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咔嚓嚓……轟隆隆……咔嚓嚓……。’
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電閃雷鳴。
‘阿嚏……阿嚏’。
半山坡的一處採石場,在一塊大石頭上,躺著一個衣衫襤褸的青年。
此時那青年被兩個噴嚏打醒,一骨碌坐了起來。
“我操,下雨了。”
“咦,我怎麼睡在這荒郊野外的。”青年懵逼的看了下四周。
此時,天邊再次劃過一道閃電,緊接著就是轟隆隆的炸雷聲。
嚇了他一個激靈,連忙朝四周瞧去,希望能找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再說。
藉著閃電的亮光,終於看見不遠處有個牛毛氈小屋,興奮的摸索著走了過去。
進到裡面,“我擦,什麼也看不見啊!”
管它呢?至少可以暫時避一下雨了。
直到此時,那青年才感覺到陣陣涼意襲來。
他摸黑脫下溼透的衣褲,雙手擰了幾下。
“操蛋,這溼衣服穿在身上也不行啊,還不得感冒啊!”他自言自語的嘟囔著。
“也不知道這裡平時有沒有人住,要是有穿的就好了。”
“我還是先摸黑找找看吧!也許有呢?”
黑燈瞎火的一通摸索,什麼也沒有摸到。
“再找找看,沒有就只能挨凍了。”
摸著摸著突然摸到軟軟的東西,“媽呀!這是啥啊?”
嚇的他趕緊收回手,卻隱約聽到急促的呼吸聲。
“誰,是誰在這裡,我只是路過的,碰到下雨才進來避雨的,對不起,打擾了。”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反正先打個招呼總是應該的。
“你走開,不要,不要過來。”這時一道女聲傳入他的耳中。
“對,對不起,我不知道還有人在這裡,我…只是來避雨的,沒有別的意思。”青年連忙解釋道。
說完,那青年就打算離開這裡,此時又是一道閃電劃過夜空,照亮了整個牛毛氈小屋。
這一照亮不要緊,可把那青年給嚇住了。
藉著閃電的亮光,他終於看清楚屋裡的擺設。
這不看還好,細看之下發現中間擺著一張席夢思床,床上躺著一個一絲不掛的年輕女孩。
那女孩年約十八九歲,雙手雙腳被綁在床的四角,此時正急促的喘著粗氣。
看到這裡,那青年突然想起剛才碰到軟軟的東西,肯定就是這女孩。
原來這女孩一絲不掛的被綁在床上,剛才他進屋時,女人以為是那個圖謀不軌的人又回來了,本能的蜷縮在一起。
此時看到是來避雨的,而且聽聲音好像有點熟悉,這才放鬆下來。
那青年也不是那種飢渴難耐的人,見此情景也就當沒看見,連忙轉過身去。
倒是那女孩見進來的人有點熟悉,也算是找到了一個幫手,她急促的說道:“這位大哥,你能幫我解開繩子嗎?
那青年也沒想到會這麼巧碰上這香豔的一幕,聽見女孩的聲音好像有點熟悉,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我…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你被家暴了嗎?”
青年連忙摸索著過去解繩子。
那女孩哭泣著小聲道:“不是這樣的,我是被人綁過來的,他想欺負我,就把我綁在了床上,扯爛了我的裙子。”
“剛想欺負我的時候,突然外面有人叫他,也許他怕別人知道自己在幹壞事,就慌忙出去了,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你動作快點,不然他一會回來了,我們都走不掉了。”女孩有些焦急的說道。
藉助閃電的亮光,很快解掉了繩子。
“好了,你起來我們快走吧!”
女孩連忙爬起來抓過被單裹住自己的胴體,“快走”
那青年也不管會不會感冒了,連忙套上溼衣褲。
可能是綁的時間有點長,腿腳都有點麻木了,一個沒注意差點摔倒。
“哎呀”一聲,就朝剛穿好衣服的青年倒了過去,青年連忙伸手穩住了她的身體。
兩人深一腳淺一腳的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我們現在是在哪裡啊!”青年疑惑的說道。
“採石場啊!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於是兩人摸黑朝前走,女孩在前頭帶路,花了一個多小時,才下山來到有路燈的地方。
青年這才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女孩,這一看不由大吃一驚。“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那女孩一愣,也抬起頭望著那青年,“你…原來是你,不過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哦!我叫陳旭,你呢?”
