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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練練手

兩朝邊境的環境廣闊且乾燥,而離開雲遊關口後,一路西行的魏鈴能夠感到環境正不斷地變化著。

晝夜的溫差不再那麼漂浮,乾燥的氣候變得溼潤適宜,林子樹木也隨處可見。

除此之外兩朝邊境上的特色馬賊馬匪也消失不見,這讓魏鈴在趕路的過程中少了許多樂子,百無聊賴的他開始梳理起了自己的本命神通。

自從和溫俗那一架後,他的本命從天而墜,在內景大地上紮根發芽,長出一棵生機盎然的大樹,而那些掛在枝頭上的果實就是他本命神通的具象化。

魏鈴梳理的過程中,他發現之前那荒誕怪異的‘預言夢境’的源頭居然來自自己的本命,那‘預言夢境’是因為修為的提升,從而被挖掘出來的本命神通。

經過一番深究探查後,魏鈴發現‘預言夢境’它現在還是一顆還未成熟的果實,而且自己無法主動的去施展它,好像只能靠本命去施展這道神通。

可即便如此,魏鈴仍然覺得這個本命神通有些過於離譜,之前的那三個夢境,實打實地在現實世界中出現,如果自己利用的好,甚至能夠趨利避害,躲避絕大多數禍事,讓自己的人生軌跡朝著有利於自己的方向前行。

但是這裡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魏鈴他能夠比較準確地去解夢,瞭解‘預言夢境’所表達的意思,不然的話很容易弄巧成拙,好事變壞事,壞事變禍事。

現在回首看去,魏鈴也明白了之前第三個夢境中那團模糊的事物所要表達的意思,它是符柿的心性。

魏鈴很慶幸在與符柿對峙的時候,自己多下了幾個心眼,最後不至於演變成一件禍事。

雖然現在自己還不能掌控‘預言夢境’,不過經歷過一次的魏鈴,已經對它有了一些瞭解。

經過幾輪覆盤後,自己得出一些結論。

一、‘預言夢境’中所發生的事情都與未來的自己息息相關,它既是一種指引,也是一種選擇。

二、‘預言夢境’中所見到的事和物,不一定完全就會出現在現實世界中,‘預言夢境’所表現出來的事物更多地是某種意象。

三、‘預言夢境’中越模糊的事物,在現實中就越厲害。

有了這些結論,下一次再做‘預言夢境’的時候,自己至少不會罔知所措。

除了‘預言夢境’之外,還挖掘出來了幾個本命神通。

其中‘引性亂欲’、‘夢遊’以及‘夢魘’魏鈴感覺極為有意思。

‘引性亂欲’就魏鈴能夠依靠這本命神通,就扭曲、放大、甚至是顛倒敵人的七情六慾。

‘夢遊’能夠讓魏鈴在處於夢境或者內景的時候,能夠自如的操控自己的肉身,也能夠清晰的感知探查到外界所發生的事情,不再怕有人趁機偷襲。

‘夢魘’這個本命神通,能夠讓魏鈴自由自在地穿梭、遨遊於他人的夢境之中,可以借他人的夢境去了解各種情況,也可以在他人的夢境肆意破壞,成為真正的夢魘。

這段時間的嘗試與探索,讓魏鈴對於自己的本命神通愈發的熟悉瞭解,不過他也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很容易犯困,睡覺的時間也變多了。

現在連冥想都不需要,直接以睡覺來修行。

這一日,溫潤的陽光投射在小樹林間,地上鋪滿了細細碎碎的樹蔭。

隨著不斷深入大嶺的腹地,人影人氣不再是稀稀疏疏,行人、遊子、馬匹,馬車熙熙攘攘。

眼皮半耷拉的魏鈴混入其中,現在的他以夢遊之姿操控肉身跟著大隊伍緩步行走在官道之上,心神則沉浸在夢境之中。

以他為中心的三里內,所有處於睡眠和冥想狀態凡人與修道士,他都能夠感知的一清二楚,與此同時這些人都在他內景中幻化成一面面流光溢彩,大小不一的鏡子。

一刻鐘後,一道身影從一面較大的鏡子中鑽了出來,緩緩落到雪白的大地之上。

渾身散著琉璃色的魏鈴,看著面前的那面鏡子,有些乏味喃喃道:“完全處於入定的修道士就是無趣的很,心神念頭幾乎沒有起伏,什麼都看不到。”

