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蕭長寧會突然出現。
她這一巴掌,全場驚叫,惹得男賓也都聚了過來。
虞凝雪更是被打得猝不及防。
瞪大眼睛,捂住臉頰,滿眼的不可置信。
嘴唇顫抖道:“長寧郡主?你怎麼……您為什麼要打我?”
“雪兒!”
墨凜攸原本就在看著這邊虞十鳶的動態。
驀地看見虞凝雪被打,猛然神色一凜,立馬過來將人扶住。
虞凝雪一見王爺來了,通紅的眼裡瞬間蓄滿淚水。腰一癱軟,就捂著臉跌進他懷裡:“王爺!”
當即啜泣著開口,“王爺,雪兒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就只是在這裡和姐姐聊天,郡主突然衝過來打了雪兒一巴掌。”
又哭著看向蕭長寧,“長寧郡主,雪兒是哪裡做得不好,或是做了什麼事得罪了您嗎?無緣無故,您為什麼要動手打我?”
虞凝雪哭泣不止,肩膀抽搐。
其他人也都覺得莫名其妙。
人人都知道長寧郡主自小養尊處優,是長公主的掌上明珠,也是皇上和太后的心頭寶,所以性格桀驁,灑脫不馴。
可你再怎麼桀驁不馴,也不能隨隨便便動手打人、仗勢欺人吧?還講不講道理了。
看到墨凜攸瞬間出現護著虞凝雪,虞十鳶神色冷淡。
這男人對虞凝雪還真是一貫的維護。
也不知道他到底看上虞凝雪什麼了。
墨凜攸猛吸口氣,臉色鐵青看向蕭長寧:“長寧,你是瘋了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不管你是什麼原因,你怎麼能無緣無故當眾動手打人,跟雪兒道歉!”
長公主是墨凜攸的姑姑,所以論輩分,墨凜攸是蕭長寧的表哥。
聽到這話,蕭長寧一臉不可置信。
“表哥,你才是瘋了吧!你要我堂堂一國郡主,跟一個丞相家的小小庶女,你的一個妾室道歉?她也配?”
“更何況,誰說我打她是無緣無故。是她先說我腦子不好的!”
墨凜攸眉頭一皺:“這是什麼意思?”
蕭長寧冷聲道:“你剛才沒聽見,你這個妾室說,虞十鳶能來參加今日宴會,是她寫信讓母親邀請的。”
“若不是我母親看在她的面子上,換了旁人,誰會腦子不好把虞十鳶請來。”
“真是可笑至極。”
蕭長寧冷笑一聲。
“虞十鳶的邀請函,是我昨晚親手寫下讓人送去永安侯府的。怎麼,我欣賞我這位表嫂,請她來參加宴會,就成了腦子不好了?”
“而且你這個妾室,也真是夠自作多情。每日百姓求母親救濟的書信在母親書桌都摞成一沓了,母親這幾日準備宴會,都沒時間看那些信。”
“所以,母親壓根就沒看過她說的什麼信,可能壓根都不記得她是誰,她還說母親是看她的面子請人。一個小小庶女,以為自己有幾斤幾兩,能讓當朝長公主聽她的話做事?”
什麼??
虞十鳶的邀請函,是長寧郡主親手寫下的?
長寧郡主還說自己欣賞虞十鳶,甚至還叫她表嫂?
要知道,可從未見過長寧郡主對京城哪位貴女如此主動示好啊。
虞凝雪剛才竟然無意中罵了長寧郡主。長寧郡主一貫脾氣火爆,哪裡咽得下這口氣,難怪會突然衝出來打人。
再聽聽長寧郡主說虞凝雪的話。
虞凝雪給長公主寫的信,和百姓們給她寫來求救濟的信放在一起。
可見長公主壓根就沒把虞凝雪當成什麼重要的人物,更別提給她面子,專門邀請她說的人了。
能決定宴會邀請誰的,除了長公主,就只能是身份尊貴的長寧郡主。
想想虞凝雪剛才那被恭維滿面紅光的樣子,這不是自作多情是什麼。
這簡直太丟人了。
換了是他們,都要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怎麼會這樣?我,我……”
虞凝雪眼裡的淚都還沒消,臉上頓時一陣紅一陣白,嘴唇哆嗦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雖然虞十鳶也不知道,明明她和蕭長寧都沒見過面,蕭長寧怎麼會說欣賞她,但她還是適時上前行禮道謝。
語氣不卑不亢:“看到落款我還覺得疑惑,沒想到真是郡主殿下親手寫邀請函邀請的我,十鳶榮幸之至。”
蕭長寧本來就是要藉著宴會認識虞十鳶,便直接上前:“你是我表嫂,不用和我這麼客氣,叫我長寧就行了。”
聞言,周圍的人都大跌眼鏡。
虞凝雪的臉更白了。
她在長寧郡主面前恭敬卑微,長寧郡主叫她一口一個小小庶女。虞十鳶波瀾不驚,郡主卻對她如此親近,讓還她叫她長寧。
這不是生生又在打她的臉嗎!
這下,墨凜攸都不禁詫異。
長寧什麼性格他是清楚的。從小心高氣傲,尋常的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她卻對虞十鳶如此另眼相待。
她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虞十鳶又是用什麼手段做到的?
她是故意接近長寧的嗎?
“雪兒,你是真說了那樣的話?”墨凜攸從虞十鳶身上收回目光,看向虞凝雪。
虞凝雪臉色煞白,淚珠滾落,又只能死死咬住嘴唇:“是……是我誤會了,沒想到姐姐是郡主邀請來的。”
“也的確是雪兒口不擇言,說錯了話,郡主這一巴掌教訓的是……”
蕭長寧冷哼一聲:“你知道就好!”
此時下人通報:“長公主到——”
長公主來了,眾人也不好再圍著看熱鬧。都各自散去,嚴整以待。
蕭長寧握了握虞十鳶的手:“表嫂,我先去我母親那邊,等會兒我再來找你!”
虞十鳶點頭。墨凜攸安慰虞凝雪幾句,便讓丫鬟陪她去整理哭花弄亂的妝發。
虞十鳶不想理這個男人,就裝看不見,直接往前去。卻一把被拉住手腕。
男人動手一拉,氣息便與她陡然貼近。帶著不容置喙的氣勢,陰沉冷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充滿懷疑。
“你和長寧,怎麼認識的。她為什麼這樣親近你?”
虞十鳶深吸口氣,轉過身來抬起頭,對上墨凜攸的眼睛。
面無表情開口:“我若是說我今日是第一次見她,王爺信嗎?”
這話誰會信?
墨凜攸眸中墨色翻湧。
下一秒,眼中的寒冷冰霧卻劃過一瞬錯愕。
大腦做出反應之前,手已經下意識伸向了虞十鳶白皙纖細的脖頸,冷硬的眉微微皺起:“你脖子上的傷……是我那晚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