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和花盈盈異口同聲問道：“真的是法寶？”
“當然。”
雲飛揚心念一動，並指指向窗外，手中的斷水刀飛了出去，懸停在大街上。
再心說了一聲“回”，刀再次握在了他的手中。
“相信我這把斷水刀是法寶了嗎？”他笑著問。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對修行者來說，並不是一味地追求境界，事實上法器也同樣重要。
兩人木然地點點頭，似乎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她們都是修行者，剛剛未感應到雲飛揚調運元氣，當下就知道斷水刀至少是件法寶。
花盈盈鬆了一口氣，笑著說：“有了這把斷水刀，你就一定能打敗蔣千。”
雲飛揚搖了搖頭，他知道成功的關鍵還沒有來。
任何一門法術神通的修煉，都要經歷入門、熟練、精通、完美、神妙五個階段。
他修煉的分身術只是入門，要是能修煉至熟練，倒是能多一分勝算。
“有法寶也不行？你會不會太把蔣千當回事了。”柳如煙平靜地說道。
智者千慮，還有一失呢！
雲飛揚坐了下來，笑著說：“戰術上要重視敵人！蔣千的境界高，歷練老成和戰鬥經驗豐富，而我缺的正是這些。”
“生死戰不比切磋，哪怕小小的錯誤，都可能葬送性命，所以我不得不做好萬全準備。”
無錯書吧在塵埃落定前，一切皆有可能。
兩女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花盈盈從衣袖裡掏出一個錦囊，遞到了雲飛揚的面前。
“這是四株人階上品靈草，可能對你破境有幫助。”
靈草、丹藥、元液，都是提升修為的輔助品。
在雲飛揚看來，它們就相當於前世的藥品。
同樣的病，吃同樣的藥，治療效果卻因人而異。
靈草、丹藥、元液也是一樣。
一般來說，人階上品靈草對開元、採氣、煉形三境的修士幫助極大。
而對坐忘境及其以上的修士，效用微乎其微。
儘管自己很需要靈草，但是雲飛揚還是抬手攔下了。
他說道：“盈盈，謝謝你的好意，你比我更需要它。”
花盈盈一臉真誠地說：“盈盈是牡丹花妖，化人形雖然只有二十三年，法力也只是採氣境中期，但是我知道，此時此刻，你比我更需要它。”
“我沒了它，只是修煉慢一些。你有了它，勝算就多一分，拿著吧！”
柳如煙有感於花盈盈的有情有義，也勸說他收下靈草，不要辜負她的一片好意。
見推脫不過，雲飛揚說道：“還有兩天時間決鬥，那我就拿一株，多謝盈盈。”
兩女一聽“兩天”二字，像是有了某種默契，互相看了一眼，起身告辭了。
她們都進了天二號房，雲飛揚猜想兩人大概是有要事相商。
他關上了房門，心念一動再次進入混沌空間。
看著黑洞洞的塔門，雲飛揚沉思了半晌，雙手使勁薅了薅，又把撕扯著衣褲，直到破破爛爛像乞丐。
他閉上眼睛，腦補了自己被蔣千一劍封喉，一命嗚呼的慘烈畫面。
沒有一點作用！
緊跟著，他腦補了四十歲的老爹王百萬，頭髮鬍鬚花白，背佝僂似弓，一個人拄著手杖孤獨地走在夕陽的畫面。
雲飛揚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起了轉，只差一點就要流出。
他決定下一點猛的，腦補了這樣一幅畫面：
孤獨的王百萬拿著一隻破碗，費力地邁過一座破敗廟宇的門檻。
財神爺神像的兩邊，橫七豎八地睡了幾個乞丐。
王百萬一進門，一個為首的乞丐看了一眼空碗，說了一句“廢物，竟然沒要到一個銅板，今晚不準吃飯。”
寒冷的冬夜，王百萬蜷縮在雜草上。
飢餓和寒冷折磨著他，令他發出了陣陣痛苦呻吟。
屋外一群乞丐不斷髮出笑容，他們圍著火爐，正在吃肉喝酒。
畫面戛然而止，雲飛揚的眼淚不停地往下流。
他毫不猶豫地衝進塔門，一進門就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屏翳：“……”
他有點懵，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屏翳問道：“你爹死了？”
雲飛揚愣了一下，搖搖頭之後，接著嚎啕大哭。
他心想，爹啊，兒對不起你，剛剛把你想想得很慘。
沒想到，這傢伙直接把你說沒了。
爹啊，為了兒的修行大計，你會多擔待的是吧！
不說，就當你答應了。
屏翳說道：“不是？難不成你娘死了。”
雲飛揚哭得更傷心了。
屏翳嘆了一聲：“哎，兒行十里程，母心千里逐。想來……”
他的話沒說完，就聽到雲飛揚甕聲甕氣地說：“你在胡說什麼，我娘在剛出生就仙逝了。”
這一次，雲飛揚說得倒是事實。
他只在畫像上，見過孃親的模樣。
屏翳有些急了，他說：“那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你這麼傷心？”
雲飛揚抹了抹眼淚，吸了吸鼻翼，說道：
“那賊人吃了丹藥，已經是坐忘境前期。今天又來羞辱我，說再戲耍我兩天，就把我一刀一刀剮了。”
“他還說，就算是有大羅神仙，也沒法從他手裡救下我。因為，他就是天，他就是天道。”
屏翳激動地說：“鼠輩！太狂妄太無禮！”
雲飛揚露出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繼續火上澆油。
“哎，大哥，下次我帶些乾糧過來，就躲在裡面了。他說得對，就算是大哥這樣的神，也沒辦法助我打贏他。老天更不會管我的死活。”
說完，他就爬起來擦乾眼淚往外走，邊走邊嘀咕著“屯些吃的喝的”“拿些被褥”“就把屏大哥這裡當茅房，反正他是個蛋，聞不到”之類的話。
屏翳大喊了一聲：“站住，回來！”
雲飛揚轉身問：“大哥，怎麼啦？”
屏翳沒好氣地說：“男子漢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怎可畏畏縮縮？”
還不給我想個辦法嗎？雲飛揚心裡有點著急，不過面上依然一副要死不死的模樣。
“不縮，難不成伸出脖子讓他砍一刀啊！”
屏翳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要砍也是砍他，有本上神在，輪得到他囂張跋扈？”
雲飛揚不以為然地說：“可是大哥，你是個蛋，殺不了他。該他囂張。”
屏翳怒吼一聲：“跟你說了多少次，這不是蛋，是靈珠，你要氣死我啊！我是殺不了，可我能教你殺他的辦法。”
雲飛揚強壓興奮的心情，說道：“什麼辦法，舉白旗嗎？”
屏翳怒道：“你個呆子，去把棺材拉開。”
雲飛揚好奇問：“幹什麼？”
屏翳怒道：“本神豁出去了！去把我的右手的骨頭全部拿出來，接在你的手臂上。”
雲飛揚聞言瞪大了雙眼，輕聲問：
“把我右手的骨頭扯下來，換上你的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