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武醫院孫院長江西人，十一歲時碰見長征時的紅軍，跟著隊伍走當紅軍，走過大半途二萬五千裡頭徵，六一年是上校團級單位陪長，至六七年還是院長，六八年後開職到師級單位，副師級軍職。

話說孫院長，要武醫院第一把手。個子不高，不到一米七，但是兒子吃得好，1968年看見當兵的他兒子已經有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說明孫家有高個子的基因，但是也不排除從未見過的孫夫人是大高個。孫院么平時一個人在要武醫院，兒子放假時也有時來玩。但孫夫人從未見過。俗話說，娶個大個媳婦，代代有高個。矮個子男士要娶個高個子媳婦，超碼只有x基因的女兒會是高個子，男孩也有一半的機率是高個人。孫上校看見小孩子多面露笑臉，平易近人。從不訓罵小孩子。而且會給全院小孩子評價。他給黃海的評價是，從不給父親惹事，待人友好，是好苗子。醫院星期四下午和晚上，公共洗澡間那十六個7淋浴頭放出熱水供秋冬季醫院職工及家屬洗澡，一次黃海在洗澡間砸見孫院長，他取笑黃海說，雞雞那麼小，毛還沒長齊。洗澡間全院男人都在洗澡，從沒有人敢講這些話。聽說不久前，在軍事學院，一箇中校上衣上部頭兩個釦子沒扣，買菜時和中年大媽開玩笑，被處分回老家種田去了。孫院長是醫院第一把手，沒人敢講孫院長不對，但是從心裡，不把他當正人君子，也不會當叔叔伯伯，更不可能當兄弟。但是他永遠是一個可尊敬的領導。而且他的不正經還有許多傳言。他曾經在公開場合評價本院的護士，說本院護士中，杭州護校畢業的烈士女兒袁護士人長得最美麗，也就最有福氣，可以得到良好姻緣，嫁個好老公。可是袁護士在1964年八月就出嫁，男方是一個一米八的高個軍醫，不是小白臉，但是也長得十分英武。只是這個軍區總院的軍醫出身不好，家庭出身是地主家庭。結婚申請報告很難批准，醫院政治部做了工作，下通。袁護士母親被醫院領導從杭州請來金陵做女兒工作，也沒有做通。袁護士死心塌地的要做軍區總院上尉軍醫李軍醫的妻子，最後醫院領導只得批准兩人結婚，並調到軍區總院當護士。不久文革開始，好在軍區總院沒有開展文革，但是有過幾個月的動亂，不知袁護士，李軍區一家是否安好。想來李軍醫應該在1969年的軍隊幹部大復員中被複員。當時團以下幹部不轉業，只復員，不少幹部當了農民，和當工人和到集休單位當醫生護士的都是命好的。不知要武醫院第一美護士袁護士命運如何。

黃海在孫院長面前失態過。那是1964年夏天，黃海小學畢業，已經參加了小初統考，還沒有發榜，還不知道有沒有考上初中。和往日一樣，夏天黃海拿著雨布，鋪在水泥公路上納晾。同時鋪在旁邊的有高原，高野兄弟，有馮崇亮，有孫建賢和他小舅任偉。任偉是金陵航校輪機專業準畢業生，還沒有分配工作崗位，在家待業。這個孫建賢奶奶姓孫，父親姓張，是汽車32團大尉參謀，母親姓邱，是護士。黃海他們幾個人常常在一起納涼。孫院長剛剛走到這裡，和眾人打招呼。這時，幹部樓張主任的養子，紫金山小學四年級的學生張勇突然跑到大家納涼的地方，衝著黃海大聲叫喊，大家聽著，黃海這個混蛋居然說男人女人生孩子不是強姦，不是操又烏巴，是性交，是給法的，是精子和卵子結合成為受精卵，發育為胎兒。他喊了一遍又一遍。他說的事是幾天前小孩們互相罵操人爾女馬，想不讓他們罵做的解釋，大人都知道的，沒有什麼難為情的。任偉對黃海說，這事不要對半大小孩說，他們長大自會懂得的。黃海看見孫院長站在旁邊看。他本不想理睬張勇，想起孫院長說黃海知道理，從不給家長惹事的評價。突然心裡起了逆反心理，想在孫院長面前留個壞孩子印象，跳起來，衝著張勇跑過去，作勢要打他，一邊喊，停嘴，再說一句打你。張勇嚇得往孫院長身後躲去，再繞道回家了。不敢再在黃海面前亂說話了。黃海也得了個惡人的稱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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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海後來還聽說孫院長還對醫院裡長的好看的護士，幹事做出私下評價。不知是不是公開對女生說的，反正流傳開了。比如對醫院廣播室的幹事陳自衛評價說，這是醫院現在第一美女，會找個好老公的。黃海突然覺得孫院長還是那個江西農村十一歲的放牛娃，看見紅軍競然丟了他放的牛，跟著紅軍走了。說他勇敢，膽大，敢革命，這是對的。但不覺得他沒有把牛趕回牛圈再去當紅軍，反而丟了牛是不忠，不講義氣，不講契約精神，是流氓習氣。又想，地主壓迫剝削他，他為什麼要講契約精神，要空成放牛工作，不殺了地主，分了牛，就好了。牛重八放牛殺了牛，烤牛肉吃了當了皇帝，孫院長放牛丟了牛，跟路過的紅軍走了，當了解放軍上校院長，還是造反有理！孫院長是對的。女兵們長的漂亮，誇兩句，又沒有輕薄她們，就是降低院長的形象，也沒有什麼了還起的。反正不是書香門第出身，反正是吃不飽穿不暖的十一歲的放牛娃當了紅軍，當了院長，難道話也不能說兩句。

幹部樓的子弟除張勇外很少接觸。李院長倒是長年住在醫院，還是東頭第一層樓第一單元，但他兒子，女兒從不和黃海說過話。王麗娜，周同學，殷政委的女兒倒是見過，上學路上也一同走過，可是也沒有來往。這個夏天，孫院長的兒子，私殷政委的兒子，不知怎麼回事把黃海請到他們家去玩。到了幹部樓西側二樓孫院長家，看見孫院長家套房右沙發，茶几，電話，有廚房，客廳，衛生間，和臥室，書房。三個同歲的人在一起玩，聊天。突然，他兩人中不知誰建議去李院長家旁邊觀察，於是三個人順著幹部樓南外牆，摸到李家院外，看見李家幾個小孩站院中講什麼。幹部樓一樓乾沒有院子，最東邊的樓外是平地，李院長家順使圍個三十平米的小院子。孫，殷兩人突然叫黃海衝過去打李院長兒子一下。黃海想自已又不認識李院長兒子，有什麼理由打他。他看了孫，殷兩人，兩人短袖衣服處露的白胳膊分外好看，於是想打他們一下。他用手刀砍了孫，殷兩人的白胳膊各一下，喊了一句，注意，孫，殷兩人要打你。兩人跑了。黃海就大步走回家去。以後，他就沒有和當了兵的孫，殷，李等人說過話。孫，殷兩人也不敢自己來找黃海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