“我叫王茜茜,你不是經常跑到我那裡去理髮嗎?怎麼還認不出來了。”
“我經常跑到你那裡理髮?”
“對呀!你上一次理髮還是一個月以前了,沒想到在採石場碰見你了,真的謝謝你,不然我肯定慘了。”
陳旭還在懵逼狀態。
“好了,你先送我回家吧!我害怕。”
陳旭回過神來,“好,你家在哪?”
王茜茜納悶的看著他說道:“你怎麼啦?我家不就在這村裡嗎?你也應該住在這附近吧!”
“我也在這附近住?”不對呀!讓我想想……”
陳旭簡直如在夢中,根本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你是說我也住這附近?”陳旭四下打量著環境,這裡是有點熟悉,不過我家不在這裡啊?
陳旭試探性的問道:“你能告訴我今天是哪一年嗎?”
“你是不是淋雨感冒發燒了,燒迷糊了嗎?今天是九三年十二月十五號,農曆冬月初三啊!”
陳旭聽見這話僵住了。
稍後,他突然又說了一個啼笑皆非的問題。
“不對呀!我不是老頭子嗎?”他連忙伸出自己的一隻手,細皮嫩肉的,那有如同枯樹皮的樣子。
陳旭大吃一驚,連忙又問道:“你看我像個老頭子嗎?”
“噗……”茜茜差點被口水嗆到。
“你肯定是淋雨感冒說胡話了,快走,我帶你回家換上衣服去醫院看看。”
“哎呀!我沒有說胡話,你就告訴我好不好。”陳旭很想證實一下。
“你自己說話的聲音像老頭子嗎?”
呃,這個細節他還真沒注意。
經她這麼一提醒才明白過來,是啊!這明明是年輕人的音腔啊!
‘難道我像平時看玄幻小說一樣重生了?回到九三年了?’
陳旭這才想起來,自己不是活到八十歲的時候壽終正寢了嗎?
明明記得自己剛落氣的時候,媳婦是哭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兩個兒子、兒媳婦,孫子、孫女跪在床前痛哭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魂魄從身體上離開,漂浮在空中,他想抓住向蓮的手,卻怎麼也抓不住。
最後,魂魄好像被什麼東西吸走了。
“難道我真的重生了?又回到了九十年代?”
“可這也太離譜了。”
陳旭既高興又忐忑的走在風雨中,即使凍的直打擺子也毫不在意。
不知不覺兩人走到一處理發店,他站在門口看見《茜茜理髮店》幾個大字,才終於明白自己確實是重生了。
“旭,旭哥,進屋吧”茜茜把門開啟說道。
陳旭站在雨裡一動不動。
“旭哥,旭哥……你怎麼啦?”茜茜奇怪的看著他。
“啊…哦…。”
陳旭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跟著茜茜進到理髮店裡。
進到屋裡後,茜茜連忙開啟電燈,屋裡頓時亮堂起來。
茜茜關上門,走到理髮位置,拿過吹風機插上,招呼道:“旭哥,你先坐下我給你把頭髮吹乾。”
“不用了,還是你先吹吧!”
“哎呀!叫你過來就過來嘛!”茜茜放下吹風機,過來拉陳旭。
她這一伸手不要緊,被單頓時滑落到地上。
豐碩的大饅頭,粉葡萄,就這麼聳立在他的眼前。
另陳旭驚訝的是,他竟然看見了她的骨骼,內臟器官。
他不由自主的嚥了口唾沫,繼續往下看去。
平坦的小腹,還有……
咦!她這裡怎麼也有痣?
“啊……,”反應過來的茜茜,趕緊撿起掉在地上的被單,重新裹在身上。
臉都紅到了脖子跟。
“噗嗤,你怎麼流鼻血了?這裡有紙巾快擦一下。”
茜茜打破尷尬,伸手抽出紙巾想幫陳旭擦一下,又怕被單再次滑落。
“啊~”不用,我自己來。”他這才收回思緒,“噢!沒事,可能是最近肝火比較旺,”接過茜茜遞過來的紙巾胡亂擦了幾下。
接著走到鏡子前,果然看見一個帥氣的青年,跟自己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雖然服裝很破舊,但依舊遮不住他那英俊的臉龐。
他這才徹底的相信自己是重生了。
茜茜給他吹著頭髮,他則慢慢的在回憶,終於想起,在這個時候他確實是住在這個村子裡的……等等,全部想起來了。
待茜茜把他頭髮吹乾,陳旭立即說道:“我要回去洗個澡換衣服睡覺了。”
“就在我家洗吧,我爸媽今天都沒有在家。”茜茜臉紅紅的說道。
“不用了,謝謝。”
說完開啟門匆匆的走出理髮店。
女孩見陳旭走出了理髮店,無奈的說道:“旭哥慢走”
說完搖了搖頭嘟囔道:“真是奇怪,怎麼跟以前不一樣了,這麼盯著人家女孩看真的好嗎?”
