種病症。
有著法捏斯的幫助,他們七神對於人族境內的各種勢力資源所瞭解的都遠超同階強者。
但這種病症,他也是第一次聽說。
“是一種奇怪的現象。罹患這種病症的人,物理結構會陷入不可逆的慢性解離。這意味著你正在慢慢消失,而這種「消失」在旁人眼中甚至難以察覺——”
“你依舊能跑、能跳、能和他人交流。一切看起來都那麼正常,只不過你總是比別人慢一點點.....”
“...然後越來越慢、越來越慢,直到自己和整個世界的輪廓都變得模糊不清。你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因為它們變得同樣破碎。”流螢說著,看向了遠方。
現在在她的眼中,夢中的一切也已經開始變得越來越模糊,一切都好像在慢慢的破碎。
“所以,我該如何拒絕呢.你能想象嗎?在這場夢裡,我竟然可以…可以不用待在冰冷的醫療艙裡……”流螢笑著說道。
說著說著,一行兒淚水自流螢的眼中流下,但她彷彿渾然不覺:
“我可以將醫生的話拋在腦後,用我自己的身體,隨心所欲地去聽、去看、去觸碰、去思考、去領會。儘管這個世界並不真實,但這感受卻無比珍貴......”
看著流螢滿眼淚痕的卻仍歡笑的模樣,星心疼的將流螢抱在懷裡,輕輕撫摸著她的頭。
一旁的鐘離看著這一幕,對於流螢的遭遇也是無比同情。這麼年輕的女孩,卻得了這麼嚴重的怪病……
等等!鍾離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流螢的情況他在虛擬宇宙圖書館中不是沒有見到過。
蟲族的一種毒蟲會釋放一種毒氣,中了那種毒氣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但毒氣會不斷的分解身體細胞,直至徹底死亡。
不過這種毒氣最多隻會對恆星級以下管用,對於恆星級及以上來說跟普通空氣差不多。
所以,如果流螢她得的不是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