簡單探查了一遍附近的人後,魏鈴便散去本命神通‘夢魘’,緩緩閉上眼睛,退出自身的內景。

處於林間官道之上趕路的行人並沒有發現,在他們之中有個耷拉著眼皮的男子緩緩‘甦醒’過來。

魏鈴腳步微頓,在原地抻了抻腳,做出舒緩筋骨的姿態。

當官道上的行人都越過自己後,魏鈴悄無聲息地離開官道,鑽進小樹林中,等來到了林間的一處空地之中,見附近並沒有人便從懷中掏出一張薑黃符紙。

琉璃色的本命之炁灌入其中,心中默唸‘開門’二字,隨後將符籙拋向空中。

符籙逐漸變大變寬,就在即將落地時幻化成了一匹毛髮黯淡的黑色劣馬。

“跑馬符!”

自從從溫俗那裡拿到符籙小冊子後,魏鈴並一直嘗試畫出跑馬符,時隔一個多月,他終於在兩天前徹底掌握了這張符籙。

他再也不需要傻愣愣地用雙腳來趕路了。

之後他便騎馬而奔,直到符籙上的本命之炁耗光,才步行趕路,經過一天的溫養,現在跑馬符又能夠繼續使用了。

魏鈴來到黑色劣馬的旁邊,伸手摸了摸它身上毛髮,雖然自己的符籙遠不如劉之音那能夠幻化成寶駒的跑馬符,但他每次看到都還一陣心喜。

“走嘍!”魏鈴牽著黑馬上的韁繩,帶著它往林子外頭走去。

就在魏鈴即將離開林子的時候,耳朵微動,一道細微的聲響從遠處傳來。

魏鈴眉頭微皺,隨後讓黑馬在原地等待,自己就一個箭步朝著聲音的方向趕去。

十數息後,魏鈴來到了一棵大樹之上眺目遠望,只見一高一矮兩個男子正朝著自己的方向奔走著,而那身形較高的男子,右手夾著一個女孩。

那孩童年紀不大,約為十歲左右,身上穿著華麗柔順的衣裳,扎著丸子頭上面還戴著樣式新穎的髮飾,看樣子應該是一戶富貴人家的丫頭。

只不過現在她的雙手被粗繩捆住,嘴巴被一團不知從何處撕下來的衣布給堵塞住,小女孩雙手雙腳不斷掙扎晃動著,嘴巴發出嗚咽聲。

魏鈴眉頭一挑,自己這是遇到綁匪了,還是兩個有修為的綁匪。

得手後的兩個人綁匪快速奔走在林間,身材高大的綁匪看了一眼被自己夾在腰間的小女孩,一抹微笑出現在他的臉龐,在他眼中這女童就是一個活著的金山銀山,這單活要順利做完,他至少能夠分到兩百顆蓮花道錢,足夠支撐他後面一整年的開銷。

感受到小女孩的那不安分的手腳,高個綁匪對其惡狠狠地說道:“小東西,再動的話老子把你手指給掰斷。”

聽到綁匪的惡言,小女孩掙扎的身體頓時一靜,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高個綁匪剛露出滿意的笑容,可剛抬起頭卻見到身前的同夥停下了身形。

“怎麼了?”高個綁匪一臉疑惑,現在可不是停下休息的時候。

身材五短的綁匪並沒有回應旁邊的同夥,只是死死地盯著不遠處的一處樹幹。

高個綁匪也意識到不對勁,便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那樹幹之上正蹲著一位打扮怪異的年輕男子。

突如其來的男子,讓高個綁匪那細長的兩眼眯了起來,身上浮現出的本命之炁,嘴唇微動。

“這麼快就追上來了,這是專門在這裡堵我們的?”

“不太像是主家的人,很可能我們的運氣不好,碰了好事佬。”

“那怎麼選,殺人還是走人?”

五短身材的綁匪神色猶豫不決,他並不清楚對方的底細,不想貿然出手,可如果直接走人,此人很可能成為變數,變相的給自己留下了隱患。

就在兩個綁匪糾結的時候,那被綁的小女孩彷彿見到救命稻草,身體再次瘋狂地扭動掙扎起來,口中的嗚咽聲變得劇烈起來。

小女孩那模糊不清的求救聲,猶如一雙無形的大手將兩人的心神瞬間拉直繃緊。

五短身材的綁匪面露厲色,猛地一咬牙,沉聲說道:“我們的行蹤不能暴露!得殺!”