不過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大家都是情竇初開的年紀,異性相吸很正常嘛。
他又救了自己一次,在茜茜心裡,陳旭的高大身影又拔高了一截。
回到曾經的住所,找了半天找到一把麵條。
還是先把肚子填飽再想其他的吧!
吃完麵條以後,他靠在床頭琢磨著以後的打算。
他在理髮店牆上看見的日曆。今天的的確確是九三年十二月十五號,農曆冬月初三。
“冬月初三,冬月初三……。”
對了,好像與向蓮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個月的初八,也就是說還有五天。
既然重生了,我還需要按照原來的軌跡走一遭嗎?
能不能改變一下,我上輩子虧欠向蓮的太多太多了。
想起向蓮的好,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如果這一世還是那樣過,那我豈不是白重生一次了。
陳旭陷入了迷茫之中……
目前最大的問題就是錢,他翻遍了屋裡旮旯角落,總資產也就五十八塊六毛三分錢。
考慮了一下,最終決定先搞錢,其他的順其自然吧!
至於看見茜茜的內臟器官,那應該是幻覺。
“算了,不想了,先睡覺。”
等陳旭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九點多鐘了。
他靠在床頭,又開始規劃他的人生了。
一個人在那自言自語,“既然我又來到了這個時期,後面發生的事情我都瞭如指掌,是不是應該從這方面入手呢?”
一陣胡思亂想後,又想起茜茜來了,也不知道那丫頭有沒有被雨淋感冒。
“呀!”
陳旭噌的一下坐了起來。
“昨天初三,今天初四、初四。”
“遭了”,他突然想起來,茜茜不正是在九三年冬月初四離世的嗎?這點他記得很清楚,因為初八是他跟向蓮第一次見面,印象很深刻。
聽看熱鬧的人說好像是什麼突發腦溢血,發現的時候人都已經奄奄一息了,送去醫院的半路上人就沒了。
“不行,既然我知道了怎麼可能見死不救。”
想到這,立馬下床穿上衣服鞋子朝著門口大步走去。
當剛要出門的時候他又停住了腳步。
我這樣去管閒事,要是被人家賴上怎麼辦?
陳旭猶豫了。
這時腦海中響起了兩個小人的聲音。
正義的一方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也不願意看見她這麼年輕就香消玉殞吧!快去啊!’
而邪惡的一方卻說,‘要是你去救了該死之人,那你就是逆天而行,會遭天譴的,你這輩子就完了。’
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正義戰勝了邪惡。
“還是去吧!這樣至少我心裡不會愧疚。”
隨即大步流星的朝理髮店走去。
剛來到理髮店門口,正好看見茜茜坐在小矮凳上低頭看著什麼書。
陳旭眼睛不自覺的朝著她頭上看去。
那個透過面板的現象又出現了,頭部的血管、腦顱清晰可見。
這時茜茜也許看書累了,正準備抬起頭伸個懶腰。
陳旭的話脫口而出。
“別……”
話未說完,茜茜仰起的頭突然‘啊’的一聲,隨後栽倒在地,渾身抽搐。
陳旭來不及想其他的,三步並作兩步衝了進去。
再次看向她的頭部,只見後腦勺一根血管已經爆裂。
也不知怎的,他頭腦裡立馬傳出該怎麼急救腦溢血的資訊。
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馬蹲下身雙手拇指用力按壓茜茜的兩太陽穴。
同時,中指、食指、無名指三指併攏,在後腦勺破裂的血管周圍呈放射狀快速按壓。
約莫過了一分鐘,他感覺按壓的力度越來越大,有什麼東西從指縫間流出
這時,茜茜也慢慢停止了抽搐,呼吸卻越來越微弱,他趕忙俯下身嘴對嘴給她渡氣。
陳旭知道,這是因為突發性,腦供血不足引起的呼吸困難。
持續渡了四五口氣,正準備渡最後一口氣的時候。
“你幹什麼,快放開她。”
在後面廚房忙活的一位中年婦女,聽見動靜不對,想出來看看究竟。
正好看見這一幕,立馬呵斥陳旭。
“來人啊!這裡有人耍流氓了”中年婦女開口大叫起來。
陳旭一愣,不過很快反應過來,連忙說道。
“阿姨,我沒有耍流氓,她是突發腦溢血,我是在救她啊!”
