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嘎……”
“咯咯咯……”
一男一女的笑聲在齋心書院迴盪,就像書院跑進了一群雞鴨。
韜光班,講壇上,白鏡一臉嚴肅地說:“飛揚,下次再發現你說謊,我也讓你也試試笑刑,知道嗎?”
送走了東山那群瘋子,查清了雲飛揚與周婷、鄭春夜矛盾的始末。
一向公正嚴明的水鏡先生,自然要按照書院的規矩,給犯錯之人以懲戒。
先生們一商議,最終給出的處罰的結果是:
鄭春夜受笑刑兩刻鐘,周婷受笑刑半刻鐘。
“學生謹記,以後不會再犯了。”
雲飛揚一臉真誠地說,不過心裡卻犯嘀咕。
老實說,誰沒有說謊呢?
好像有人就此統計過,人一輩子至少要撒謊八萬句。
八萬啊!
我的指標還夠用。
“坐下吧!”水鏡壓了壓手。
他轉動眼球,看了每個人一眼之後說:
“相信大家都聽見了,東山的村民和江夏街鎮的居民將要訂立一個契約。”
“雙方選出三個年輕人,約定以三個月為期。期限一到,雙方年輕人比鬥,只要勝出兩場,便是勝方。”
“要是江夏街鎮的年輕人勝利,飛揚便能再待一年,一年後再次比試,以此迴圈。要是輸了,他就會立刻出山。”
“這個提議,也是飛揚想出來,想來不管是走還是留,他都能接受。”
此話一出,講堂內竊竊私語。
“東山的太不是東西了,趕人之心不死啊。”
“一群痴呆,都這樣了,就不能放下成見嗎?”
“要是咱們贏了,就不用看到討厭的人了。”
“就是,看到他就來氣。”
韜光班的學子,六成是江夏街鎮的,四成是東山的。
兩方素來不合,對方都恨不得一口咬死對方。
自然的,他們在對待雲飛揚的態度上,也分成了兩派。
雲飛揚倒也見怪不怪。
只是他沒搞清,是自己不小心觸碰了東山的禁忌?
還是說,因為江夏街鎮和東山不可調和的矛盾關係,前者喜歡他,後者就會毫無理由的討厭他?
“雲兄?”
後排的秦川拍了拍雲飛揚的肩膀。
雲飛揚把椅子往後挪了挪,小聲問:“秦兄,怎麼了?”
“你喜歡待在江夏鎮嗎?”
“廢話!”
“哈哈,那我就放心了。”
“嗯?”雲飛揚沒聽懂他的意思,“你算了一卦?”
“不是!咱江夏鎮年輕人多啊,你肯定能留下。”“秦川發出爽朗的笑聲,拍了拍他肩膀,“哈哈,你這個提議還真是和尚到了家,妙啊!”
“肅靜!”
白鏡敲了敲講壇,語氣平淡地說道。
剎那間,講堂內鴉雀無聲,只聽到外院傳來持續的嘎咯笑聲。
“這件事關係重大,學院決定今日起開始放假,兩方何時簽訂契約,學院何時啟學。”
這個訊息一宣佈,所有學子都興奮地哦了一聲。
雲飛揚笑了笑,心想看起來無論是在哪個世界,學子們都期待放假啊!
講臺內再次安靜下來,大家都目送著離去的白鏡先生。
“哇哦……”大家更興奮了。
破天荒第一次,白鏡先生是第一個走的,還沒有囑咐學子們歸家別忘勤學苦練。
“雲兄,走,去我家用餐。”秦川興奮地說。
雲飛揚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我今天得收錢去,今晚你來飛龍客棧找我,我親自下廚!”
“哇哦,那就說定了。”
知道今晚有口福,秦川倒也沒有客氣。
……
雲飛揚揹著空空的書箱,穿梭在各個小巷。
挨家挨戶敲門,挨個收錢。
從來到江夏鎮的第一天,他就聽說了蔣千的大名。
那傢伙擅長地遁術,只要房子修在地上的,就沒有他進不去、偷不到的。
江夏鎮上的絕大多數人家,都被他偷過。
跟別的小毛賊不同。
蔣千除了偷錢財,還偷修行秘籍、法器、丹藥、靈草等寶物。
更可惡的是,他還偷人。
不過雲飛揚除了錢財,倒沒別的好東西可以讓他覬覦了。
所以他每天賺到錢後,幾乎都會全部借給鎮上的居民。
不收分毫利息。
也因為這個緣故,鎮上的每一個人,他基本都熟悉。
剛出一戶人家,他就聽到巷子裡傳來腳步聲。
“李姨?”
