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都愣住了。
八位大叔中的一位，聽他們那邊沒了聲音，轉頭就看到羞恥的一幕。
他感嘆了一句：“年輕真好，敢想敢幹！”
坐他旁邊的大叔，一聽這話，也想轉頭看看發生了什麼。
卻被他伸手推回了剛轉的半邊臉，抱怨道：“三個人談心呢，識相點，別叨擾，喝酒。”
一陣愣神過後，雲飛揚反應了過來，站起身往後退了幾步。
他連連解釋道：“如煙姐，你聽我狡辯……呸，聽我說，我的右手真的不聽話了。”
柳如煙哪裡還聽他解釋，她左右手交換互捏，骨骼咔咔地響不停。
看著她清麗脫俗的容貌，惡狠狠的神情，雲飛揚恍若看到了星爺《鹿鼎記》中的阿珂。
花盈盈見勢不妙，趕緊擋在柳如煙的身前，勸說道：
“如煙姐，算了算了，雲大哥應該是酒喝多了。再說，你不是愛他嗎？”
柳如煙氣鼓鼓地說：“可他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對我做這麼羞恥的事。”
說完，她扒開有些愣神的花盈盈，拳頭雨點般落向正在證明右手不聽話的雲飛揚。
打人不打臉，她做到了！
她騎在雲飛揚腰部，雙拳專打他的胸膛。
花盈盈見她下手有分寸，沒心沒肺地嘆息了一聲：
“雲大哥，不是我不想幫你，實在你的理由太離譜。哪怕你說是情不自已，相信如煙姐也不會打這麼狠。”
看場面過於粗暴，過於不雅，她搖搖頭笑著離開了。
轉瞬之間，安靜的客棧一樓就傳出了陣陣慘烈叫喊聲。
街道上刮過一陣大風，穿堂走室發出淒厲的哀鳴。
這一場及時大風，拯救了十七歲的少年。
不然，他捱揍的事會傳遍大街小巷，還會衍生出各種各樣的離譜香豔故事。
……
秦岩石急匆匆走出齋心書院，走過不到半里的羊腸小道，推開了一扇門。
院子裡滿是碧綠挺拔的竹子，他輕車熟路地走到後院，進了一間石砌的獨屋。
石屋兩側的架子上，擺放了許多藥材和礦石，還有動物的骨頭。
中間有一座龐大的八卦爐，爐下盤腿坐一老者，正施展法術以文武火煉丹。
秦岩石靜靜等候了一陣，忍不住沉聲問道：
“山長，給飛揚的淬體丹還沒煉好嗎？”
專心煉丹的白鏡平靜地說：“小小淬體丹，怎麼會難倒我？”
聽他這麼說，秦岩石懸著心總算放下來了。
江夏鎮的靈草和靈礦極少，這次為煉成人階上品的淬體丹，每家每戶都掏空了家底。
要是一顆都沒有煉成，他和白鏡承受不起全鎮人的怒火。
秦岩石的語氣一下子輕鬆起來，問道：“山長是在煉第二顆淬體丹嗎？”
白鏡淡淡地說：“金丹！”
兩個字如同一道天雷貫耳，令秦岩石心頭一震。
古語有云：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
金丹是地階中品丹藥，普通人吃一粒便能飛昇成仙。
雖然這位修行界不少正統人士不屑，認為他們的根基很差，勉強飛昇成仙，法力戰力也抵不過正經的修行者，但是這不失為一條長生捷徑。
在趙國，還流傳著“千年神仙，百年人”的說法。
普通人壽元最長為一百年，達陽神境後期飛昇的神仙，最少可以活一千年。
而未達陽神境後期的修士，平均壽命只有三百年。
秦岩石圍著丹爐轉了半圈，看向眼睛緊盯爐火的白鏡，不可置信地問道：“金丹？”
“沒錯，我翻閱了大量古籍，鑽研出一個新的金丹配方！”白鏡說道。
德高望重的白鏡，此刻在秦岩石心裡就如同一尊神。
這位狐妖開智慧，明事理，誦讀聖人文章，教書育人……
這些年，白鏡做下的一樁樁一件件善事，讓江夏鎮的街坊早把他當作了自己人。
無錯書吧不然，也不會推選他出任掌教化的三老。
秦岩石默默守候在一旁，生怕一句話令白鏡先生分神，導致苦苦煉製的丹藥前功盡棄。
縷縷白煙升起，散發出沁人心脾的香氣。
秦岩石露出笑容，恍惚間看到白鏡開爐取丹，一粒金光閃閃的丹藥捏在他兩指間。
他收起美好的暢想，緊緊盯著爐蓋。
突然，“嘭”地一聲巨響，八卦爐上方的小孔噴射出一股濃烈的黑煙。
厚重的爐蓋彈飛出去，八卦爐翻倒在地。
閃身到丹房門口的兩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黑煙籠罩的屋內。
“哎。”白鏡嘆了一口氣，說道：“看來還得改良配方。”
“可惜，可惜。”秦岩石也感嘆了一聲。
“飛揚不是說過嗎？成功是失敗的老孃嘛，生孩子哪有那麼容易的。”白鏡說道。
“山長，耗費了多少靈草靈礦？”
“一百株靈草，一百零八靈礦。”
秦岩石聞言一屁股坐在地上，彷彿有人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他轉頭向白鏡看去，瞬間笑得前俯後仰。
“山長，您……”
白鏡還以為他心疼靈草靈礦，極力用狂笑掩飾無盡的傷悲，轉頭想說兩句安慰話。
沒想到一轉頭，他就笑得鬍鬚亂顫。
“山長，您的臉上全是黑灰。”
“嗯？還笑我，你不也一樣？”
片刻之後，兩人沒有了笑容，跑向一口井打水去了。
兩個人捧著水洗了一把臉，清水瞬間化作黑水。
洗乾淨臉，兩人回到丹房收拾殘局。
他們把八卦爐中的靈草、靈石及其他輔助材料，一股腦兒全倒了出來，想看看到底哪裡出錯了。
秦岩石也會煉丹，只不過煉丹術沒有白鏡高明。
他捏了捏粉末和塊狀的廢料，放在鼻子上聞了又聞。
“山長，您是不是放了焰硝、崑崙黃和銀碳？”秦岩石問道。
“煉丹術有長進啊，這都能看出來了。”
秦岩石嘆了一口氣，好奇問：“您不會是聽了雲飛揚那小子跟你說的反話吧？”
“什麼反話？”白鏡問道。
“把焰硝、崑崙黃和銀碳按一定量混合放一起，會大大提高煉丹效率。”
白鏡點了點頭：“他沒說錯啊，我看古書上也有這種煉製方法！”
秦岩石使勁搖頭，苦澀地說道：“我兒子秦川告訴我，雲飛揚那小子說如果真那麼幹，一定會炸！”
“真的？”
“千真萬確！”
白鏡從衣袖中掏出一枚綠色丹藥，說道：“把這顆淬體丹拿給他吧！哎，這孩子與人打鬥的經驗欠缺，我看你就跟他練練吧！”
先生，要揍人就明說啊……秦岩石接過丹藥，笑著說：“山長放心，我一定好好錘鍊錘鍊他的肉體。”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