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靜抬眼望去,只見來人手握一把黑色雨傘舉過頭頂,另一隻手撥了撥微微凌亂的黑髮,斜挎揹著書包,領口露出半截鎖骨,美中不足便是黑色的褲腳被泥點濺的斑駁不堪。
江知野不疾不徐地往二人面前走去,待行至最末級臺階上時,伸手接過溫歲的書包 “走吧,我剛給王叔打電話了,他在校門口等咱們。"
溫歲邁著輕快的步伐跳向江知野身邊,又回頭向鄒靜揮揮手:“那我們就先走啦,拜拜,下週見。”
鄒靜望著遠去兩人的背影,越看越覺得般配啊,男孩手上的傘總是不經意間傾向女孩那邊,肩上的粉色的揹包意外和他的氣質格外相融,再看,不知女孩說了什麼,男孩假裝毫不在意,卻偷偷偏過頭笑,鄒靜覺得這一幕太有氛圍感了,拿起手機就是一頓狂拍。
坐在車上---
“阿野,你們朗誦的話要穿禮服嗎?”溫歲好奇地歪頭問道。
“應該要吧,怎麼了?”
“沒事,我問問。”溫歲覺得他肯定要和自己的搭檔一起搭配衣服的,也就沒說讓他陪自己去看禮服的事,就是心裡盤算著,這週末得找時間和許星星去一趟禮服店,之前的衣服碼數有點不合適了,還得去買兩套。
江知野挑眉看向一旁心裡有事的溫歲,手裡暗戳戳地不知給誰發著訊息,他額前的碎髮半遮住眉眼,溫歲也猜不透他心裡在想什麼。
“到了,少爺,歲歲小姐。”王叔開口打破了一車的沉寂。
“謝謝王叔,王叔再見。”溫歲下車後笑嘻嘻地同王叔揮手道別。
“慢點,急什麼,都淋到雨了。”江知野一把揪住溫歲的後脖子,把人往傘下攬,看著女孩淋溼的頭髮,口吻不免有些嚴厲。
“哎呀,沒事的,進去擦擦就好了,我們快走吧,我都餓了。”溫歲著急地推著江知野前進。
吃過飯後,溫歲和江知野正窩在沙發上陪江母看電視,“ i wasn't looking for this , but now you're in my way , your stare was holding , ripped jeans skin was showin' , hot night wind was blowing , where you think you're going baby......”
“溫歲歲,你手機響了,別睡了。”江知野小心輕推靠在江母身上已經睡著的溫歲。
溫歲揉了揉睡眼惺忪的雙眼,接過手機,啞聲道:“喂?”
“歲歲,在乾媽家怎麼樣啊!”螢幕那頭的溫母熱情十足的揮手。
“媽媽,我挺好的,你們那邊的事情還要處理多久啊?我都想你們了。”
溫歲有點委屈,誰家好孩子轉學這種大事父母都不在身邊的,轉學手續都是乾爸乾媽幫忙辦理的。
電話那頭的溫母有點心疼孩子,隨後便迅速整理好表情安慰道:“寶貝,對不起,是爸爸媽媽不好,但是這邊的事情有些棘手,你可能還得在乾媽家待幾個月。”
溫歲重新整理好自己的心情開口:“嗯,我知道的,我在乾媽家過的很好的,不用擔心我,阿野在學校也很照顧我的,爸爸呢?我都好久沒見他了。”女孩怒了努嘴,嘟囔道。
溫母有一剎那的慌亂,但很快平復下來:“你等等,我去給你叫啊。”
再入畫時,溫父西裝革履,但溫歲總覺得她父親最近瘦了好多,皺眉關心道:“爸爸,你是沒有好好吃飯嗎,怎麼瘦了這麼多。”
“哪有,最近這邊突然降溫了,爸爸就是逞能裝英雄沒穿厚衣服,這不,感冒了。”溫父佯裝開玩笑轉移溫歲的注意力。
“爸爸!你都一把年紀了,別再學年輕人那套了,別為了風度不要溫度啊。”溫歲有點生氣,小嘴嘟起,明顯不滿意她爸爸的做法。
“好了好了,爸爸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後面是小野嗎?”
溫父趕緊結束話題,生怕她再繼續追問下去。
江知野理理領口,上前一步:“乾爸,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這小子最近又變帥了啊,咳咳咳。”溫父調侃道,但是面色卻越來越蒼白。
“乾爸,您多注意休息。”江知野看著那邊的情況有些擔心。
溫母見狀不對,便說身體不好讓他早點休息,就掛了電話。
江知野看著面色略顯凝重的母親,直覺那邊不對勁,溫家父母應該有事情瞞著溫歲,不想讓她知道,再結合乾爸蒼白的臉色,略加思索也就猜出些什麼。沉重的目光移向旁邊正在向母親撒嬌的女孩,一時間有些無措。
起身向書房走去,看向正在辦公的父親:“爸,我乾爸他出國不是因為公司的事吧。”
溫父放下手中的檔案,抬眸目光閃爍:“什麼意思?”
江知野走到桌前坐下,幽幽開口:“您也不必瞞我了,我不會告訴溫歲那小笨蛋的,是剛剛打視訊通話的時候,我覺得乾爸臉色不太對,再加上乾媽也一直找藉口掛電話,猜也猜出來那邊不對勁了。所以乾爸到底怎麼了,嚴重嗎?”
江父輕抬眼皮,似在壓抑情緒,眼神並未落到實處:“老溫他,去年檢查出,腦袋裡長了個瘤子。”
江知野似乎被這訊息打擊到“良性還是惡性的?”
“惡性。”江父雙手撫面,不願再多說下去,“你嘴嚴一點,別讓歲歲知道了,這次你乾媽他們出去也就是聽說那邊有治療方案,去看看能不能行。”
無錯書吧江知野理解卻不贊同溫家父母的做法,溫歲也是家裡的一份子,有權利知道父親身體情況,瞞是瞞不了一輩子的,他們並沒有考慮要是有一天,溫歲知道了這件事,她該怎麼辦,她的心情又是怎樣的,這種報著為她好而瞞著她的做法本來就不恰當。
“知道了。但是我覺得溫歲她也快十八了,有知道這件事的權利。”江知野心中有再多不滿,也沒有多說,淡淡應聲後就轉身離開。