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夫人同時看著他。
表哥有些尷尬，扭捏道：“還不是算命的說我感情生活坎坷。老人家，能問嗎？”
老婦人點點頭：“等我一下。”
帶著表哥上香後，老婦人坐在藤椅上，幾秒鐘後就傳出了微微鼾聲。
這睡眠質量，可真夠好的。
關心自己的感情生活，表哥目不轉睛的看著老婦人，臉上的表情隨著老婦人的表情變化。
我在一邊看得也揪心不已。
老婦人的表情太奇怪了，臉上的皺紋都在扭曲，怎麼看也不像是什麼好事。
香燃完，老婦人也睜開了渾濁的眼睛，她躲避表哥求知的視線，對著家仙拜了三拜。
“老人家怎麼樣？”
老婦人嘴巴張了幾次，都沒有說出口。
表哥的臉已經黑了：“孤獨終老？”
老婦人搖頭。
表哥想了想：“悍婦還是被人綠了？”
老婦人再次搖頭。
表哥一時間也想不到其他的問題，喃喃道：“那是什麼？總不會是個男的吧？”
這次，老婦人沒有搖頭。
表哥身子一晃，差點倒在地上。
我急忙將他扶住：“老人家，不會錯了吧？我表哥取向很正常啊。”
老婦人道：“仙家不會錯的，不過應該也不算男的吧。”
老婦人思考著，顯然難以得到確定的答案。
表哥面部開始抽搐：“雌雄一體？項乾。”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一定要提醒我，絕不能談戀愛。”
我點點頭，心中忍不住發笑。
感覺這和算命也沒啥區別，你要是信就輸了。
畢竟之前家仙託夢都是正在發生的事情，並不是預知未來。
要能預知未來，何娟母子也不會出事了。
我可知道，表哥現在並沒有談戀愛。
告別老婦人，我和表哥都用種成功後的空虛感。
一路打著哈欠回到家中，躺下去，再醒來已經是下午時分。
吃過晚飯，母親道：“這幾天的經歷，你們膽子也大了許多，該是去李家村的時候了。”
我一顫，默默點頭：“嗯，我知道了。”
“我已經幫你們定好明天下午的車票了。”
“你們？姑姑，我也要去？”
“廢話。”舅舅一巴掌拍在表哥的後腦勺：“你讓你弟弟一個人去面對危險啊。”
“哥。”母親出聲制止舅舅，說道：“我白天的時候去福壽苑看過，李家村那些列祖列宗都等著項乾的供奉呢，現在的李家村很安全。”
“不是說那是亂葬崗嗎？”表哥遠離舅舅：“還能安全？”
母親道：“是的，但李家村的人不在，就是安全。有布娃娃和紙人，那些孤魂野鬼對你們的危害不大，真正要注意的是還在李家村的活人。”
“活人？”
“嗯，很多時候，他們比鬼更加可怕。”
那一晚，我們都沒有出門，母親給我們說了許多關於李家村的事情。
一直說到第二天中午，母親才嘶啞著聲音：“如果你們崔阿姨還活著，一定要將她救出來。還有小潔，將她的屍骨帶回來吧，她不會想要安葬在那裡的。”
母親語帶乞求。
我點點頭，就算母親不說，我也會這麼做的。
畢竟，母親是靠著崔紅和小潔兩位阿姨，才能活著離開那座魔窟。
下午，母親和舅舅不顧勸說，堅持送我們上了火車。
這是慢車，李家村太偏遠了，即便是慢車，也無法直接達到。
我們只能先到銅山鎮，然後打摩的前往鄰水村，再走山路，前往那個大山深處的魔窟。
我長這麼大，還沒有坐過慢車，看著窗外的風景漸漸陌生，很是新奇。
表哥則是一臉生無可戀：“20個小時啊，怎麼熬啊。”
“玩手機唄。不是帶了充電器的嗎？”
“唉。”表哥嘆息一聲，拿出手機。
還不等他解鎖，一隻手就擋在了他的手機上。
是個熟人。
“鬼哥？”
“鬼哥？”
我和表哥驚撥出聲。
鬼哥笑著，消瘦的臉上帶著紅暈，看上去剛運動過。
我沒有看到小哈和那個叫做琪琪的女孩，便出聲問道：“鬼哥你又要去哪拍影片？”
“不拍了。你坐進去點。”
鬼哥拍了拍表哥，表哥下意識往裡面移了移，然後道：“你的座位呢？”
鬼哥沒有理他，以手撫頭，讓寸頭從指尖滑過：“坐坐不行啊。”
表哥一個激靈，我能看到，他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咳咳兩聲：“鬼哥，為什麼不拍了，那天你們沒事吧？”
“能有什麼事，就是不想拍了唄。對了，你叫龍浩是吧。”
鬼哥顯然沒有和我聊天的興致，轉頭望著表哥。
表哥喉結聳動：“鬼哥，你沒事吧。”
“沒事啊，你們要去哪啊？”
“去朋友家。”
“真巧，我也是，你們朋友在哪啊？”
“銅山鎮。”
“呀，我朋友也是。”
......
表哥求助的看向我，我強忍住笑意，目光卻看著鬼哥。
那晚我和鬼哥接觸不多，但看得出來，是個脾氣不怎麼好的傢伙。
現在卻和表哥表現得如此熟悉，有種很彆扭的感覺。
更加彆扭的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鬼哥的動作有些女性化。
是本來如此？
列車緩緩前行，鬼哥和旁邊人換了座位，和表哥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後來見表哥實在不想理他，乾脆招呼我一起玩起了撲克。
我對鬼哥還是很好奇的，這個作死的一個人，到底是憑什麼活到現在。
但我問起以前影片的事，鬼哥卻顧左右而言他，問的急了，只是擺手說都是劇本。
劇本可能有，但鬼哥深入一些可怕的地方也是事實。
怎麼可能一副說不清的模樣。
想到仙家告訴老婦人的話，我心中隱隱有了一點想法，只是想要深入去想的時候，卻又想不明白。
或許我很難將這個消瘦的男人和表哥聯絡在一起。
一天過去，鬼哥買吃的，安排遊戲，不時說兩句笑話，逗得我們哈哈大笑。
漸漸的，我竟也覺得這個朋友不錯。
表哥見鬼哥不像之前那麼膩歪，也逐漸接受了鬼哥的存在。
不知道兩人怎麼說的，突然說到了創業的事情，頓時有了共同話題，將我甩到了一邊。
銅山鎮在望，表哥和鬼哥已經商量好，等事情忙完，兩人合夥創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