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便放晴了,我召了全嬪來我的宮中坐坐。
我瞧著全嬪還是那般的瘦,衣衫有些舊了,倒是不似以往好打扮了,待她行完了禮,我道“你快坐吧,也是許久未見你了,這才將你叫過來說說話。”
全嬪眼神一眨不眨的瞧著我,仔細斟酌了話,才說“皇后娘娘抬舉,臣妾愧不敢當。”
“以前你在本宮面前可不是這麼說話的,倒是生疏了,六公主如何?往日本宮就瞧著她可愛,現下該成了大姑娘了。”
全嬪心下咯噔一下,早知皇后面慈心苦,今兒個該是沒什麼好事的。
“鈺茗年紀尚小,身子也不大好,是而在宮中養著所以不曾帶過來。”全嬪面色凝重的說道。
說著話,我便裝作擔憂的心情,抓著霽月說“去庫房找個安枕的玉如意過來賜給六公主。”
轉頭又望著全嬪說“雖說你也是一宮嬪位了,到底位份不算高,以後六公主不過是在朝中找了大臣賜婚,也不算是良緣,倒不如嫁去科爾沁,也不失一份好姻緣。”
雨嬪聽的愣愣的,不曾回話,我繼續說道“本宮有意將六公主養在膝下,也做固倫公主。”
純音在一旁幫腔道“全嬪娘娘,這乃是娘娘與六公主的福氣啊,還不快跪下謝恩。”
全嬪害怕的一下子便跪了下去,忙磕頭道“求皇后娘娘放過臣妾與六公主,臣妾只有六公主一個孩子,六公主也只有臣妾這一個額娘啊。”
“放肆,全嬪娘娘不得口不擇言。”純音呵斥道。
我卻起身將她扶了起來,異常寬容的說“六公主說來也是本宮的孩子,六公主還小便是許了也得在宮中幾年養著呢,你且放寬心。”
全嬪是個聰明人,自知無力迴天,便貼近了我的耳朵說“臣妾不忍讓幼小的鈺茗嫁的如此遙遠,有任何事請皇后娘娘吩咐便是。”
我瞧見她如此堅定的眼神,不禁將她高看了去,便拉著她來到內室,說“本宮要護著鈺景,你也要護住鈺茗,那便只有一條路了。”
我將一個油紙包著的黑色藥丸塞在她的手中,悄聲說“皇上的身子一日好一日壞的,這個東西下去該是見不到明日的太陽的,你且放心這東西別的地方也有,該是查不到你的。”
全嬪的手抖抖嗦嗦的,我則威脅道“你千萬別想著將本宮供出去,本宮前朝有母家護著,還有平親王在膝下,且東西就這些,你搬不倒本宮,你的鈺茗必要出嫁科爾沁。”
又過了兩日,全嬪得見皇上,皇上眼眶烏青,四肢疲軟的坐在龍椅之上昏昏欲睡。
全嬪來到皇上的身側,將放著快涼的參湯端起,說“臣妾侍奉皇上喝參湯吧,養好了身子還要寵著臣妾呢。”
皇上無力又虛弱的說“還是這好聞的茶香,你許久不曾來見朕了,朕卻想著六公主長的像你,該帶來給朕見見的。”
全嬪從袖口將曼陀路毒藥混進湯中,藉著屋中混雜的氣味餵給皇上,說“臣妾改日就帶著鈺茗過來。”
全嬪無力的走出御書房,她落下了眼淚,回望著她與皇上也曾相愛過,不曾想到最後卻是這個結果。
皇上在當夜的夢魘中被嚇的吐了血,太醫院的所有太醫救治了一連幾日,繼而在盛安宮暴斃,太醫院查出乃是香料中的麝香被替換成了有毒的曼陀羅,導致毒性積累而亡。
香料乃是過世的宓妃做的,而有毒的曼陀羅混入追究的妃嬪可就多了,那些年輕的妃嬪皆被累,一連涉及了不少的朝中大臣,為保前朝穩固只得介面將這些有罪的妃嬪殉葬先皇,才得平息。
藉著此事,平親王一舉掃滅了不少的逆臣,又在眾位大臣的擁護下登基稱帝。
平親王稱帝奉我為唯一的太后,我皇后辛苦而又悲哀的二十五年至此終結。
全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