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沈清染站在Et seulement vous的門口站了很久。
從起初的十分鐘到後來的二十分鐘,再到半個小時、一個小時……
時間在等待中一點一滴的流逝。
一個小時後,寧澤辰依舊沒有出現,甚至連電話和資訊也沒有一條。
而她就傻傻的、安靜的在門口站著,也不低頭玩手機,只是望著遠方,期待著寧澤辰的出現。
Et seulement vous的店員也許是怕她站久了累腳,貼心的送來了一杯水和一張塑膠椅子讓她坐下來等寧澤辰。
沈清染盯著那張塑膠椅和服務員遞過來的水杯,聲音柔和的說了聲:“謝謝。”後,坐在椅子上捧著水杯繼續等著對方。
又一個小時過去,原本在餐廳裡吃飯的顧客開始陸續的離開,經過門口時看到正坐門旁的沈清染不免投來好奇的目光。
手裡握著的白開水也逐漸見底。
此時餐廳裡的服務員又貼心的送來一塊小蛋糕。
無錯書吧“小姐,這是我們廚師研發的新品,希望你能品嚐後給出中肯的評價。”
沈清然知道服務員的用意,能在魔都這個城市的高檔餐廳留下的服務員也不可能是傻子,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說是保留彼此體面最好的方式。
“好,謝謝,我會的。”
沈清然接過對方手裡的小蛋糕,柔聲細語。
又一個小時過去,店裡的顧客已經寥寥無幾,前臺的服務員已經開始整點今日賬目,餐廳服務員也已經開始擦拭餐廳剩下的空桌,她要等的人依舊沒有出現。
又半個小時後,店裡最後一桌的顧客離去,餐廳裡的照明燈開始一片一片的熄滅,直到前臺最後一盞。
這時,給她椅子和吃食的服務員從餐廳裡走出來,滿懷歉意的看著沈清然:“不好意思小姐,我們店要打烊了。”
沈清然的思緒被服務員打斷,抬起頭看向對方,看到對方的神情之後急忙從椅子上站起來,連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擾你們做生意了。”
說著忙把椅子遞出去。
“沒事沒事......”,服務員看到沈清然侷促地神情後也連忙安撫道:“小姐,您也抓緊時間回去吧,我們店的位置不好打車。”
“好。”
沈清然說完從包裡裡拿出手機,一看時間已經接近晚上十點。
通知欄裡只有幾條廣告推送,通訊錄裡和寧澤辰的最後一通通話記錄停留在昨天對方突然打電話過來約飯的時候。點進去一看,近半年的通話記錄只有寥寥數條,平均通話時間也就幾十秒。
連著按了兩下返回鍵後點開打車APP,輸入地址後發現附近根本沒有司機接單,沒有辦法只得往前試著走一段距離看一下會不會有司機接單。
同服務員道別之後獨自往前走去,剛走不到五米遠手機就收到了微博特別訊息的推送。她一邊走一邊點開微博,發現是芊芊更新了最新博文:我亦可貪戀煙火,一屋兩人,三餐四季,看似平淡,卻也歡喜,人間幸事,不過一碗人間煙火。配圖是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拿著筷子給手機主人碗裡夾菜,無名指上的鑽戒引人注目。
沈清然認得那枚戒指,因為它和自己無名指上戴著的是一對。順手點贊之後就退出了微博。
手機息屏,放回包裡繼續往前走。
魔都夜晚的風吹的格外熱烈,把沈清然披在背後柔順的秀髮吹亂,打在臉上生疼,疼得她想哭。
剛溢滿眼眶的淚水,一陣風吹過後又瞬間乾涸。
身後的一道遠光燈慢慢靠近,隨後一輛車在沈清然的旁邊緩緩地停下。
“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我剛剛認錯了。”
副駕駛室裡探出一個圓溜溜的腦袋。
沈清然側頭看去,發現一張熟悉的面孔。
……
那天,從宴會主場離開後沈清然隻身前往酒店觀景臺,打算一個人靜一靜。
這家酒店坐落在魔都市中心,享有絕佳的視野,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繁華景象。
城市的燈光絢爛,勾勒出絕美的夜景。高樓大廈的燈光如繁星般閃爍,流光溢彩的霓虹燈勾勒出城市的輪廓。
夜晚的城市,車流如織,繁華喧囂。
可是她高估的初秋夜晚魔都的氣溫,夜景剛看不到十分鐘,陣陣寒意就席捲全身,忍不住開始打起了哆嗦。
加上她今天目的是參加於書洛的生日宴會,單薄的禮服更是雪上加霜。
又一陣冷風呼嘯而過,忍不住彎腰打了好幾個噴嚏。
直起腰的一瞬間,肩膀突然被披上了一件西裝。感受到暖意的那一刻,她是抱著幻想的,幻想著寧澤辰會站在她的身後。
可當她轉身面對現實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張陌生的面孔。
沈清染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握著手機的手立刻別後後面,按照記憶裡的距離開始摸索起來,警惕的看著對方:“你是誰?”
對方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我也是來這吹風了,看你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怕你著涼。”
抬頭看到沈清染警惕的眼神時又立馬想起什麼解釋道:“哦,我是蔣城旭,也是受邀來參加於書洛生日晚宴的。”
即使這樣,沈清染依舊沒有放下心裡的戒備,直勾勾的盯著對方,別在背後握著手機的手隨時等著按下撥號鍵。
看著對方的神態,蔣城旭也不好繼續打擾,於是留下一句:“既然你在這我就不打擾了,我先回宴會了。”後,就離開了。
直到宴會結束,蔣城旭也沒在出現,坐上返程的車,從披著的外套兜裡傳出的陌生鈴聲驚擾了沈清然。
她這才發現,對方的手機和外套竟然都在她身上。
她也這才發現,她好像真的誤會了對方的意圖。
……
“是你!”沈清然很快認出對方:“你叫蔣城..."嘴裡的最後一個字呼之欲出。
副駕駛室的人看著她絞盡腦汁的模樣,輕聲提醒:“蔣城旭!我叫蔣城旭。”
沈清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回好意思,我這腦子有時候不記東西。”
“沒事,我們才見過兩次,而且都是匆匆一別,你就已經記得差不多了,已經很不錯了。”
“你這打算去哪?”
“剛去看了套房子,回國三個月了,愣是沒找到合適的。”
蔣城旭說著,無聊地拍了拍車窗框。
沈清然瞭解的點點頭,沒在說話。
“你這是要去哪啊?”
蔣城旭看了一眼沈清然的前後方向,猜不出她要去的具體地點。
“哦,我剛剛在前面Et seulement vous等人,但沒等到,現在想打車回去,然後發現這裡不好打車,想著走到前面看看會不會有司機接單。”
“你是要回市區?”
“嗯。”沈清然乖乖地點點頭。
“那正好上車吧!我正好也是回市區,順路送你回去吧!”
沈清染猶豫了一下,沒有拒絕,拉開後座車門就坐了進去。
“上次你找手機時打來的電話我看到備註是周玄琛,你和他認識?”
出於第一次見面的愧疚,沈清染對他也有所放下防備。
“啊,對啊,我們是在法國認識的,他在國外呆的三年裡我是他唯一的朋友。”
“唯一的朋友?那他在國外的三年一個新女朋友都沒談?”
“沒談,要不是我能看到她的電腦屏保,我差點都懷疑他性取向了。”
沈清然被他的話題給逗笑,心裡也有了確切的答案。
牽扯到周玄琛,沈清然總是會不自覺的想到顧思岑,想替她打聽打聽……
“你這話是替你那個朋友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