下一刻那五短綁匪便暴起直衝,身形轉瞬間便出現在了年輕男子面前,雙拳如鼓槌狠狠地砸在那層琉璃色護體之上,瞬間破碎崩塌,一擊便打破對方的護體,五短綁匪原本凝重的表情鬆懈了幾分,本以為對方是個來者不善的高手,現在看到就是一個有點修為的愣頭青。但五短綁匪並沒有存貓戲老鼠的念頭,身上的炁體湧動,力道加重,雙拳直鑿那青年的胸膛,想要一氣呵成,鑿碎其心。

面對那兇狠猛烈的攻勢,魏鈴的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笑容,任由其雙拳攻向自己的胸膛,感到不太對勁的五短綁匪,眉頭微皺,拳上的力道收回了三分,想留有餘力去對付對方的後招,雙拳毫無阻攔的鑿入其胸膛,可這時的綁匪臉上露出一抹驚疑,拳頭所鑿之處,並沒有血肉橫飛,反倒是出現陣陣氤氳華彩。

“幻象?!”

與此同時,一道修長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那高個綁匪的身後,一把生了鏽的短刀劃出了一道寒芒。

高個綁匪心生危機,剛側過身子便見到一條帶著鮮血的手臂飛了出去。

伴隨著摔地聲的響起,高個綁匪感覺的自己右手輕了幾分,緊接著鑽心的劇痛從肩膀上襲來,終於反應過來的高個綁匪面露恐懼,也不理會那掉在地上的小女孩,連忙按住手臂上那不斷飆血斷面,朝著後方撤去。那高個綁匪也是條漢子,整條右手被砍掉,結果只是疼哼一聲,他也沒有被情緒所控想要還以顏色找回場子,而是選擇了最穩妥的方式與那詭異的男子拉開距離,往同夥身邊靠攏,經驗老道。

不過比較可惜的是他遇到了魏鈴......

那高個綁匪剛逃到自己同夥面前,卻見到了一雙充斥著虹色的雙眸,五短綁匪二話不說,微微蹦起,橫出雙拳猛然砸向高個綁匪的頭顱。

頭顱炸裂,好似被重錘擊碎的西瓜,帶著溫熱的紅水,散滿大地。

被鮮血飆濺一身的五短綁匪打了一個激靈,眼中的虹色逐漸消散,臉上先是露出一抹歡喜,等定睛一看身形後,寒氣直衝天靈蓋,歡喜煙消雲散,神色驚恐地看著眼前的無頭屍首。

“力道挺重的啊,腦袋一下就開花了,拳法真不錯。”魏鈴看著五短綁匪誇讚了一聲。

五短綁匪雙眼通紅,死死地盯著遠處帶著微笑的年輕男子,他剛剛明明是朝著那年輕男子揮拳的,結果卻莫名其妙地誤殺了自己人。

想到這裡五短綁匪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神色猙獰地大聲呵道:“你給我下幻術了?!”

魏鈴微微頷首,“好玩嗎?”

聽到對方的嬉言,五短綁匪雙手頓時握緊青筋鼓起,心中的怒意奔騰翻湧。

魏鈴見到那綁匪的表情,心中一喜,下垂的五指輕輕撥動起來,猶如稚童提弦彈琴。

遠處那怒火攻心的五短綁匪,忽然感覺自己的心絃微微一顫,緊接著他心境頓時翻江倒海,亂了起來。

原本充滿怒火的他,轉瞬間便感到一陣陣抑制不住的狂喜,臉上的猙獰逐漸變成雀躍,喜笑顏開地看著那年輕男子。

情緒的反差變化讓五短綁匪不知所措,現在他想要平息心境都做不到。

這種莫名其妙,詭異無比的狂喜,讓他心中生出一絲恐懼,可當恐懼才冒出頭便瞬間將內心的狂喜覆蓋,充斥整個身心,讓他的雙腳發軟,渾身顫慄。

情緒劇烈起伏的綁匪再也支撐不住,心境破碎,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倒地抽搐起來。

施展‘引性亂欲’的魏鈴不願意放過如此練手的機會,不斷彈指,不斷撥動對方的心絃,隨意扭轉七情六慾。

一刻鐘後,五短綁匪七竅流血,五官扭曲,心神一點點崩潰消散,肉身失去生機,緩緩地躺在林間的土地上,神情異常詭異,臉上同時殘留喜樂哀怒。

瞪大雙眼的他看著頭頂的樹蔭,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