“放屁,救人還需要親嘴嗎?來人啊!快來人啊!”
“怎麼啦?怎麼啦?”
又從裡面跑出來一箇中年男人連忙問道。
其實陳旭是認識他們的,只是沒有說過話而已。
“怎麼了?怎麼了?”
還沒來得及說話,從門外呼啦啦跑進來五個男人。
“他,他耍流氓,欺負我女兒,快報警把他抓起來。”
中年婦女著急的說道。
“叔叔,阿姨,我沒有耍流氓,你女兒真的是突發腦淤血,趕緊送醫院啊!再晚就來不及了。”
陳旭快速的把話說完。
直到這時,那中年男人才反應過來。
走過去不問三七二十一,一巴掌呼在了陳旭的臉上。
然後把他雙手反到背後控制了起來,幾個男人也加入進來,把陳旭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中年婦女立即跑到樓上打電話報警去了。
陳旭還在大聲的說話,“她真的是腦淤血啊!你們再不送醫院,最多半小時她就得死。”
所有人這才看向倒在地上的茜茜,只見她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
“茜茜,你這是怎麼了,快起來啊!爸爸在這呢?”中年男人顫抖著聲音說道。
“你們如果想讓她死,你們就繼續耽擱下去吧!”
陳旭臉紅脖子粗的吼道。
“對,對對,送醫院,送醫院。”
“三弟,快把鑰匙拿去把我車開過來,送你侄女到醫院去。”中年男人慌里慌張的取下腰間的鑰匙,遞給他三弟。
“好,等我一分鐘,大哥你先把茜茜扶到外面來,我馬上去開車。”
說完接過鑰匙急匆匆的出去了。
中年男人抱起茜茜走到大門外,等待著汽車。
中年婦女報完警也從樓上下來了。
看見老公抱著女兒,她連忙走上前問道。
“老公,你幹什麼呢?”
“你眼睛瞎嗎?茜茜生病了,要是她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
茜茜爸怒吼道。
把茜茜媽嚇的一哆嗦。
這時,傳來汽車喇叭聲。
茜茜爸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去,三弟開啟車門先把茜茜放了進去。
一回頭看見中年婦女還在那發呆,就氣不打一處來。
怒聲吼道:“你是死人啊!還不快上車。”
‘噢噢,’
中年婦女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跑過去上了汽車。
“喂,王哥,他怎麼辦。”
按住陳旭的其中一人急忙說道。
“哦,差點忘記他了,我已經報警了,警察一會就到,先把他抓去派出所,我們回來再去收拾他。”
剛上汽車還沒坐下屁股的茜茜媽說道。
“哦!好的,你們先送茜茜去醫院吧!這裡有我們,他跑不掉。”
汽車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果然不到十分鐘,一輛警車開了過來。
從警車上,下來四個警察,問明情況後就把陳旭銬了起來,塞進警車帶走了。
到了派出所裡面,兩個警察把陳旭帶到了審訊室,銬在了椅子腿上。
兩個警察,一個做筆錄,一個審問。
負責審問的警察說道:“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於是陳旭把救茜茜的經過,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警察。
“你還會醫術?你才多大,想矇混過關嗎?給我老實交代。”
“我所說的沒有半句謊言,你們不信,我有什麼辦法。”
“死鴨子嘴硬,既然你說你會醫術,那請你把行醫資格證拿出來我看看。”
“這個……”他哪裡拿得出來。
只能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我沒有行醫資格證,不過我確實是在救茜茜啊!”
“哼!既然你拿不出行醫資格證,你一個人說了也不算。”
“先把他送進拘留室關起來,等家屬過來看看他們怎麼說。”
於是,陳旭被關進了小黑屋。
…………
而另一邊,車開了十五分鐘,終於來到了縣第一人民醫院。
茜茜爸一把抱起茜茜,就朝搶救室跑去,一邊跑,一邊顫聲吼道。
“醫生,醫生,快救救我女兒,快來人啊!”
急救室的幾個在職醫護人員,聽到呼救聲立馬跑了出來。
看見臉色蒼白,氣息微弱的女孩立馬說道。
“快,快放到搶救臺上去。”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