他朝著一個擁有魔鬼身材的女人,語氣不太確定地喊道。
女人轉過頭,柔聲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是我?”
看到對方的容貌,雲飛揚愣了好久,腦海裡嗡地冒出一個念頭:
我靠,百變女王啊!
昨天的李素素長髮飄飄,除了有著美得令人窒息的容顏,更可貴的是有著優雅、端莊的複雜氣質。
一顰一笑間散發成熟的魅力和風情,看上去極好說話。
不過今天的她,盤起了長髮,一襲束腰黑長裙,臉龐依然絕美卻多了八分冷豔,氣場異常強大,不怒自威,彷彿拒人千里之外。
雲飛揚的小心臟撲騰撲騰亂跳,一路小跑了過去,書箱內發出金銀的撞擊之聲。
“雖然只在昨天見過一面,但是你給我留下深刻印象。再說,前面就是李爺家,所以我猜十有八九是你。”
雲飛揚笑呵呵地說,要是有秦川在場,他一定會很詫異地說,雲兄竟也有傻笑的時候!
李素素恍然大悟,輕聲解釋:“那天不是故意給你冥幣的,是我把銀票和銀錢裝混了。”
她居然有銀票?
雲飛揚有些不可置信,要知道他七年前剛來這裡時,大家多是以物換物。
黃金、白銀,都被打成了碗、盆之類。
他來後不久,白鏡先生向他詳細打聽了隱陽城的物價,才重新啟用的金銀貨幣。
按照林飛燕的說法,李素素已經出鎮十年。
難道她不知道,江夏鎮的人不用金銀交易嗎?
更別說銀票的,兌現的地方都沒有。
還是說,她不久要準備再次出去?
“都是小事。”
雲飛揚擺擺手,表示根本不值一提。
“你這是?”
李素素看了一眼他的書箱,透過那小小的縫隙,發現裡面已經裝了一半金銀。
他的腰間,還掛了兩個鼓囊囊的帕袋,裡面的玉手鐲露出了半邊。
無錯書吧“最近手頭緊,這不,”雲飛揚把一個帕袋微斜,“把之前借給大家的金銀和首飾要回來。”
“聽說,我爹成了你的傭人?”李素素嫣然一笑。
雲飛揚的確僱傭了李大爺給自己幹活!
兩年前,他在鎮東山腳下買了一塊貧瘠之地,計劃修建二十層高樓。
江夏鎮的土地要耕種以滿足大家的口糧需求,修高樓能最大限度少佔地。
雲飛揚看中了李毅的手藝和對工藝精益求精的態度,就將此事全權委託給他。
一來可以讓居民們在閒暇時有活幹,有錢拿。
二來修樓要伐木、採石,也能給東山村民帶去收益,藉以緩和東山與江夏鎮間的矛盾。
願望很美好,現實很殘酷。
東山的村民並不買賬,還趁機賣了高價。
雲飛揚收回思緒,搖搖頭正色道:
“不是傭人,是合作伙伴,我許諾了李爺,樓蓋好了他隨便選一層,就當工錢。”
“你倒是慷慨。”李素素話鋒一轉,語重深長地說,“多把心思花在修行上,才是正事。”
“李姨,你也是出去過的人。”
雲飛揚沉思片刻,繼續說:“你覺得,修行和賺錢,哪個更重要?”
“當然是修行!即便不能飛昇,法力高強的人,也是各國竭力爭取的物件,錢財自然不算什麼。”
“像我這種修行者,如果一貧如洗,沒有宗門收留,當如何?”
李素素愣了片刻,突然重重地拍著雲飛揚的肩膀,“難怪爹說你是天才,跟我走。”
“去哪?”
“我家!”
“做什麼?”
“切磋!”
雲飛揚一臉懵,跟著她走進了房門,看著她栓上了門,然後笑盈盈地看向自己。
“切磋什麼?”
“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